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愛情》-- （2）

牆上的鍾已經指向五點，瞿曉華知道她必須馬上離開辦公室，否則就不能準時趕到Bleecker Street. 匆匆忙忙的收拾了手邊的東西，跟Lillian招呼了一聲就衝出了辦公室。Lillian 是她的助手，跟著她工作好幾年了。

今天瞿曉華約了一個剛畢業的博士生麵試，叫周揚，也是學物理的，在清華完成的本科，來美國拿了碩士，和博士。眼看暑假就要到了，瞿曉華想給兒子找一個數學老師。她不想再象去年暑假那樣，讓兒子與鄰居Shawn的兩個孩子一起去夏令營。一個暑假花了一萬美金不說，根本就不學習，全是玩。Shawn在高盛某個部門任Director，離婚了，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自從曉華搬來後，他總是找機會接近，一起去夏令營就是他的提議，他還負責接送。但是無論如何，瞿曉華不想讓兒子再這樣混了，她象所有中國媽媽一樣，要兒子拿全A還不夠，還要他當Honor Student， 還要他提前修AP 和IB 課程。

之所以選擇了Bleecker Street, 是因為周揚來NYU 開會，他們選擇了一家酒吧坐下。曉華相信周揚的數學是沒有問題的，她擔心的是他的英文，很多國內來的人，學曆都很好，讀寫也不錯，但是對話實在差，尤其是可怕的Chinglish。周揚，28歲，北京人，留著平頭，穿著Polo 衫，和一雙很誇張的運動鞋。他剛剛離開學校，身上仍留有象牙塔裏的清純，但是很自負。知道了瞿曉華對其英文的顧慮後， 他居然說“ 比我年紀小的不好說， 與我同年紀，或者比我年齡大的移民中，我還沒有發現比我英文好的呢。” 曉華暗笑，真是無知者無畏呀。於是問他現在哪裏工作， 做什麽。

他說：”我說了你可能不知道，在長島裏麵的一家國家實驗室“

曉華說：“try me”

他說出了實驗室的名字

曉華道出具體地點

周揚不無驚訝的說：“你居然知道。”

曉華又問：“你在哪個Department?”

他答的正好是石堅所在的係。

曉華開始有興趣了，她不緊不慢的說：“我認識你們係裏的一個人，叫石堅。”

周揚再次被驚到；“那是我們的前輩，我的老板的老板，非常牛X的。” 情急之下他竟口不擇言。曉華對前輩這個詞不是很喜歡，難道石堅有這麽老麽？或許他們是以成就來論資排輩的。最後她決定還是不雇周揚了，太多的交集，她不喜歡。

 

自從離婚正是生效，石堅一直想找個機會跟莫莫表白，可是他有些不敢。他邀請過她和她的孩子到家裏一起晚餐，並親手做了壽司，他喜歡那種感覺。他想再往前走一步，試著約她帶上孩子，兩家人一起去加勒比海。莫莫居然答應了，石堅為此欣喜若狂。

      想到這件事，他心裏就美滋滋的，嘴角也會蕩起微笑。至於瞿曉華，他隻是輕描淡寫的告訴她，要帶孩子們去加勒比海。他和莫莫各自訂了一個船艙，他帶著兩個孩子，莫莫帶著她的兒子，他想如果需要的話就讓孩子們住一間，他和莫莫住一間。隨著出發的日子的臨近，他們經常會討論要帶什麽東西，準備訂哪些陸地行程，因為這些互動，石堅的心暖暖的。

     終於等到了出發的這一天，石堅帶著兩個孩子早早的到了曼哈頓西側的92號碼頭，他跟莫莫約好在這裏碰頭。在很遠的地方就可以看見Norwegian Gem 那艘巨大的遊輪，迎著太陽驕傲地站在碼頭邊。乘客們陸續的到達碼頭，把事先貼好船艙貼紙的行李箱交給行李生後，就瀟灑的走入Check-in 大廳。那裏要出示證件，提交信用卡，再領取房卡。隨著大廳裏的人越來越多，排的隊伍也越來越長，兩個孩子有些耐不住了，一再催促著石堅去Check-in。而他一直想等莫莫母子來了以後一起進去，所以不斷的勸說兩個孩子。

     終於，人群中出現了莫莫，石堅笑著迎上去，忽然發現在她的身後一個男人正拉著她兒子的手走過來。此時莫莫一開始給他們介紹，“這是我的男朋友，Jason；這位是石堅，我的一個朋友。” 石堅還沒來得及把詫異從臉上收起，Jason的手已經伸過來了“ Hi, How are you? Nice to meet you.” 此時石堅覺得大腦一片空白，他望了自己是怎樣應付的。 拉著兩個孩子，走入了check-in 的隊伍。

     這是一個九天的行程，石堅的日子好難熬，每每看到莫莫和Jason出雙入對的身影，他心裏很不是滋味。晚上，等孩子們睡了，他想到船舷上走走，可是看到的都是一對對，或是一家子，隻有他是一個人。他走到吧台，叫了杯Manhattan on the Rocks, 邊喝邊想起離婚後這一年裏發生的事。想到了前妻，也想到了瞿曉華，不知不覺間已經喝了三杯。他有些醉了，跌跌撞撞地走回船艙。

半夜他吐了。

 

從加勒比海回來，石堅一心撲在他的實驗上，讓他暫時忘了莫莫給他帶來的打擊。緊接著，他到歐洲開了一個年會，特地選了紐瓦克機場的航班，為的是瞿曉華接他方便一些。

 

步出機場大廳，石堅一眼就看到瞿曉華，她戴著黑超，穿了件Polo Ralph Lauren 經典印花的連衣裙，配了一雙Christian Louboutin 的高跟鞋。鞋麵的黑色和鞋底的紅色與連衣裙上的印花相呼應得恰到好處。她站在那裏，身上灑滿耀眼的陽光，卷發被風吹起，很是嫵媚。石堅的心動了一下。

 

看到石堅，瞿曉華迎上前去，兩人擁抱了一下，但是並沒有象情侶一般的熱吻。然後，他們走到停車場，上了曉華的車。曉華開了一輛BMW剛剛推出的車款 i8，內空間不大，所以石堅很自然的就把手搭在了她的腿上，正好在裙擺的邊緣，掌心在裙擺上，手指在大腿上。

 

車子開出了機場，上了高速，他們雖然談論著歐洲，其實心思都在石堅的那隻手上。石堅的手指開始試探性地滑動，先是用指肚一點點撫摸，然後將手掌握起，用手指的背麵觸摸裙擺內的皮膚。見曉華沒有反感，那隻手開始撫摸大腿的內側，甚至直接把裙擺推上去。沒有了裙擺的遮蓋，經陽光一照，那腿白的耀眼。石堅有些躍躍欲試，此時的曉華正盡最大努力忍耐著，她必須集中注意力開車，而那隻皮膚粗糙的手正遊走在她的兩腿之間，不知不覺中，她全身已是汗津津了。

 

好不容易把車開進了公寓大樓的停車場，車子剛剛停穩，兩個人就迫不及待的抱在一起。已經入秋，紐約的天氣也轉涼了，車內的熱氣很快遮住了車窗。過了些時候，他們下了車，曉華在整理衣服，石堅拿了行李，他們一起走到電梯間。電梯很快來了，步入電梯後，他們不約而同地望著對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