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ion——the spirit of the Watchman (上)

 

Across the mountains，there’s a backcountry

Wild and far away，sitting beyond the eyes of you

很久很久以前，流傳著一個秋天的故事。

夕陽把峽穀東側的群峰，染得像火焰一般明豔。Isaac在Virginia的攙扶下，步入峽穀。前一天，Isaac出現在Angles Landing的山道旁，暈倒在那棵lone pine樹下。多虧Virginia，把奄奄一息的他，從死神手裏奪回來。從此，兩人相依為命，在峽穀裏搭起小木屋，定居下來。

Isaac把流經峽穀中央的一條河，叫做Virgin River，希望這奔流不息的河水，像Virginia一樣，成為他未來命運的救贖天使。按照聖經中的記載，他把這條峽穀及其周遭方圓之地，叫做Zion，a place of peace。

去年的秋天。

也是在夕陽染紅群峰的傍晚，一眾嗨客(hiker)來到這塊安寧之地，緊靠Virgin River，搭起帳篷露營。在短短的幾天裏，除了觀光覽勝，嗨客們還粗略了解了有關這塊安寧之地的傳說。匆匆離去時，也帶走了許多未解之謎。這次短暫的露營給群主留下深刻的印象，並寫下遊記《Zion——a place of peace》。

朋友看完遊記，提出許多有關Isaac和Virginia的疑問。比如，

天寒地凍，他們怎樣渡過冬天？

荒山野嶺，他們吃什麽？

兩人後來組成家庭了嗎？

日子又過得如何？

有孩子嗎？

… … … … … …

 

時光如駒，又是一年秋風起。

還是那條峽穀，還是夕陽暮山，還是那群嗨客，再次到此露營。在Virgin River河畔的Watchman Campground，在披金掛銀，秋韻彌漫的白樺林下，搭起帳篷，回歸原野，投身自然。

舊地重遊，嗨客們興趣依然，一個個紅光滿麵，談笑風生。唯有那位自詡“熱血青年”的群主，揣著深沉，心有旁騖。

Isaac拾掇好那支來複槍。

即使在隆冬季節，峽穀裏依然是水草豐美，引來成群的野鹿和飛禽，覓食嬉戲。這些野生動物中的不幸者，一不小心會闖入那支來複槍的射程，成為Isaac和Virginia在漫漫長夜中抵禦嚴寒的熱量。Isaac從不濫殺，取之有度。因為每次開槍，當他看到鳥獸奔突時的驚慌與絕望，總會回想起自己與死神擦身而過時的恐懼。這種恐懼銘心刻骨，讓他難受得喘不過氣來。在晴朗暖和的午後，Isaac還會帶上Virginia，在河岸挖野菜，進山裏摘野果。有時，他還會在河裏破冰捕魚，Virgin River出產幾種土生土長的冷水魚，“tastes like chicken”，當地人如是說。

Isaac珍惜這裏的一切，把自己看作是這方土地的守護者(The Watchman)。

 

冰雪融化了，大地生出鮮嫩的青草，山花逐漸開放。

終於熬過寒冬，春天來了。

看到燕子在河邊銜泥築巢，Isaac也開始忙活起來。他和Virginia一道，開墾出一大塊荒地，種上土豆、玉米和燕麥。從前在內布拉斯卡的普拉特河畔，Isaac原本就是一個種地的好把式。夏天很快過去，秋天是一年中最忙最累的季節。從開鐮到曬場，一刻也耽擱不得。半個多月不停歇的勞作，任是Isaac這樣的好手，也通常會累得筋疲力竭。

倉廩充實的喜悅，浸透著辛勞的汗水。

除了種地，Isaac還飼養著四、五十頭羊。待羊兒膘肥體壯，就趕到集市上交易，換回各種生活用品。

日子靜好，生活安寧。

 

亞曆山大、學習委員夫婦組成的先鋒部隊，提前一天到達露營地。隔天一早，他們去挑戰Angels Landing。據說，學習委員犯有恐高的前科。既然恐高，就別去整Angels Landing好不好！沒法兒，群主隻有在當天上午，催促大部隊趕去接應他們。

