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薑文:將溫柔“父道”進行到底

(2016-01-18 09:15:07) 下一個

我出身在部隊大院。爸爸薑洪齊是部隊幹部,平時沉默寡言。媽媽高陽性格開朗大方,年輕時喜歡舞蹈和音樂。很多人都覺得我長大了應該從軍,但我出人意料地選擇了影視藝術。1984年,我從中央戲劇學院畢業。

 

經曆過多年的情感沉浮,我漸漸覺得愛情像演員進入扮演的角色一樣,是一種瞬間的激情,而婚姻需要更溫和的情感。我知道,我需要一個能讓自己內心安靜的女人做太太。多年前的一個春天,我在北京一次文化活動中遇到長得高挑的桑德林,而且被她打動了。桑德林是地地道道的法國人,巴黎大學的人類學博士,20世紀90年代初到北京研究中國道教文化的女學者。她身上的學者氣,以及濃鬱的法國文化風情和東方式的賢淑,讓我漂浮的感情瞬間落了地。1997年的一個普通日子,我們很自然地走到了一起。結婚後,桑德林很少外出工作,大多在家潛心研究學問。

 

1998年,我正在河北遷西縣趕拍《鬼子來了》的一場重頭戲,忽然接到桑德林的電話,說我爸爸必須在北京動手術。爸爸治病的那段時間,基本上是由桑德林照顧他,但做手術需要我去醫院簽字。我連夜開車回北京,作為兒子和丈夫,我應該給他們安全感。在幸福的期待中,我迎來了女兒薑一朗的降生。女兒的名字,是我在法國一家露天咖啡館裏想好的。女兒還在繈褓中時,我滿懷喜悅地為她洗澡、換尿布和喂牛奶、喂水,親曆親為那些作為父親應該經曆的養育過程。天資聰明的一朗不到1歲就會把錄音帶放進錄音機裏聽音樂,我常常望著她,內心有說不出的感動。

 

1999年開始,我讓桑德林帶一朗回法國居住,這樣可以讓一朗接受法國文化教育。我常常飛到法國去看望她們,在巴黎住上一段時間,而她們母女倆有時候也飛到北京來住一段時間。一朗從小就會說法語和漢語,偶爾會糾正母親的漢語,但更多的是糾正我這個父親不太靈光的法語。不管在怎樣的情況下,我和桑德林幾乎每天都通一次電話,聊聊一朗的事情。

 

20005月,我帶著《鬼子來了》參加法國戛納電影節,事前並沒告訴桑德林和一朗母女倆。我驟然出現在法國家門口的那一刻,她們驚喜不已。我帶著桑德林和一朗參加了戛納難忘的電影盛會,充分享受天倫之樂與《鬼子來了》獲獎的喜悅。桑德林充當我的貼身翻譯,陪我一起走過紅地毯,一起上台領獎。平時我拍戲很忙,多虧有桑德林。她是很耐心、很細致的母親,常常給一朗買故事書講故事。一個阿姨給一朗買了隻小鳥,一朗就給小鳥講故事。女兒有一本故事書,媽媽怎麽給她講的,她就怎麽講給小鳥聽。一朗的語言表達能力特別棒,而且中文、法文都會講。她還喜歡給小鳥曬太陽。不管是在北京還是在巴黎,隻要我有時間,就會帶女兒去參加一些活動。那年一朗3歲,我帶她出去玩,回來的路上,我突然心血來潮假裝迷路了,沒想到一朗竟然安慰我說:“爸爸,不要緊。你不要著急。”這麽一丁點大的孩子就會安慰別人,這讓我覺得十分幸福。

 

一朗從小很依戀我,知道爸爸是拍電影的後,常嚷著要看我拍的電影。可我的片子很多都是打打殺殺或者表達沉重壓抑情感的,不適合她的年齡。有一次,一朗非要看《鬼子來了》不可,我不讓她看,她就急了,說:“這裏頭有爸爸,我想看看爸爸。”一朗覺得《鬼子來了》裏的唐山話很親切,因為那是爺爺奶奶說的話。一朗和爺爺奶奶的關係很親,孫子輩總是老人的安慰。一朗愛給家裏人變魔術,逗大家開心。每當這時,我和桑德林總是用鼓勵和欣慰的目光看著她。隨著年齡增長,一朗越長越漂亮,個子很高,眉毛很濃,看起來十分可愛。我開始稱她為“薑美人”。

 

“薑美人”遺傳了我和桑德林的優點,比同齡孩子更有主見、有思想。早晨起床,她自己挑選衣服,顏色樣式的搭配由她做主。她還編出自己喜愛的發型,然後照照鏡子,感到滿意了才上學去。我帶她外出就餐,她要自己點菜,而且不想遷就我。有時候,她會用一大堆詞語來說服我這個當爸爸的減少對她的約束,我也隻好對“薑美人”溫柔地“折服”。我演話劇時,一朗跟著桑德林去看,一坐就是三小時,挺專心的,像可愛的“小淑女”。即使再著急上火,在一朗麵前,我也會變得極其溫柔。我喜歡陪女兒瘋,陪女兒鬧,有時候還愛裝死逗女兒。

 

為了讓女兒開心,我不知道裝死過多少回。打電話的時候,我常常很認真地請求一朗唱首歌給我聽,一朗唱完了,我會很認真地說“謝謝”,一朗也會很認真地表示“不用謝”。一朗讓我明白了我隻不過是生命的一瞬間,是血脈的一環。教育孩子,我不知道有什麽更好的辦法,我隻希望女兒比我好一點,盡我所能讓她有安全感一點、舒服一點……

[ 打印 ]
閱讀 ()評論 (0)
評論
目前還沒有任何評論
登錄後才可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