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家在浙江一個小山村裏,那裏山清水秀,與外麵的市鎮隔了一個大水庫,因此過去由於交通閉塞,影響了它的經濟。如今,村裏的年輕人都搬出去居住了,隻剩下老人和許多空置著的房子,經濟也談不上好與壞,因為山清水秀,被選為旅遊試點區,也許以後會開發成為一個旅遊景點吧。
我八歲以前在南方住過幾年,後來就很少回南方了,小時的記憶是驚人的,如今當地的南方話我都能聽懂,還可以說出不少呢,如果要去買東西,我會用標準的南方話同當地人討價還價,這樣就不會被宰。
小時候,爸爸的老家與外婆家相隔二十裏路,爸爸右派下放農村,我們住在老宅子裏,爸爸老家的宅子住著挺舒服的,爺爺造的老房子在那個年代算是最好的了。記得小時非常高興的一件事就是去外婆家,也許因為媽媽高興,我們也跟著高興,去外婆家就像過節一樣。那時出門大多靠走,我們都挺小,起初,去外婆家,總有小姨舅舅們來接我們,讓我們坐在他們肩頭扛過去,後來我們大一點了,媽媽帶我們斷斷續續走一半的路,最後到水庫邊的亭子裏等,舅舅他們會來接我們,把我們背到姥姥家。這條路現在已變成一條柏油路,這次舅舅開車來接我們就要從這條路走,起初心裏有些猶豫,怕走這一趟,覆蓋了小時的記憶,可真坐上了車,就迫不及待,想看個究竟。當車行在路上,我依稀辨識出童年的記憶,路過祠堂水塘,還是老樣子,又見一座古老的大石橋,旁邊是一排排新房子,那裏曾是熱鬧的集市,隻是沒了舊日的模樣,車開到水庫邊,這裏我大了來過好多次,從窄窄的柏油路到現在的寬寬的柏油路呈半高速路態,一邊傍山一邊臨水庫,臨水庫邊有防護欄,沿岸還種植著一排高大的法國梧桐,開過水庫就到外婆家了,記得兩年前來正值春季,到處都是粉紅鮮豔的桃花,開進村子,美得像世外桃源,這次走了另外一條路,樹兩邊的法國梧桐,枝葉繁茂,車開過就像從樹廊中穿過一樣。
外公外婆這裏隻待了一會兒,來了為給他們上墳,舅舅住在附近的城市,這裏隻留有房子,我們隻在外婆家附近轉了轉,拍了幾張照,村子裏還有許多漂亮地方沒有去,因為時間太緊了。
站在外婆的小窗前,我也快到印象中曾經外婆有過的年齡,那時她對我們講:“人很快的呀!”我聽著不以為然,現在依舊,因為時間對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沒什麽可抱怨的了,頂多偶爾少了份莫名的自信而已,而過去的自信也是莫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