在Zion的所有嗨啃trail中，Angels Landing算得上是#1。不光風景獨好，嗨啃起來也特刺激。全程分為登山與攀岩兩部分。前者是體力活，之字迂回爬陡坡，拚的是腿兒粗；後者是技術活，飛身懸空攬鐵索，拚的是膽兒肥。執行群主和向導官倆口兒，人家玩兒的就是心跳，體能vs.技術，輕鬆搞惦。可苦了中紀委：論體能，哎喲喂；論技術，噓——

若問群主表現如何，甭提啦，一個字，倍兒棒！

 

一晃幾年過去了。Virginia給Isaac生了倆小子，接著又生下女兒Amy。Amy一出生，Isaac就迫不及待地把她抱在懷裏。看著初生女兒紅撲撲的小臉，這位八尺男兒幸福得流下了滾湯的熱淚。

就在Amy出生的那年冬天，峽穀裏又迎來另外一家人。這家姓Watsons的人家，祖孫三代，十幾張口，日耗食物，計以鬥量。Watsons家很快就揭不開鍋，童叟青壯，嗷嗷待哺，一時陷入饑寒交迫的困境。

Isaac熱忱地歡迎Watsons一家，還召集其他鄰居，幫Watsons家搭建住所，並勻出自家口糧，接濟他們順利渡過青黃不接的冬寒和春荒。

第二年春天，Watsons開始盤算自家的營生。老Watsons看到漫山遍野的森林資源，便與三個兒子一起，動手經營木材生意。他們雇來伐木工人，采伐樹木，又開山辟路，驅趕馬匹，把砍倒的原木，用鐵鏈捆鎖成排，拖到山下的鋸木廠，加工成材。

Watsons的木材生意越做越大，以驚人的速度蠶食著峽穀周邊的森林。Isaac看到森林砍伐後裸露出的地表，植被枯萎，亂石嶙峋，沙崩土裂，心裏十分難受。他多次找到老Watsons，勸說他不要過度砍伐森林，但總是無功而返。無可奈何的他，隻好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自家土地的耕作和種植中，以緩釋心頭的憤懣。

每天傍晚，當Isaac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裏，看到小Amy那花朵似的笑臉，聽見她那銀鈴般的歡叫，才會感到一陣欣慰和輕鬆。

 

好不容易登上半山腰，來到技術攀岩的起點。前麵已經沒有路，隻有懸崖峭壁。攀登者僅靠一根鐵索，施展輕功，飛身而上。嗨客們稍事休整，用些點心，補充體能。中紀委主動提出留守，好讓大家放下包袱，輕裝上陣。

衝刺的時刻到了。群主一個箭步上前，抓住鐵索，捷足先登。還沒上幾步，就見學習委員在前，亞曆山大在後，身手矯捷，飄然而下。群主倒吸一口涼氣，心下嘀咕：學習委員，你這是恐高，還是嗨高？

再看玩兒心跳的那倆口兒，向導官照例打前，執行群主跟班，慢騰騰、搖晃晃、顫巍巍地往上爬行。原以為他們有什麽飛簷走壁的絕技，沒想到傳說中的心跳，是咋麽個玩法！

 

終於來到那棵著名的lone pine樹下，一個可以俯瞰整個Zion峽穀的lookout point。這裏離登頂，隻有最後一程。一百多年前，Isaac走到這裏，體能耗盡，靠坐在這棵樹下，遇到天使般的Virginia，降臨在他的麵前。這棵孤獨的老鬆，而今雖然主幹挺立，卻枝枯葉落，毫無生命的跡象。

是百年風刀霜劍的侵蝕，還是今朝人來人往的喧囂，讓這棵曾見證一個多世紀前的先軀們征服猶他高原壯舉的耆年古鬆，黯然枯萎？

不知為什麽，群主決定放棄登頂！

Through the Angels Landing，there’s a passage

Harsh or easy，running in front of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