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厭共匪國

錯生賊地,憎惡共匪,感歎流年,且賞南天
正文

北京東大橋中紡部宿舍1960年代回憶(三)

(2017-02-24 20:35:42) 下一個

---- 零星片斷的時光倒流

上接“北京東大橋中紡部宿舍1960年代回憶(二"

1966年初我還在白家莊小學上四年級,大約那時報紙電台開始了“文革”的前奏,什麽批判三家村,鄧拓,吳晗,廖沫沙之類,我們哪懂這些?什麽“燕山夜話”反黨反社會主義一係列荒唐大帽淩空飛舞,孩子們則無知地傳送著社會上的無聊消息,諸如鄧拓家有三子分別名愛國,愛民,愛黨,所以將名字的最後三字聯起來就是“愛國民黨”---而國民黨是最大壞蛋之一, 於是鄧便是謀反者,雲雲。小學校裏在文革開始後也跟著出現各類“大字報”,起先是教師們張貼的,後來孩子們也胡亂跟風塗寫一些張貼到樓道,教室門等處,內容荒誕不經, 現早已忘記,但學校女校長“孫建”的名字還記得。黃雪梅老師似乎也失了往日的歡樂笑容和漂亮風采,憂心忡忡地看著我這個“班長”站在孩子們隊伍前沒完沒了地參加學校召集的各類胡鬧集會“政治活動”:如今50年過去,我腦海裏仍然記憶她那由美麗變為憂鬱的神情,停課一年多後學校重新上課時黃老師便不再教我們(改為鄭老師),多年後聽已經長到1米8多高的同班男孩鄒京修說她與學校裏的體育老師高均濤結婚了我們都在祝福她:鄒塊(外號)還神秘地提到婚禮時他們“親嘴兒”了雲雲;再就是21世紀初我回白小探訪時在門房碰見一位比我大一歲也住中紡部宿舍的白小女教員,說黃老師多年前因為腦膜炎誤診已經去世了,讓我震驚不已。

文革的來臨帶來了“停課”鬧革命,即學校機構已癱瘓,孩子們不再上課了。 中紡部宿舍的我們迎來了大玩耍的歲月:十一/二歲的小學生顯然沒有諸如蒯大富譚厚蘭之類大學中學生那種揭竿而起造反成王殺人取樂的瘋狂,昔日上學作業功課之外的業餘玩耍開始上升到“賭,養,遊”一類全日製自由瘋玩死玩,父母在單位裏忙碌“文革”,連我媽媽這樣的家庭婦女也整日被居委會的楊大奶奶(住我們前麵的50幾宿舍)者流吆喝著搬小木板凳在院子裏到處“政治學習”參與“文革”。

所謂“賭”式玩耍當時有煙紙,杏核,彈球,樹葉根諸大類。“煙紙”即大人們抽的香煙盒的外包裝紙,多為稍光滑彩色紙質,不知為何被男孩們視為賭輸贏的錢幣珍寶,每人私下家中鄰裏親戚垃圾箱牆犄角猛烈搜尋,玩法甚多,有趴在地上或桌麵吹,疊成三角形扇打,放在手心手背上下拋接,規則亦不知從何而來,五花八門但似乎法定俗成未見參賭者有何異議,贏則皆大歡喜輸便垂頭喪氣倒也大度接受,頗有美國希拉裏敗選風采。記得“煙紙”品牌最高檔者為“大中華”即當時中共生產售至民間最昂貴的香煙牌子,內有一層灰銀錫紙襯墊且煙頭有“過濾嘴”即淺棕色過濾尼古丁裝置,外包裝紙則紅色背景上現北京天安門城樓及潔白華表照片氣色宏大被男孩們視為上上珍品: 那時男性家長們抽煙者眾,我父親也抽些諸如“大前門”這類中檔香煙雖然癮不甚大,約幾天或一兩星期一包,我們樓上三樓住的閻肅青爸爸才算煙癮大據說一天要抽兩包,常見他扛自行車上下樓時嘴中叼著香煙在暗色樓道中前行煙頭明滅閃動。煙紙品牌除大中華大前門外還包括“哈德門”,“三炮台”等等,皆為國內生產,大概當時無進口海外紙煙, 記得後期也出現過廉價品牌曰“工農兵”者紙質粗劣被我們視作下等價值極低, 以至家長抽“工農兵”牌煙被視為貧窮窘迫同義詞。我和弟弟及樓下的周青衛(老周),他弟弟小周,鄰居老侯小侯等都算玩家,有時還遠征至宿舍內新大樓,紅樓,灰後等地帶與當地男孩土著煙紙戰爭,戰場多在樓道門口(大概光線明亮些)或樓外人行道上,似乎贏過不少。我們一樓的周青衛大我三歲,故稱“老周”,其父一口四川話, 似乎也是部裏工程師類,他家曾多次為我等煙紙輸贏戰場,老周且顯得十分成熟大度,在玩煙紙及其它遊戲時對我等多有忍讓照顧,如今想起亦十分感激,後來他去山西插隊又在那裏分到鐵路上工作,約2002年我回去曾見過他還到他家裏稍坐並由他領我去找王向環/向寧卻也未找到。

