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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夢,中國魂 (十四)他鄉明月

(2016-05-31 11:45:34) 下一個

             美國夢,中國魂 (十四)他鄉明月

淑儀家搬過來在明月家住了兩天,因為新家的家具還沒有安置進去。

明月的家在一個靠近郊區的小城,房價適中,不是屬於貴的區,房子不大不小,是個三居室普通住宅。房間裏是普通的美國住宅家具,三居室格局緊湊,屋裏被明月收拾得非常幹淨整潔。

院子也不大不小,後院被木籬笆圍著,裏麵種了好幾種菜,最醒目的是一片匍匐在地的西紅柿,藤藤蔓蔓不小的一片,枝葉有些幹黃,一個個泛青泛黃或者熟了的紅西紅柿藏在藤蔓間。院子因為這片西紅柿地顯得淩亂,像農家菜地。

幾棵黃瓜,搭架種在院邊,掛著一條條長短不一的黃瓜。房簷側院下一長溜小空地種著一兩樣不要太多陽光的小菜。

幾隻母雞在院子裏散著步,土地上會有一灘灘或幹或濕的灰白雞屎,還有門階下幾雙舊拖鞋。

前院一小塊草地,種了一圈冬青和若幹棵玫瑰,由於雨季已過,植物葉片沒有顯出濕潤和油亮的光澤,倒有些幹涸與缺少養份的感覺。

如此平實的院落,曾被明月描繪得如王母娘娘的後花園,美輪美奐,淑儀心頭的笑像魚缸裏金魚吐出的水泡,咕嚕一下,然後瞬間無聲破掉,她帶點自知之明地想,那該說的話沒說的是淑儀,而把狗尾巴草升華成帶香的紫色薰衣草的是明月。她看到一片野地裏的蒲公英,會有心把它藏起來,嘴裏杜撰出一座美麗玫瑰園送給你,讓你在她虛擬的世界裏分享著快樂。

這是欺騙還是聰明?該算是智慧吧,明月很了解別人的內心,在你不開心時,她絕不會給你雪上加霜,給你添堵,她會轉移話題,會講很多開心事,給你寬心,她是那種看山是仙山,看水是美水,看地是花園,你信她描繪,便得到了快樂。而且,關鍵時刻,她又能一語道破天機,她不是那種真糊塗的人。

快樂需要真實嗎?也許可以不需要!它是一種感覺與氛圍,從天而降,比空氣還虛無,虛擬的不知未來、不明真相的事物,給你的快樂卻可能是真實的,比如:憧憬!

明月的情商高,所以她會討人喜歡,明月的公公是學部委員,婆婆也是高知,她總是笑嘻嘻地講,公公親自派人到她沂蒙山農村老家給她家裏下聘禮,可見多看得起她,多給明月麵子,能讓身居高位的公婆如此對待她,可見明月不是一般人,她很會討人喜歡!

在明月的家裏見到了明月的老公,高大白淨,氣質有些儒雅,身上有些書卷氣,隨和得看不出一點特殊家庭的優越的影子,淑儀感覺,就像她打開北京的家門,看到門洞外那棵泡桐樹一樣樸素自然,這是淑儀熟悉的感覺。

他身上不帶有任何炫耀,用他聰敏的內質感受著周圍的人與事,不動聲色不帶挑剔地辨識著環境,而事實上,他永遠隻適合一個安逸的環境,不需要多麽富裕,就像他從小長大的環境一樣。

他們一起去吃飯,他跟淑儀的兒子聊天,兒子跟他說了幾句話,他就辨識出淑儀的兒子很聰明,說這個孩子是“天才”,就像很多人說的一樣,隻是別人不會這麽快通過幾句話就察覺到能下結論。他隨後又抱抱他的老二,大家都明白,示意他的老二也很聰明,很像他那位曾與錢學森一同留學的爺爺。而他的老大像明月,讀書不見得出色。

那家餐廳是個普通的餐廳,打著花紋的潔淨櫥窗與鋪著台布的餐桌白色餐具點綴搭配,看著精致漂亮,明月坐在窗旁,高抬著她的鵝頸,手支在下巴上,她顯出非常享受的樣子,嬉笑地衝淑儀眨著眼,說她就喜歡這樣的地方,好像這裏實現了她的貴婦夢。看得出,明月不常來餐廳吃飯。

他們一起去郊外的一個農莊玩,那裏有一個很大的農場,農場裏養著好多羊,還有牛和馬,農場邊有果園,玉米地,南瓜地,中心地帶有個莊園,旁邊環繞著花園。-------

一條長長的小馬路走進去通向那個農莊,小馬路兩邊有高大的樹木,也有幾棵高大的蘋果樹,像野果樹一樣無人看管,地上掉著酸甜的小蘋果,路人可以撿拾。

沿途還有野黑莓,它們掛在路邊的藤蔓上,明月跑在前麵采著莓子和兒子們吃著笑著追逐著,她在遠處回轉身來,跨著馬步,裙邊被拉開,裙擺在風裏飄動,她倒退著,手擺出一個V字,像個勝利者一樣在前麵開心地嬉笑著,歡跳著帶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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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儀家搬進了一個漂亮的出租公寓,公寓中間有花園泳池,環境很美,這次是按淑儀的心意選的住處,公寓隔著馬路是社區中心,一個大湖,果園,還有漂亮的活動中心,影院,健身房。

