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兒
用文字留住歲月的芬芳
不知道其它地方怎麽樣，我們這的萬聖節是越來越冷清了。
也許都是急著趕回家帶孩子過節，今天的高速路有一段堵得幾乎開不動。太陽落山得越來越早，回家的路生生地從陽光燦爛開到了暮色茫茫。回來有點晚了，小區裏已經有了三三兩兩要糖的孩子，我小心翼翼地開著車生怕撞了橫穿馬路的妖魔鬼怪。
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裏裏外外所有的燈，拿出糖來待命。老公出差去了，兒子也和朋友出門過節去了。雖然沒有做特別的裝飾，我還是想為孩子們點亮那盞讓他們雀躍的燈。
剛住House時沒有經驗，孩子要糖時挨家挨戶地敲門。後來知道了不開燈的人家是不會開門的，就照著燈光的指引去要糖。最開始過萬聖節是帶著女兒，有了兒子就領著他們倆。後來女兒大了有了自己的萬聖節活動，我又帶著兒子去要糖。這幾年，兒子也有了自己的萬聖節活動，我樂得退居二線，和老公一起，盡心盡力伺候這些來搗蛋的孩子們。
十幾年前我們剛搬進來時，萬聖節時小區中不時可以看到精心布置的萬聖花園，還有聲光色俱全外加演員的鬼屋。當我們入鄉隨俗把這些節日當成了生活的一部分時，鄰居們卻漸漸放棄了這些耗時又費力的節日工程。剛才專門出去轉了一圈，妖魔鬼怪早已不見蹤影，隻看到兩棟房子象征性的布置了簡單的燈飾和蛛網，熱熱鬧鬧的鬼節今年實在是有點淒淒涼涼。
人們好像變得越來越忙，越來越不願意靜下心來做一件沒有收獲的事情。晚上有個朋友打電話，我說剛送走要糖的孩子，她吃驚地說完全忘掉今天是什麽日子。曾幾何時，我也會擺出不多的裝飾，再放幾個應景的南瓜。這幾年，退化到隻準備糖果。為了表達準備不周的歉意，我會特意挑選高質量的糖果，並鼓勵可愛的小搗蛋鬼們多拿幾顆。今年我們幾近忘記，昨晚趕著超市關門前去買了一袋糖。
聽到文雅的敲門聲，看到的多是年齡不大的孩子。有的三兩結隊，有的前後一大群。孩子們或漂亮或嚇人的扮相，還有彬彬有禮的笑臉，觸動了我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我不停地鼓勵他們多拿幾顆，並在心裏暗暗地說，今天是你們的節日，為什麽不放縱一點呢？
我知道孩子們的爸爸媽媽就站在不遠的路上。今天的世界不太平，恐怖事件總是在人們剛剛開始忘卻的時候一次次觸動人們敏感的神經。擁槍派和禁槍派吵得不亦樂乎，散落在美國民間的超過三億條槍不知道意味著什麽。多少人突然意識到這片生活慣了的土地其實沒有那麽安全，對 Trick or Treat懷有矛盾心理也就毫不奇怪了。
今年的萬聖節真的是冷清，不到晚上八點半，送走了最後的一批孩子，沒有送出去的糖果也創了記錄。兒子曾讓我猜他最喜歡的節日，我沒猜對，他最愛的節日是Halloween。為了許許多多熱愛Halloween的孩子們，為了延續這個有趣的傳統，也為了讓人們依然體會到人性的溫暖，我會點堅持點燃我家的那盞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