“杏核”(音Hu二聲)即吃完水果杏剩下的硬核,頂尖尾鈍中部圓鼓呈橢圓形,個頭巨大者被我等尊為“大老板”,一般相貌者名稱已忘或無名,玩法多為砸坑,即將各參賭人員貢獻的杏核一齊放入土地上挖的小坑內,幾個人輪流用手中較大的杏核猛力砸向坑中,目的是用砸者帶出坑內其它各杏核:技術若佳則帶出甚多,技術欠佳則可能將扔出砸品淪陷坑內, 總之這屬技術競技,砸術需穩準狠力度恰當角度合適步伐最佳等等,被砸出坑的杏核歸砸士所有,贏得大批各類大小杏核視為戰勝, 戰利品有時包括戰敗者失手陷落在坑中的“大老板”。另一玩法似乎是將杏核放在地麵以手指彈之,但規則細節已記不清,隻記得常手指弄得紅痛。這被各種人等吞吐過的杏核該何等不潔?但當時未聞有杏核戰士病倒臥床罷兵的。

“彈球”為中間燒入彩色花紋的玻璃球,多為彈子跳棋的旗子,似乎也有單獨銷售的,是否因為孩子們玩耍需求增大而零售不得而知。玩法常為在土地上挖數個小坑,參戰者從某些特定遠近距離彈向坑中,也有各彈球之間互相彈來彈去,擊中為勝,具體規則細節頗多繁瑣,在家中樓道水泥地麵也可開戰,一般孩子褲兜裏裝滿這類沉重彈球到處參加戰鬥,輸了球便變少。球大小多為彈子棋子那樣,但也有單獨出現的大個頭的有彈子棋子兩三倍大。那時彈球的姿態,速度,手法在男孩中有如戰士開槍一般,常有種據稱笨拙的彈出方法被蔑稱為“弩”(不知哪個字眼),此類彈者被蔑稱為“弩逼”有蠢貨的意思。一般彈法皆為將彈球置於拇指與食指之間瞄準遠處目標拇指彈出將球前推飛出,“弩”式大約是球放置位置或拇指彈出式樣或二者兼有較不優雅等。彈球玩多了常導致手指骨節酸痛。

玩樹葉的根部稱為”拔老蚌殼“(字眼未必正確),即兩人各用一樹葉的根莖那部分互相十字交叉拉緊各向己方猛拉使勁,目的是將對方的葉莖根拉斷以取勝。那時宿舍院子裏有不少楊樹,其葉的根部較粗故為這種把戲的主要交戰武器,似乎很少用其它樹種的葉子。收集到的好老蚌殼要幹濕正好,太綠嫌嫩,太枯嫌幹,所以從地上撿到新鮮落葉後往往要放養某時日才可投入戰鬥, 放養漚製方法之一是將其置於鞋內隨走路踩在腳底熏漚數日則漸成黑與深褐色達老成後方可參戰。

玩各式賭鬥外,男孩子們還大肆養殖,對象有熱帶魚,海膽,蛐蛐蟈蟈等。熱帶魚多為彩色斑斕的小魚,也有大些的,最大的扁平橢圓身體的被稱為“神仙”極貴重,其餘有斑馬, 孔雀、黑瑪麗、紅箭等,一般放入透明玻璃的方形魚缸內,投喂食品最佳上等的是活的“魚蟲 ”, 即河溝邊角糞池等微生物豐富的臭水聚集處生活的紅色小蟲子,體積約小米粒般, 水裏可成群出現,我曾多次隨眾人遠赴呼家樓六裏屯等邊遠有河流的地方用網兜等工具撈取此類魚蟲,商店或什麽地方也有賣幹死的魚蟲屍體的,米飯麵團類被認為是熱帶魚的非健康食品,一如今日大魚大肉對人類。魚缸真講究的還要加熱灌氧,中間底部放有石塊假山等等。隔著魚缸玻璃觀看圈養的熱帶魚吃食,互相追逐及母魚下小魚是當時一大樂趣。

所謂”海膽“為一軟體淡黃色肉體類水生物,置盆碗裝水裏養殖,其分沘使盆碗中水產生酸味:飲之據說有營養或療效或什麽功能,海膽會越養體積生長得越大,太大了如何處置方法之一是將其撕裂開一些送朋友,隻記得那微酸的海膽水不算難喝,效果自然鬼知道。

另一豢養的是小雞,從農村或商店或什麽地方搞來,包括我後來特地跑到80中同學韓宏元在六裏屯農村家中向他媽媽買,毛茸茸滾球般的剛孵出小雞非常可愛,放在紙盒裏喂食米粒玉米等會成長甚快,往往在家裏廚房等處以鐵籠子關養,每日定時轟到樓下土地上放風吃蟲等包括啄食我們各家打掃衛生抓到的蟑螂,雞屎在樓道樓外亂拉,隔壁侯家姥姥養的母雞經常下蛋,有時要抱窩賴在家裏不出去還被侯姥姥操著山東口音大聲吆喝著往外趕。我養的小雞總是跟著我到處走,但特容易病死,據說是由雞瘟傳染,一死一群,隻是不似眼下什麽H多少N多少的病毒居然會導致人死,我的雞群最後死得隻剩一隻最健壯的小蘆花公雞,扣在廚房的籠子裏養了很久,終結是“居委會”要求各家為衛生起見不再養雞我才被迫同意媽媽給殺了燉了吃掉,傷心透了。

