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打出給丈夫的電話後,文君看著掛在牆上兩人的結婚照,呆呆地發愣!
她是個苦孩子,七歲時當兵的父親就死了,死在老撾。那時候中國有幾十萬部隊駐紮在印度支那,為北越抗擊美國提供後勤和防空服務。
父親死後母親改嫁,繼父是個工人,離婚的,帶著一個兒子,比文君大兩歲。文君十三歲時,繼父強奸了她,隨後“哥哥”也占有了她。她成了父子倆的玩物,母親以後知道了,也無可奈何,默認了這個事實,甚至和他們一起亂交。
在性方麵,文君是早熟的,她的性觀念,也被耳濡目染得有點亂。家裏四個人就亂來,失去了倫常,父不象父,母不象母,兄不象兄,當然女也不象女了。
文君的腦子聰明,很善於讀書。由於她特殊的經曆,對性看得很淡,長得又楚楚動人,善於利用男人,很像楊德昌電影《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裏的小明,活脫脫一個小綠茶。
文君在中學裏既能靠著校長,班主任,使得她得到學業上的好處,也能籠絡到有背景的同學或老師,甚至校外的霸王,使她免於受到校園欺淩。她能掌握性的方寸,也能平衡情敵們,使得他們既互相敵對競爭,也不把事搞得不可收拾。
文君成功地利用這些男人們,安全地度過了中學時代。在校長的幫助下,她得以住校,並得到了助學補助,從而逃脫了父兄的蹂躪。在考上大學後,她的一個已婚男朋友為她支付了學費和生活費直到畢業。
大學時代,那個她被輪奸後不敢報案的男朋友,是一個高幹子弟。雖然為這事兩人分手了,但那男孩還是覺得愧疚,在畢業分配時幫了文君的忙,也幫帶了張誠,使得他們被分到了較好的工作單位。
對張誠,文君還是打心裏喜歡的。雖然從利用價值來說,張誠沒什麽背景,家裏也不是大富大貴。但張誠帥氣,幽默,仗義….反正,是她喜歡的那種。和張誠在一起,她用不著做作地進入預定角色表演,而可以該怎麽就怎麽地做本色的自己。
但那次被輪奸的事,有點意外,並不是如別人想象的那樣。
文君自從被繼父繼兄強奸後,性欲也被開發。她知道自己是個性欲極強的女子,而且對多人性交特別喜歡。中學裏她就和情人們經常那樣,到了大學後,她一個人偷偷地去賣過淫,接識了一些拉皮條的,常常幹些群交的業務。
但在賣淫過程中也會撞出火花,有個拉皮條的喜歡上了她,被多次拒絕後,那小子很生氣,通過多次摸點,發現了文君的蹤跡,伏擊了她。
如果不是張誠他們來撞場子,文君已經和那夥人談好,陪他們玩一次,大家兩清,以後再不來往。
但張誠他們來了,文君意識到必須裝烈女,否則以後別想在學校混了,所以才有了呼救的舉動。雖然因為意外的原因沒發生傷亡慘重的打鬥,但張誠仗義的行為還是讓文君感動的,所以以後同意了他的追求。其實她一開始就肯了,隻是故意扭扭捏捏,要挑起張誠的激情。文君這方麵是老手了。
和張誠談戀愛的那兩年,一切都在文君的掌握之中,張誠被擺布得神魂顛倒。但文君私下裏也並不安分,時常有出軌之舉。聽說了張誠在外地實習時和帶教老師有一腿的傳說,文君根本不在意,都懶得去問。
但意外的是,張誠自從那以後,性功能大長,竟然能達到驚人的一夜十舉的平均數,這讓文君大喜過望,從此也安分起來,不再到外麵去野,一心一意嫁給張誠,想從此洗白,重新做人。
結婚以後,他倆一心要孩子,但總是懷不上。文君意識到,可能是自己一直縱欲濫交,造成了生育功能的障礙,有點愧疚,所以,對張誠在外麵的腓聞,也一直采取不聞不問的態度,給張誠的感覺,就是老婆默認了。
在張誠受賄事件的處理中,文君確實重操舊業了。她所做的,比傳言中的還要狠,不但每個科一級以上的男性院領導,而且省市與衛生有關的領導都睡過了。性賄賂比金錢賄賂更難,官員們收錢都那麽謹慎,更別提接受後果嚴重得多的性賄賂了。但文君有這個天分,這也是她的本事。這件事,不但解決了丈夫的工作問題,也對未來文君自己和丈夫的事業發展意義重大,另外,也證明了自己風韻猶存,寶刀不老。文君不禁有點自鳴得意!
