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乘車來到五月廣場(Plaza de Mayo)打卡。
很久很久以前,阿根廷是西班牙的殖民地,阿-西之間,曾多次上演主旨為獨立與鎮壓的大型曆史電視連續劇。雙方撕鬥不斷,前赴後繼,波瀾壯闊,可歌可泣。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哦,對了,他有個法文名字,叫拿破侖。這位矮個子法國巨人,於1810年5月24日,入侵西班牙。於是,阿根廷人便鑽了這個空子,於25日來到首府布宜諾斯艾利斯的一個廣場集會,宣布獨立,成立阿根廷共和囯。後來,這個具有曆史意義的廣場,就被命名為五月廣場。劇情大致如此,古狗有詳情介紹。
而今的五月廣場中央,矗立著獨立紀念碑(五月金字塔),還有一座獨立戰爭軍事領導人貝爾格拉諾將軍(General Belgrano)的紀念雕像。廣場四周,環繞著卡比爾多議會廳、玫瑰宮(總統府)、大主教座堂,以及市政廳 、國家銀行等地標性建築。
之謂沿著廣場四周遛彎,從一個文盲的角度,逐一瞅著這些兩個多世紀以來先後興建的具有濃鬱歐式風格的建築群。除了瞅個好奇,別的也看不出個門道。不過,我比較注重細節,花了一大把時間,來欣賞那些石拱門廊、窗楣圍欄、基座台階等,深深地被其精美絕倫的石雕藝術所吸引。同時,我也觀察到,時間的長河在其中流淌過的痕跡。一點點的斑駁,記載著一縷縷的滄桑;一處處的殘缺,述說著一聲聲的無奈。
這個曾經耀眼的明星國家,其比索也一度與美元不分伯仲,而今卻黯然失色,國庫空虛,囧迫到連承載著曆史先賢之榮耀與尊嚴的國寶級文物都無力維護,著實讓人唏噓不已!
何止是文物!近兩周來,在“休克療法”的刺激下,美元兌比索的黑市匯率,一直在1美元兌900至1,000比索之間徘徊。尷尬的是,眼下流通的阿根廷比索,最大麵值為2,000。“Nowadays, it’s a pain to go shopping with cash”,當地導遊介紹說。這是因為,日常購物,百姓不得不隨身攜帶成捆的鈔票。傳聞阿根廷中央銀行將發行2萬和5萬麵值的比索。不過,目前市麵上紙張匱乏,印刷和發行大麵額紙幣,也會給政府帶來難以承受的大量成本。
何止是紙張!還有一攬子的物價上漲。汽油價格上漲80%;食品上漲30%-300%;建材上漲30%-80%;航空機票上漲130%。更誇張的是,豪華酒店隻收美元,客房由原來的$400/night,漲至$1,500/night。
何止是物價!還有民心和民意。民可載舟,亦可覆舟。導遊瑪麗亞說,她有一親戚在銀行就職,每月掙30萬比索。以前,一家三口過日子還能對付,而今隻能一天吃一頓。民以食為天,哪管什麽“不宜多吃要少吃”!這不,我前腳離開布宜諾斯艾利斯,後腳就傳來當地民眾重聚五月廣場的抗議聲浪。
毋庸置疑,之謂的唏噓不已,徒勞無益。看完廣場四周的地標建築,我緩步踱進那座著名的大主教座堂,聽說這裏曾經走出過一位教皇。我凝神斂氣,躡手躡腳地參觀這座氣勢恢宏,莊嚴高潔的神聖殿堂,注視著每一個廊道裏的聖物,景仰著每一個神龕裏的聖靈,心底裏油然升起一種至高無上的崇敬。走近主布道台前,見一對天主教徒雙膝跪地,虔誠膜拜。我也連忙坐下來,一度陷入沉思。
我是一個無神論者。此時此刻,我不得不承認,在世俗的物質世界與宗教的精神境界之間,我一時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感到一絲迷惘。我的思路,一會兒縈繞在物質層麵上的排場——聖殿或者朝堂;一會兒牽製於精神維度上的敬畏——皈依或者臣伏。我不知道,在西方宗教的禮拜和東方世俗的朝拜之間,究竟有何異曲同工之妙?
離開大主教座堂之前,我走到門口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雕像腳下。似乎感到有一種神奇的力量,拽著我,讓我情不由衷地雙膝跪下,祈求這位救贖之神,來拯救這個美麗的國度,以及生活在這裏的人民,保佑他們重新過上平安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