玩耍中的“遊”主要是徒步到處遊走,最遠有走至天安門那裏的,東四牌樓, 朝陽門內外大街,三裏屯,呼家樓等商業區域我們都曾反複走來走去,有時老將眼睛盯著地麵希望發現人家掉落的錢幣,真撿到的時候不多。有時還將家裏的錢偷出來資助遊走,有一次我將偷出的5元錢放在上衣口袋裏被我媽媽發現,她一貫很溫和倒也沒太責怪我,我當然很喪氣此後卻也沒有再偷錢。那時往60宿舍南邊沿朝陽醫院東側走到呼家樓商店區要經過很大一片墳地,亂草叢生石碑傾棄,近年網上看到有人說那裏是日本軍人墓葬,但當時並不知道也沒心思辨認,單獨走過該墳地被認為是一大挑戰,一般隻是為達到南邊的商店等等,無事我們不願意走那裏,抓螞蚱粘雞瑪也基本不去墳地,盡管那兒草深葉茂有不少高大的樹木。這墳地西還鄰接朝陽醫院老冒黑煙的高大煙囪,據說是用來燒死人的,更增添了恐怖氣氛。

到處亂走之外,我們也去遊泳:中紡部宿舍西邊不遠就是工人體育場的公共遊泳池,通過測試合格可得到遊泳證然後有資格去那裏花錢遊泳包括跳水, 遊一次似乎幾分或一角錢,記得有什麽人跳下去姿勢不正把胃裏食物給拍出來過。我是不敢跳水,遊泳也一直隻會蛙泳。但我也曾隨大家到似乎是呼家樓西部一帶什麽河裏遊泳,甚至到故宮的護城河裏都有混過,還看到有人從那裏撈出黑色的大蚌殼來。

男孩子當時一流行玩鬧物件是“繃弓槍”或曰“繃弓子”,即以粗鐵絲做成手槍模樣從其前端倒鉤上向後拴一二可向後方拉開的橡皮筋,橡皮筋中間勒住一枚用紙疊成三角形的“子彈”,用力將橡皮筋拉緊後掛在“繃弓槍”後方,扣動“扳機”鬆開橡皮筋可使繃緊的紙“子彈”向前飛出打到人皮膚上會痛甚至可傷眼睛。 還有簡陋些的“繃弓子”或“彈弓”為一鐵或木製叉狀架子兩端拴橡皮筋中勾上述紙子彈,以手猛力向後拉開突然一鬆達到同樣“子彈飛”的目的。有的“崩弓子”在橡皮筋中央鏈接有一塊皮子或布條用以包住石頭或土塊子彈,則飛出擊打力量甚大可擊落樹上的鳥或打傷人。用紙製子彈“打繃弓仗”是召集數個男孩人手一繃弓匯聚一起分兩撥互相以繃弓攻擊對方,當然也有在後方努力疊製紙子彈的兵工人員供應前線使用,這種戰爭常在某孩家中無家長時進行,在我家進行時曾經有一方爬到走廊上方通向廚房那段儲物櫃中與下方人員對射, 往往玩得激烈盡興,傷及眼睛的事情較少,但其實有這種危險。後來繃弓子流傳到學校被老師們列為禁物也是後話。

再一粗俗玩鬧曰“打土疙瘩仗”,即在空曠地帶分兩撥相互撿拾地上土塊向對方投擲,這應是相當危險尤其如撿起投擲的是硬石塊,但大概雙方技巧力量皆差投擲一般不準確所以惡劣的傷人事件不多 --- 真傷到腦袋流血稱之“開瓢兒”。記得院裏的孩子曾數次在白家莊小學門前(大院小院之間)土路上與來自北方的三裏屯孩子開打這類土疙瘩仗而且雙方頗具惡意非友好戰爭,但也未見擊中流血事件, 或對方有傷殘也未可知因無近距離接觸。

在泥巴地麵還有一玩耍曰“剁刀”:工具為一種刀口朝下的垂直小型金屬刀刀口約一般電工刀口三分之一大小,刀柄約20公分,真實用途不明,在泥巴地麵畫出方塊之類,兩或多人輪流用刀子擲向方塊中間,未擲到方塊外則可從刀落處劃出一部分方塊歸自己所有,直到最後所有方塊中間麵積劃分完畢,以所得麵積最大者勝。這遊戲似乎男女孩玩的都有,但僅限於歲數較小者。

男孩子胡鬧的內容包括聚集在某家長不在者家裏吹牛起哄,有時推舉其中某人做危險出格動作包括脫光衣服站在樓道該戶門口堅持多少分鍾之類獎賞為糖塊或什麽,記得似乎黃明利或王向桓/二傻子諸位中某個就曾被推舉在我們樓似乎王曉還是老周或閻肅青家門口如此站過達某分鍾,後來有望風的人喊“女的來了”來者大概是三樓女孩肖遠於是裸站的逃竄回屋未曾暴露。

