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她的時候,他滿心充滿了歡喜,卻不知道那是在夢裏。
她依然是那麽美麗、爽快、自然、大方。他欣喜地望著她,滿身心地愉悅,目光裏是完完全全的欣賞。他帶著四、五個人,來到她所在的城市,她邀請他們住在她空閑的公寓裏。一如既往,她打扮幹淨而利索,在室外停車場指著一個小高層說:你們就住那兒吧,一切都收拾好了呢。他的一個同行人,好象是他妻子的表哥,感歎著說:聽說你管理的基金有$1billion呢!她笑笑地淡然而得意地說:是呀。其他人發出驚歎聲。唯有他,心憂地看著她說:那你該多累呀?總是睡不好怎麽辦?長期對你健康多不好啊。
去公寓的路上,他妻子的表哥要求和他老婆分開睡。表哥說:睡覺打呼嚕,多影響呀。他隱隱記起來,表哥和老婆並不恩愛,是湊合著過日子的一對。夫妻兩人,睡覺都不願意在一起,生活該是多麽別扭。他記得周圍的大多夫妻,都是過著這樣貌合神離的生活。夫妻不交心,不相互欣賞,日子孤單且苦悶,回家不再是盼望和愉悅,而是盡可能躲著對方。他們為什麽常年累月持續那樣的生活?人生那麽短。他害怕那樣的生活,如果那樣,他寧可離婚。幸運的是,他和妻子相互喜歡和欣賞,日子過得溫馨而快活。
他記得的下一個場景,卻已經到房間裏了。她脫光了衣服,在他麵前,自然而坦蕩。隔了這麽多年,他再一次看見她赤裸的身體。它明顯有些年紀了,皮膚不再如當年那麽細膩光滑,乳房也有些鬆弛和皺褶。小腹上,刨宮產的疤痕清晰地顯在那裏。但在他眼裏,她依然是那麽美麗、健康、自然而舒展。他望著她赤裸的身體,全身心的喜歡、欣賞和愉悅。正在這時候,他妻子走了進來。於是她躲在他身後,摟著他的脖子笑著。他妻子也笑著,三個人都覺得自然而舒展。
他當時沒有問,卻隱隱約約覺得她離婚了。她一個人在中國帶著女兒怎麽過?中國正在大步走在變為朝鮮的道路上,日子會越過越艱辛。他想告訴她,自己在澳洲有空閑的房子、也有自己的公司。如果她帶著女兒來澳洲讀書,他可以給她提供房子、簽證、和一份工作。
但是他知道她的驕傲。他不敢問,也不敢說。後來他慢慢醒來了一些。夜半時分他迷迷糊糊地想著那些夢裏的片斷,不敢馬上醒來,而是努力記下一些,以便日後可以甜甜地回味。十幾年來,他在三個國家創辦了八家公司,前麵五家都失敗了,隻有最後兩家盈利。即便如此,他和妻子的收入,無論在那裏,如果不是頂端的1%,絕對輕輕鬆鬆在5%之內了。這一切,都和她有關,都源自當年的她。
早晨醒來,他匆忙記錄下昨晚夢中碎片,猶豫著是否該發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