但有件事文君沒算到,這樣的事肯定會走漏風聲,而且被越傳越邪乎。一旦傳到張誠耳中,他如何能忍受老婆和別人睡覺?男人最怕戴綠帽,張誠對自己以前被強奸的事都耿耿於懷,可怎麽接受這個侮辱?文君為此想好了很多說辭,中心思想就是我的目的是舍生救夫,羊脂球,賽金花可以為國捐軀,我當然可以為夫捐軀。如果你還怪罪於我,那就是好歹不分,妾也無言了。
好在張誠也懂道理,沒再造次,第二天就乖乖上班去了。文君很高興,心想真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啊。
文君正想到這裏,門鈴響了,打開門,文君見到張誠有點疲憊的樣子,彷佛有什麽心思。
“張誠,怎麽了,有什麽心事嗎?”,文君幫丈夫把外衣脫了,和他擁抱了下,“我給你準備了點飯菜,趁熱吃了吧?”
“不餓”, 張誠拍了下文君的肩,“有個事,確實要你給我參謀參謀!”
文君當年沒有和張誠一起到美國。張誠赴美後,在中國的哥們告訴了他很多文君出軌之舉,兩人在電話裏吵得昏天黑地,一度都互相不理了。張誠在美國和一位德裔女子安娜同居,聽說文君在國內也不安分,老是鬧緋聞,但地位卻升遷得很快,調到了省衛生廳,擔任有實權的副處級幹部了。
張誠和胡立城組成公司後回國,開始沒和文君聯係,後來搞出事了,被人整到牢裏去,整得要死要活,才告訴了警察文君的信息。警察找到文君,她才知道張誠回國多時了。把丈夫撈出來後,他們之間曾有一個開誠布公的談話。
在張誠憤怒地列舉了文君的不貞罪狀後,文君和顏悅色地說,“阿誠,你能聽聽我的說法嗎?“
“講!“”我講之前,你要保證,在我講完之前,你不能打斷,行嗎!”
文君當了幹部,確實不比當初,話講的有理有利有節,不怒不惱不燥。
文君話的大意是,結婚那麽多年,我們之間的了解已經很深了,咱倆的性欲都很強,也算棋逢對手,但性有很多方麵,我們之間無法完全滿足對方。但我們現在的關係,已經超越了性,我們之間,有比性更重要的東西。你逮到了好時代,擁有國外的技術資源,而我有國內的人脈資源,我們應該好好合作,不要整天把興趣放在互相捉奸上。高級的婚姻,是為了共同理想一起攜手去奮鬥的婚姻,捉奸是小市民,沒本事的人幹的。她舉了很多例子,包括毛澤東和江青,蔣介石和宋美齡。
張誠不得不對妻子的觀點表示折服。
“性是一個武器,如果需要,我可以為你去掃除路障”,文君說,“你的性能力也是一個武器,有很多關鍵人物是女人。我不但不會去捉你的奸,反而還會幫助你”
說到這兒,文君調皮地抓住張誠的襠部,“我也算閱人無數,但從來沒碰到一個比你厲害的,我怎麽舍得放棄你?”
這番談話,讓張誠覺得心曠神怡,竟然冒出一句成語,“聽君一席言,勝讀十年書啊!”,說完倒地就拜!
“十年書個鬼!”,文君啐道,“還不是你可以理直氣壯地去搞女人了!我可和你講清楚,你要去搞亂七八糟的女人,我可對你不客氣!”
“哪裏哪裏,我每搞一個都錄像,向你匯報”,張誠貧嘴道,同時已經伸手去脫文君的衣服,文君當然不拒絕。在開戰前,張誠照例吸了口白沙煙…..
因為兩人開誠布公地談了,他們的婚姻反而更堅固了,感情竟然奇跡般地增溫。這三年來,文君在生意上幫了張誠很多,當然張誠的收入,也大部分進了他們夫妻共同的賬戶。
隻要可能,張誠每個周末都會回到杭州的家中,和文君來場大戰,也交流一下各自的事業,並尋求對方的意見。
“胡立城安插的那個程旻越來越不像話了,最近竟然搞了我在北京的女秘書,而且他財務也有問題,北京公司三個月有十幾萬支出說不清楚去處!”,張誠和文君講。
“他結婚了嗎?”,文君問道。
“結了,還挺怕老婆!”,張誠看了一眼文君,恍然大悟,“你是說讓他老婆來解決”
“對,你把這事告訴他老婆,鬧大了再把矛盾上交給胡立城,這樣興許就能鏟除他,對方也不能說你是因為私心”,文君把熱乎乎的湯遞給了張誠,同時拿著一封聯邦快遞的信封。
“老婆厲害,扣精不留痕跡啊!”,張誠接過湯喝了一口,問,“那是什麽!”
“你的日耳曼小妖精的!”,文君沒好氣地說。
張誠接過信,看到寄信人欄目下寫著安娜的名字,他的思緒又回到八年前剛到美國那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