胡鬧之外,男孩子們還開玩各種棋類,中國象棋自然有之,還有“軍旗”,棋子為軍隊戰爭內容包括司令,軍師團營連排長士兵炸彈地雷工兵等,倒是未見共產黨軍中各政工人員身份的 --- 真有大概也難決定與誰相克勝敗。玩時各旗子皆麵朝下在棋盤上步陣擺列,雙方以未知其身份之棋子碰撞,力量弱者被幹掉,包括“工兵”可幹掉“炸彈/地雷”而後兩者則與任何其它子同時出局。玩此棋時若有第三者可為“裁判”判決每次相遇雙方棋子對戰結果且不暴露棋子身份,若隻有兩人則需公開相遇棋子身份。另有跳棋,旗子有用來做彈球的玻璃型,也有木頭或塑料的,跳棋往往可供多人同時玩,以己方全部棋子跳躍至對麵占滿同樣格式位置為勝,跳法可每次向鄰近空位挪走一步,也可從緊鄰位置上的其它棋子頭上跳躍過一步:若恰好周圍有多個相鄰棋子則某路線可使一棋子連續跳躍很遠,估計名稱由此跳躍規則而來。 另一鄉土棋曰“狼羊棋”包括在地上畫格子撿土塊石塊方式,具體玩法已忘。當時紡織部宿舍孩子裏最流行的其實是圍棋,不知是否是由於有些家長也下此棋的緣故,比如我家旁邊的王曉爸爸(王叔文)當時據說是圍棋“一段”,在孩子們眼裏已屬極高手,孩子們一般都是胡玩沒人有正式段數,後來約200X年我回宿舍拜訪王曉父母他爸爸還提到已升到某段(具體數不記得)了。當時我們樓裏的沈峰,小侯甚至我弟弟都圍棋下得不錯,我反正都下不過他們。圍棋還有一簡陋下法曰五子連,一般為極初學者所用。後來1980年代我到加拿大BC省維多利亞大學讀書時才知北美學界教職員及研究生中當時盛行中國圍棋,英文叫Go,  大概後來近年Google的人工智能程序與圍棋對決並戰勝之也與此有些關聯。西洋象棋即國際象棋孩子們在院裏很少玩,多數人大概也不會,但學校裏有,比如我們60號樓三樓的肖宏(肖遠的哥哥)據說就曾在似乎朝陽區裏奪過少年組冠軍頭銜。

女孩子們的遊戲包括坐在地上“歘拐”即用羊骨頭塗抹各色大概各有意義然後向上扔起接住手動需快速準確等等,具體規則不明。羊腿骨頭作成的拐當時屬珍品據說多為向回民同學家中索要。 另一女孩玩遊戲為“跳皮筋”到處可見她們三幾個圍攏成圈腿腳上下蹦跳腦後小辮晃動同時口中念念歌吟的身影。女孩的遊戲我不甚明了因家中無姐妹,上麵羊骨頭拐的知識還是近日向幾個微信群友討教而來。偶爾有“魯”的即大膽的女孩也會湊到男孩群裏玩下彈球。另有一男女不分的遊戲“踢毽子”:即以腳左側反複向上方踢起一用幾根羽毛粘在小圓硬底盤上做成的“毽子”,多在冬季玩耍大概因為棉鞋幫厚易擊打毽子硬底座。其它遊戲似乎很少見男女孩子一起了。

文革開始時,院子裏的傻瓜孩子們跟風也在自己家裏隨著“破四舊”,我和樓裏幾個孩子把往日積攢的上百本小人書都拿到60號樓後麵地上點火燒了。我父親在40年代及50年代積攢的許多唱片(可放在針式唱機上播放)也被好像是父母自己給銷毀了。 對於我們孩子來說是愚蠢,對於成年人來說是害怕,整個社會一片風聲鶴唳,真被滿街瘋狂四處逡巡的革命人物找到家中有違禁物的恐懼是真實的。當時有所謂“抄家”之風即外人闖入家門四下亂翻搜尋“四舊”物品聚集沒收或銷毀之,舉國獨裁首領毛澤東及親近走卒馬弁等後來附庸風雅的書房客廳擺設物件便有不少下麵各奴才供奉之“抄家”戰利品。闖來“抄家”的可是“紅衛兵”也可是什麽單位的“革命群眾”即職工或什麽組織的家夥,我們60號樓就來過好像是宿舍東邊“工業學校”的紅衛兵,當時闖到二樓進入隔壁王曉家亂翻一氣,輪到要闖我家時不知誰說了一句“這家沒大人在家”居然幸免了,而我當時就在旁邊無知地看著熱鬧也不太感覺危機,十一二歲的孩子如此愚昧。王曉家似乎還被他媽媽工作所在的工廠人員來抄過。當時盛傳某人在東大橋路口被“破四舊”人員剪了褲腳,剃掉長發等等。我們到旁邊80中學操場上追捕螞蚱時也親眼見到那裏的學生在“遊鬥”學校教師,見教師們被戴著尖塔形紙高帽由“紅衛兵”學生押著圍繞大操場走圈學校樓裏的大喇叭狂呼口號播放音樂,包括唱誦的“老子英雄兒好漢,老子反動兒混蛋,要是革命你過來,不革命就滾他媽的蛋”之類時髦內容, 那“滾他媽的蛋”結語在歌曲尾部還反複被重複多遍。但80中與白家莊小學沒聽說有打死人的, 似乎宿舍東邊的工業學校武鬥厲害,有次我們還跟著去那裏看武鬥熱鬧,是否有流血傷亡不清楚。