人是這樣,生活往上走,適應起來很容易,很快就沒感覺了,覺得生活就該這樣,相反,生活由好往壞去,就會感到萬般痛苦。

淑儀來到美國,對環境的改善,就像是美國欠她的,得到從來沒覺得怎樣,好像生來就該如此,對她懷念的失去的生活,也像美國欠她的,內心充滿不知該怪誰,隻能麵對著美國的怨悶。

說白了,美國真就像你大爺,你把它想得太好了,這輩子它就總是欠你的了。。

新搬來的城市比原來南部的城市更加安靜涼爽,規模也小些,如果說南部的都市像大家閨秀,北部的這座城更像小家碧玉,這裏富裕,處處公園草地,小情小調,非常宜人,這裏的人也素質高一些。

很快淑儀就有了第二個寶寶,生孩子那天又是明月義無反顧地幫她帶老大。

在這裏不像在國內,雖然生活條件很好,但什麽都需要自己做,淑儀生第二個孩子可不像生第一個,那時在國內,有媽媽、保姆,還有老公,她是按最傳統的方式做的月子,躺在床上,除了上廁所吃個飯,她不沾水臭臭地躺了一個月。

來這邊可不是,二胎,孩子倒是容易生出來,生完孩子老公去照顧老大去了,房間裏沒人,護士端來一大壺冰水飲料,淑儀渴壞了,她知道月子裏的禁忌,可她抗不過口渴和西方醫學理念的衝擊,抱起飲料罐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了大罐。當她放下冰罐不久,護士又端進一盤冷牛排薩拉,既然冰水都喝了還在乎一塊冷牛肉嗎?淑儀幹癟的肚子很快接受了那塊冷牛肉。半夜醒來,淑儀的肩膀被空調冷風呼呼吹醒,她覺得很涼,叫來護士把空調關了。第二天早上,護士讓她起來去洗個澡,她帶著一點傷痛去衝了一個澡,這兩天積累的汗漬被衝的一幹二淨。

老公帶著老大來了,麵對這麽優越的條件,他不知道淑儀吃了很多“苦”,她根本就沒坐月子,她挺委屈的。

第二天晚上,剛出生不久的寶寶開始鬧肚餓了,一會兒一頓,一會兒一頓,淑儀將寶寶抱起放下,抱起放下,一夜沒睡好。

第三天回到了家,家裏沒請保姆,老公請了兩周假,淑儀發現老公幹起家務來像在耍太極,淑儀一點都看不下去,她是個手腳非常伶俐的人,她從床上起身,恢複了一個常人,與“坐月子”再一點不沾邊兒。

孩子出生,體檢,打預防針,一項接一項,細致周到,華人醫生不忘囑咐“ 外麵天氣挺好,多出來走動走動”,一句沒提月子“寶典”,淑儀待在美國,自然接受西方的理念。

孩子出生一周後她帶寶寶做例行檢查,外麵涼爽和風吹來,沒有一絲不舒適感,她聽從醫生的話,沒有像阿慶嫂一樣圍一塊頭巾在頭上,從出門到醫院再回來,吹風不過十來分鍾,結果,晚上睡覺,渾身的骨頭痛,是她從未經曆過的,也許是因為現在的生活條件或所處城市氣候太好,否則,她的經曆而言,月子,還是要“坐”滴,尤其是對於生活條件差,氣候差,或者還有自身體質差的人,針對任何一樣不足的環節,月子還是“坐”的好。

明月有了兩個兒子,淑儀也有了兩個兒子,她們兩個的共同語言就更多了。。

(原創故事,謝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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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cherry_8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momo_sharon' 的評論 : 默默好,你在美國嗎?有這種福利?好在這是二胎有經驗了,國外很鍛煉人,不過這邊條件也確實好,幸苦又人性化的生活,習慣就好了。
momo_sharon 回複 悄悄話 到了海外,一切都得靠自己。我生孩子時向市政府遞交了請幫工申請,這種幫工屬於政府福利,自己隻需承擔很少的費用。每天來兩個小時,幫忙打掃衛生、給孩子洗澡、洗衣服和做飯,好歹坐了個不完整的“月子”。
cherry_8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erdong' 的評論 : erdong你好,一位筆友告訴我小說就是把作文拉長,你一定能寫的。
兒子一直蠻優秀的,是他自己的努力,謝謝你的鼓勵!
erdong 回複 悄悄話 很羨慕和佩服會寫小說的人!
文筆細膩,生活氣息濃濃
你的兒子很出色,祝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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