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森農場：農牧業冷知識和民主官僚主義

偶然在Amazon Prime Video上看到一個評分挺高的紀錄片： Clarkson's Farm, 就有一搭沒一搭地點進去看了一集，竟然一發不可收拾，一直把兩季給看完了。

克翁可能是個有錢又有閑的網紅，一時興起，去英國Cotswold地區買了塊1000英畝的地，要玩玩農業。他是個完全的農盲，以為農業是低等活，人最起碼也可以當農民，卻不料農業可是個絕對的技術活，別說賺錢，能活著都不容易，所有國家的農業都是政府補貼的。沒電腦不會死人，沒糧食可是要傾國傾城的，農業可不簡單！

我以前在自己園子裏玩過農業，種青菜被蟲子吃了，種葵花被鳥吃光了，種黃瓜被鬆鼠拿去磨牙後又扔了，隻有西紅柿和辣椒，蟲子不愛吃，買的品種抗病抗伏，所以才活下來了。但年終一結算，成本肯定比在店裏買貴十倍，還沒算上水錢和精神磨損！但我那個不算農業，不需要接受監管，規模也小得多，更沒有接觸畜牧業。 克翁的經曆才叫刻骨銘心！

最好種的作物是大麥和小麥，分別用來釀酒和做麵包，銷路比較廣。克翁得去買農具，一輛拖拉機是必須的。新的太貴，但克翁又要麵子，就買了輛二手的蘭博基尼，但太大把車庫撞壞了，蘭博基尼是歐式的，不配原有的英式犁，隻能去新買一個歐式犁，貪便宜卻多花了錢。

播下了麥種，克翁又想養羊，他買了78隻母羊，思量著每年能生近百隻小羊賣肉，可以賺不少錢。羊看上去溫順，但並不好管，必須得有牧羊犬。有些狗天生就能牧羊，可能曆史上有交集（大概和狼有關），甚至沒有狗，用個無人機裝狗叫，也能管住羊群。

公羊的性能力很強，一個公羊可以對付幾十隻母羊。到了發情期，克翁租來兩隻公羊，一進母羊群，公羊就樂不思蜀，不停地幹。為了確認交配與否，公羊身上綁了有染料的背心，一個紅一個藍，結果藍的一個交配了五十多個，而紅的隻有十幾個，性能力是不平等的，這和人類一樣！

交配後一段時間，用陰道B超決定是否懷孕。大多數都懷孕了，沒懷的就送去殺了。但要賣羊肉，克翁得申請許可。否則他隻能放在冰箱裏。克翁另外也種了土豆，土豆收獲時，必須把上麵的葉子先割了，埋地下十幾天，這樣的土豆才賣相好看，能放得時間長。但羊肉和土豆都很難去市場賣（需要許可），於是克翁又開了個農家店，有了農店，他可以賣自己產的東西，包括羊肉，魚（他又挖了個魚塘）和各種蔬菜和農產品。

到了羊產崽期，克翁忙得沒日沒夜。母羊經常難產，得把手伸到陰道裏把羊崽拖出來；母羊認自己的崽，如果搞錯了，母羊會用角攻擊別人家的孩子；母羊隻有兩個奶頭，但有時會生三四個崽，這就必須把多出來的崽子讓那些隻生一個的奶，於是就要設法騙過媽媽：需要把羊崽全身連頭浸到那個羊的羊水裏，並把羊崽的腳綁上（剛生的羊崽子不會走），然後送到羊媽媽的邊上，羊媽媽會舔崽子。多數情況，能騙過羊媽媽，就能當自己孩子奶了。也有不負責任的媽媽，好幾隻羊崽子被餓死了，這和人類的媽媽一樣，有好有壞！

以前養羊主要靠剪羊毛賣，英國工業化早期，羊毛是個大產業。但如今，羊毛已經沒人要了，但每年夏天還得蓐羊毛,否則羊會生瘡。蓐羊毛是門技術活，需要用體力把羊的頭夾在其兩個後腿間，用特殊的剪子把整塊羊皮踢下，弄幹淨屎尿。一塊整羊皮隻能賣不到一塊英鎊，不頂人工錢。一年下來，克翁在養羊上賠了幾萬英鎊，第二年就不養了。

於是克翁又想養牛，他的想法很好：化肥很貴，而牛糞可以肥田，牛奶可以賣，小牛可以賣肉。於是他買了十幾頭奶牛，輪流著在他的地上放牧以肥田。但牛可不省心，經常越界亂跑，而且沒有如羊怕狗那種習性，如果去追牛，一頭牛有一噸重，被撞一下可不是好玩的。於是，克翁不得不給他們建個棚，這又是筆預算外的錢。

牛要產奶就得懷孕，但通常不用公牛直接交配。公牛很危險，有公牛的農場必須安裝電網並要有標識。一般就用人工受精的方法，先把手插入直腸找到母牛的宮頸，再用注射器將牛精液從陰道注射到宮頸內，在這之前，要給母牛注射激素，使其發情。以前真得不知道這些知識！

牛的生產通常比羊順利，常常一入牛棚就能見到小牛已經站在那兒了。但如果碰到難產，處理起來比較難，需要如千斤頂似的工具把小牛拉出來，靠臂力通常不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