真正出現死人慘劇的,是中紡部宿舍裏麵。起先是斷續有自殺新聞,接著開始自殺風潮,局長,處長等等都有風聞,聽父親提到一位部裏的歪脖處長(因脖子有些歪)自殺,然後我們樓棟右前方59門宿舍的兩位新近從英國回來參加工作的工程師夫婦雙雙躺在家中床上通電自殺了,且留有不得靠近等警告字樣,當時許多人還跑去看,據說他們家的小孩子(歲數比我小)大概完全不懂事居然站在門口麵有微笑!前麵50號樓門我同學牛小萍家樓上四樓的紡織部張副部長的自殺是從四樓自己跳下,那時我們已經回到小學去“複課鬧革命”即重新上學但內容全為政治胡鬧,記得是某日學校突然將張副部長孩子們召去然後就有他們爸爸的死訊,放學後我們走過那與學校僅一牆之隔的50號樓門前隻看到地上有些痕跡。這位張副部長據說以前曾是年輕紅軍小鬼,所以歲數較年輕家裏孩子都比我年級低,他的汽車和榮毅仁及紡織部政治部朱治平主任的汽車下班後一起停泊在我們那排樓東頭的部長汽車平房裏 ---- 2015年我回去看那汽車房好像還在,但他家孩子大概歲數小所以我沒有直接接觸,不像住我們後方64宿舍門裏的朱治平家兒子朱曹曹那樣一起玩。紡織部的另一位自殺的副部長張琴秋沒有住在東大橋宿舍(部裏在市內還有其它宿舍)所以過程細節不詳。我們60號門四樓的範登川(原為青島紡織廠主,兒子範與華範與琴比我歲數大但也曾在一起玩)家裏的保姆有天突然自殺了,據說是在家裏門後上吊,令我們感覺毛骨悚然。最後聽說的是我家隔壁的侯家侯姥姥在約70年代什麽時候我們已在湖北幹校時跳樓自殺了,原因不詳。宿舍裏其它各區當時自殺也甚多,包括那個清理垃圾的工人,總之一片血色浪潮,陰風橫掃,十分恐怖。我見過的父親部裏纖維檢驗局同事姚老工程師也自殺了。在沒有外敵入侵毫無戰爭威脅的年代如此大規模生命消逝且許多是自我滅絕真是不可思議的恐怖,製造這樣悲慘局麵的社會及其統治者中國共產黨可謂開創人類曆史性的荒謬絕倫。

我的父母都不是什麽政治人物,母親隻是家庭婦女沒有工作,應該沒有直接受到巨大衝擊,我隻是看到他們留在家中信紙上的所謂自我檢討或揭發什麽,內稱出身剝削家庭家長為資本家地主雙料反動階級等等當時尚不明細節,當然也沒什麽自豪感。我遠在福州市的奶奶家有一1949年前留下的大院子及三層小樓,但由於樓前掛有關於我伯父的“烈士家屬”紅色牌匾,所以居然未被紅衛兵抄家糟蹋,但據說我70多歲的奶奶已嚇得夠嗆。我外公外婆大概也是因為共產黨篡政後即放棄一切財產職務隨子女生活因而未在文革中遭大難。其實他們雙方1949年前在福州市皆為當地有名望地位者若真按北京那類反動階層劃分揭發揪鬥則會痛苦無窮,當時也算萬幸。我因為年齡小對紡織部宿舍院子裏具體折騰政治迫害不甚明了,近日看到白家莊小學女同學馬衛真大哥寫的他家由於父親原因而在東大橋中紡部宿舍裏受院中居委會積極分子折騰迫害的文章(見文尾附錄1),才明白 院裏身邊折騰別人的政治積極分子壞水家夥其實存在,但我當時歲數小多次經過院裏合作社糧店等地對那裏的什麽告示之類一無所知,也不認識他提到的那個院裏居委會的唐主任。當時我隻知道我家前麵50幾號樓身材臃腫矮胖的楊大奶奶因為“出身貧農”,所以文革一來便十分威風 搖身而成居委會的什麽人物整日扯嗓在樓下院內招搖。我在小學裏的一男同學家住宿舍裏灰樓一帶名“戴斌”又名“徐小毛”,家長隻有母親,被風傳1949年前媽媽為舞女父親為國民黨什麽於是被孩子們譏諷嘲弄。如馬大哥文中所述,共產黨社會屢次高潮迭起胡作非為折騰民眾的運動等等將人性中惡劣一麵發揮放大得淋漓盡致,中國人這種以欺辱迫害少數弱小,嘲弄加害蒙難倒黴者為樂趣刺激攀援階梯的醜惡傳統,時至今日仍然在大陸陰魂不散分支結果父子相傳,披頂著革命愛國崛起護祖等虛妄光環,眾奴才以當局政府領袖權貴的荒唐謬論為聖旨真理時而胡鬧騷擾找茬生事,迫害這個欺辱那個,幹盡落井下石告密使壞耍橫撒潑狗仗人勢等一係列惡奴走犬為虎作倀表演以媚主討食,更得益於坐寨掌權的獨裁暴君煞費苦心培育豢養唆使慫恿, 結果是屑小叢生,潑皮無數,粗野賤貨翻滾橫流,成當代曆史恥辱, 與30年代德國納粹社會並列人類癲癇典範。

