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小動物爭果而食

 

舊金山灣區今年雨水少，天天陽光燦爛，海風和煦，氣候宜人。除了市府限水的一點點不方便外，人倒不覺得什麽，可是，卻苦了我院子裏的果樹們。

 

市府限製每周隻能給庭院草坪樹木澆水兩次，且時間必須早上9點之前，下午6點之後。估計這是科學的，土地最易保持水分的時間段罷。

 

由於澆水少，加之地下土壤幹燥，今年我院裏的10多棵樹木麵臨嚴峻考驗。飯廳窗外，每到春天便燦若雲霞，飄飄灑灑的櫻花樹今年歇枝；櫻桃樹的櫻桃也大為減產;更別提李樹梨樹了。

 

怪的是，往年總是病蟲害，葉子像燒焦似的卷曲，我喻之為林妹妹的病懨懨桃樹，今年卻長勢奇好，瘦小的枝幹撐著骨碌碌滿樹的桃子，煞是可愛。嬌俏的小桃子們，嫩嫩的皮膚細細的絨毛，白裏透紅。人說“人麵桃花”，我覺“人麵桃子”才確切。

 

當然，我喻之為寶釵的幸福健康的蘋果樹，照舊長勢喜人，果枝伸展進來，蘋果直接結在露台桌上。麵對一樹蘋果沉甸甸，太蓬勃喜人，甚至於誇張，且每年如此。又愛又心疼她，怕她累?

 

 

 

小動物們真是聰明，它們才知哪隻果是熟透了的，被它們吃過的才是最甜最香的；可它們也頗淘氣，總是很仼性奢侈地這隻咬一口那隻啃一塊，不老老實實地吃完一隻再吃另一隻，往往害我吃它們剩下的。

 

那天本想采下不多的那串櫻桃，又想等第二天紅透才采，可早上起來就沒了。我惋惜自己沒吃到，卻被小動物捷足先登了。

 

早上，巡視院子，見有一顆李子已熟透，如碩大的紅寶石。

他電話說，趕緊采了，免得又被小動物吃掉。答曰:好的，待我作餐後水果。這應是從樹上到舌尖最短的距離。

 

午餐畢，我坐李樹下讀書，一鬆鼠跑來，翹著蓬鬆大尾巴，細細小小短短的雙手趴在我跟前的花壇上，眼珠骨碌碌轉，好似在找什麽?是上次藏花生的鬆鼠?還是別的來偷花生的鬆鼠?反正它們都長得一模一樣。

 

因他曾作打油詩：“坐在新辟角落，對飲香濃咖啡。突有鬆鼠前來，口銜一粒花生。刨開鬆軟泥土，將其埋入坑中。想是儲備糧食，以備不時之需。小小可愛鬆鼠，記住你的花生。如果被誰偷吃，定是別的鬆鼠”。

 

起身，去采吃我的餐後水果。吔，不見了! 環顧四周地上，無果。聽得樹枝沙沙響，探頭去看:一個小偷！被我抓個正著。並拍照為證！可它示威似的，與我麵對麵，大眼瞪小眼。

我說:哎，偷吃我的水果，被我逮個現行，你還有理了？

 

 

 

兒子在房間問：媽媽，你在和誰說話呢?

 

我生氣地抱怨：鬆鼠又偷吃了我水果!

 

可兒子說:“媽媽，你好無聊喲，樹上的果子，本該留給小動物吃才對。我們人已經有了很多東西可吃，還能去超市買。而小動物隻有樹上的果子，它們又不可能去買。我們人為什麽還要和小動物爭樹上的果實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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