附錄1:中紡部宿舍及白小女同學馬衛真大哥筆名“慰祖”文章“家世拾零——我的爹爹和父親”中關於東大橋中紡部宿舍的片斷:轉自“http://prchistory.org/wp-content/uploads/2014/05/144%E8%AE%B0%E5%BF%86%E7%AC%AC144%E6%9C%9F-.pdf”:

四、文革蒙難

1959年,在中央紡織幹校的基礎上建立了北京紡織工學院。1961年更名為北京化學纖維工學院。沒有想到的是,幾年以後的文革風暴,給我們全家帶來了更大的災難。1966年8月29日,“北京西城區紅衛兵糾察隊”發布了“第四號通令”,其中第7條說:“確實查明並鬥爭過的黑六類分子,尤其是逃亡地富分子,除現行反革命分子應當依法處置外,其餘一律給政治上、生活上的出路,這個出路就是限期(於九月十日前)離開北京回原籍勞動,由革命群眾監督改造,給他們重新做人的機會。”這個“通令”在北京全城以至全國張貼公布。直接後果是北京城中有近十萬人口被掃地出門。祖父也因此被趕出了北京。爹爹伴隨著我們的童年,為我們兄妹四人操持午飯,未料到就這樣離開了我們的家。更未曾料到我們的家在三年之後就徹底搬離北京,天南海北,一分為五了。由於在職稱評定時被破格提拔,又逃脫了下放黑龍江的厄運,家父被說成是“走資本主義的當權派”郭啟明院長的“十大紅人”之一,多次參加“陪鬥”。家父生性倔強,不肯老老實實低頭認罪而吃了不少虧。北京化纖工學院行政後勤的一些人按照文革初期流行的做法,強迫“牛鬼蛇神”們在被批鬥遊街時敲著鑼喊“我是大壞蛋!”憤怒的家父扔掉了鑼,拒絕喊而被打掉了多顆牙齒。此後,家父就被關押在學校,每日被監督勞改。

由於家父在鬥爭會上拒不認罪,學校後勤部門的一些工人就威脅:“再不認賬就抄你家!”家父還是不肯認罪。學校後勤的幾個司機和炊事員一商量,就將上下班用的大轎車開了過來。為首的女幹將郭大鳳一衝進來就大喊:“你們抄,我把門!”這是一次別開生麵的奇特“抄家”:當年紅衛兵們抄家,其重點往往是翻箱倒櫃搜尋“反革命罪證”。而這些成年人卻把這次“抄家”變成了“搬家”,他們沒有多少翻檢,也不打開箱子看看,把父母從上海帶來的四五個牛皮箱子和其它便於搬運的家具等物品往班車上一扔,就揚長而去。住在隔壁的薛某,因當過國民黨軍官,本來並不具備抄家者的資格,不知為何也參與了這次抄家行動。臨走時他大喊:他們家還有一間小屋!於是一夥人又衝進小屋,沒發現什麽好東西,隨即離去。曆次政治運動和文革的確是給人性中惡的一麵發酵膨脹,提供了眾多的機遇和便利的條件。在那個年代,凡是被抄了家,就被定位為“階級敵人”了。我們家被打入了社會最底層的賤民階級,其子女也就成了地富反壞右“黑五類”的“狗崽子”。這天的夜晚,左鄰右舍的一些孩子扒著北屋的窗戶往裏窺視。我家連燈都不敢開,一家人靜靜地坐著不知所措。16歲的我作為家中的長子,在當年是一個被“洗了腦”的熱血少年。雖然我並不十分明了這些人為什麽要抄我的家,但我還是遵從當時的“革命”理念,拿出了《毛澤東選集》,組織全家人學習《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當革命革到我們自己頭上的時候,我們一定要正確對待、端正態度。從建國前的上海算起,父母20年來積攢下來衣物用品,就這樣被洗劫一空。當時的抄家物品,除了文物和貴重財物,大都作低價處理了。後來在給家父落實政策退賠的時候,隻作價區區130元人民幣了事,還說“相信您會不再糾纏”。家父隻好回到家裏憤怒地輕聲抱怨:什麽叫“糾纏”?家母則慶幸事先將兩個金戒指藏到辦公室了,沒有被他們抄走。

令人稱奇叫絕的是,後來退還了幾件家父的西裝上衣,而西褲卻一件也未退還。因為在那個年代,沒有人膽敢穿西服,但人人都敢穿西褲,大小肥瘦稍微改一下就可以穿了。家母舊日的旗袍也退還了幾件,但綢緞被麵卻不見了蹤影。幾隻從上海帶來的高級牛皮箱子也沒有歸還。當初來抄家的人並非紅衛兵小將,而是北京化纖工學院的正式職工,以後勤部門少數工人為主的成年人。文革中這些抄家、傷人、盜竊的刑事犯罪行徑,絕大多數都沒有被追究過法律責任。不論是紅衛兵,還是這些成年人,如今都已安度晚年,出麵道歉或表示懺悔的極少。我們家被抄,中紡部宿舍家屬委員會(居委會)唐主任等人也跟著積極起哄:在中紡部宿舍大院的中心地帶,糧店大門左邊的東牆上貼了一張布告,曆數家父的“罪行”,還在布告的右下方貼了一張家父年輕時的照片。我多次在行人稀少時駐足,一遍遍地細讀布告上的幾行文字。每次路過,心中都充滿了屈辱。有好幾次都想等到半夜時去撕掉,但一直還是沒有這個膽量。醞釀了一個多月,我才付諸了行動。那天晚上父母親在裏屋嘀咕了許久,終於下決心把11歲的舍妹叫了進去,問她敢不敢去把布告上的照片撕下來,如被人發現,就說是自己想去撕掉的。舍妹早有此意,一口答應。寒冬的夜晚風高月黑,院子裏基本無人行走。就在舍妹快要走近布告時,突然昏暗的路燈下一個人影一閃便沒了蹤影,嚇得舍妹趕忙躲了起來。過了半天沒有動靜,才又躡手躡腳來到布告前,卻赫然發現照片不見了!隻剩下一個黑乎乎的窟窿,可那張照片傍晚時分還在啊。舍妹急忙跑回家告訴了父母親。不管是誰撕的,大家總算是去掉了心上的一塊石頭。舍妹那天夜晚看到的黑影極有可能就是我,因為我撕掉照片後立即向南狂奔至中紡部宿舍的大門外,站在那裏驚魂不定。等到不喘氣了,我才悄悄回到家裏。布告經一個多月的風吹日曬早已殘破,照片也已經發黃,所以我撕了以後也沒有引起什麽反響。過了幾天,我看沒有什麽動靜,又去撕掉了布告上有家父名字的那塊。又過了些日子,我告訴家母:布告上的照片是我撕掉的。媽媽欣慰地對我說,我們叫小妹去撕掉,結果小妹回來說已經沒有了,原來是你啊。沒有想到的是,80中的同班同學孫某,此前卻對這張布告產生了極大興趣。他家住朝外吉市口,從80中回家,一般都是沿著朝陽醫院北門前的馬路往西南去東大橋,不會穿越中紡部宿舍大院。這天放學他不走,特地等著我回家時,跟著我穿越中紡部宿舍大院繞行。當走到那張布告前,他有意停下來假裝閱讀布告,同時頻頻扭頭看我,觀察我的反應。我站在那裏十分難受,最後還是沒有和他告別就回家了。這一幕深深留在了記憶之中,以致50年後回想起來,仍然是曆曆在目。這個同學在當年也是深受極左思想影響的人,但還是不明白他為什麽要跟蹤我?讓我感到莫名其妙的是,這種不愉快的事情在其後又發生過幾次。兩年多之後,我從錫林郭勒草原回到北京探親。一天正坐在家中低著頭冥思苦想,突然抬頭一看,這位孫同學赫然站在我的麵前,居高臨下地冷冷看著我。我十分詫異:他是什麽時候連門也不敲就悄悄進了我家?他站在那裏開口就問:“你在內蒙表現怎麽樣?”我十分不快:你他媽算個什麽東西,在我麵前以監督者自居! 是在讓我向你匯報思想嗎?我於是告訴他:我這次是受公社專案組指派,去河北執行“外調”任務路過北京的。他對我的回答顯然感到意外,就板著臉一言不發地走了。又過了兩天,在關東店商場看到他迎麵走過來,我走上去大聲喊他,他看都不看我,就一言不發地從我麵前過去了。我楞在原地,半天才緩過勁來。20多年後再次相遇,這位同學主動熱情地和我打招呼,而我們幾位同學都對他比較冷淡,他當然也會感覺到。我們同學都大罵80中原初三的班主任畢振民,而他卻因與班主任關係密切而很不高興。臨別時,我又是大聲和他說再見,他卻再次不理不睬地揚長而去。又過了幾年,突然接到他打來的電話,說他已在陝西汽車製造廠下崗,想在北京找點事做,我不冷不熱地敷衍了幾句。看來他早就忘了文革時給我的傷害,不然怎麽好意思打電話讓我提供再就業的線索?

我們這些在少年時代被洗過腦的人,如今絕大多數都明白過來了。後來與這位同學又有多次相遇,他也從未向我有所表示,估計早就淡忘了這些陳年往事,大概隻有我才小肚雞腸耿耿於懷?

附錄2:60年代家住甘家口中紡部設計院宿舍的同學“薛元”(現在美國加州)對當年孩子們玩鬧內容補充:
 可能兒時遊戲中,西郊這邊和東郊的孩子遊戲玩兒法甚至稱呼有些差異。 或許助你一些回憶, 羅列一些遊戲及規則如下。
煙盒兒有兩種兩種玩法:一是搧三角(大致沿用了更早期的普通紙質搧元寶規則),先經過猜拳(北京話叫cei4cei2cei2),一般cei4贏者得到先搧權,好像還有另一種方法是誰的三角(值,後麵簡述)大誰先搧,就是其他參與者要先把三角扔地上,細節上有個窩邊兒,就是為了讓搧者不易搧翻個把一麵紙邊翹起然後扣過來放到地板上, 由cei4贏(大)者用自己的三角靠力道和角度甩到地板上,靠那點兒著地的風力把別人的三角翻過個來, 翻過來的三角就可以納入囊中(這大概算你說的賭贏)了, 成功搧翻個也可以繼續保持搧權; 如果搧不翻, 不僅失去了搧權,用來搧的三角也要原封不動留在地板上讓下一個人來搧。 另外一種煙盒玩法, 我們這邊叫“噴兒”, 規則類似三角, 隻是摺成一種比較小的矩形, 用嘴吹, 吹法特別, 靠一個短促的發出“噴兒”吹法,將其他參與者的煙盒吹翻。
彈球, 我們這邊, 你說的帶芯的是後來有了玻璃球跳棋後才有的。 早期有兩種,一種玻璃球(透明),一種叫奶泡,其實也是玻璃的隻不過外表是毛玻璃, 大小不一, 這種彈球可能東郊沒有因為據說是印刷廠用的。我們附近確實有個外文印刷廠。 彈球規則也有兩種, 一種叫野跑,一種叫帶窩的。不詳述了。 還有兩種不規則手法,通常會遭人嘲笑的, 一個叫“(大)擠豆兒”, 一個就是“(大)弩” 不過通常玩野跑時,是允許弩的。
樹根, 我們這邊叫拔(洋、楊)根兒。就是秋天用楊樹葉的根兒, 互相對拔。除了要眼尖手快在滿地的楊樹葉中, 找粗壯成熟的葉子根,有一些特殊“炮製”方法。
杏核, 我們這邊是用一種指彈方法玩兒。
還有很多遊戲, 我簡單列一下: 抽漢奸, 打橄兒,滾鐵環,抖空竹,放風箏,挑棍兒,欻冰棍棍兒, 欻瓷(或鐵)片兒,欻錢(硬幣), 剁刀刀,一條龍,跳繩,甩包,皮筋(男生有一種好像叫過橋的玩法),撞拐, 攻城(兩種), 逮(念dei3)人(多種玩法), 官兵逮強盜, 騎驢, 各種棋類(象棋,軍棋,跳棋,動物棋),撲克兒……。

忘了說煙盒。好牌子的香煙盒有值的。 中華是最大,10000, 還有些好牌子, 紅雙喜,也差不多, 稍差的有7000-8000, 如鳳凰, 花溪, 555等;再差的5000,如大前門,恒大; 還有更差的隻有幾百的煙盒。 可以依照這些值,兌換煙盒。 比如兩張大前門換一張大中華。

附錄3:1960 年代末北京兒童玩各類遊戲照片:(其實還有很多孩子海玩內容未列,諸如騎驢,賭冰棒棍子等, 可開列一“1960年代北京兒童玩耍內容大全”與當今過往世界兒童玩鬧遊戲羅列競爭吉尼斯紀錄也未不可)

下接“北京東大橋中紡部宿舍1960年代回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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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unpatrio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北德州牛仔' 的評論 : 謝啦
北德州牛仔 回複 悄悄話 看了你的“中紡部宿舍附近街區地帶的記憶圖”唐曉荷應該是住在“新大樓”40門。你所說的“新大樓”是由2座“L”形樓和一座“C”形樓組成的正四方樓群,編號從二十幾門則至41門。70年代末中間又蓋了兩座樓但編號已記不清了。你住6區可能對新大樓的人不熟悉。
unpatriot 回複 悄悄話 回複 '枕寒流' 的評論 : 哦?那是老鄉見老鄉啦,你在紡院那個微信組裏嗎?童年時排隊買大白菜和紅薯然後回去儲藏大白菜的情景依然曆曆在目宛如昨日。你說的樓前的一片小小樹林是那個區的樓前?
枕寒流 回複 悄悄話 太巧了!向您問好:)我童年也是在中紡裏度過的。供應緊張的年代裏,一見到拉菜的車進大院,孩子們立刻呼朋引伴,一路小跑下樓,直奔到合作社門口排隊。樓前的一片小小的樹林是孩子們的天堂。很可惜,82年前後被砍掉改成老幹部活動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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