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最難能磨滅的一段…(憶當年旅程…前夕),在曆史長河中任何一個時代都有人出外謀生,方式方法不同而已,五花八門樣樣有,像奴隸一樣“賣豬仔”的、逃犯被政府追殺的,自古以來漢人為了生活不斷向外遷徙,目前華人遍布全世界,有的自立為王、有的雄霸一方,出去闖也是要有勇氣的,窩在家裏能出人頭地?偷渡、逃亡、還要加個叛國賊,被抓到要槍斃的,這是內地人看法有這麽嚴重嗎?。
關於偷渡在我家鄉那一帶很普遍也很平常,多數是年輕人或是小孩,這些人那懂什麽好與壞,那懂將來怎樣維生,都是隨流占多數,有家庭的人顧慮多向外走的比較少,偷渡被抓也不見得怎樣,最多是被送去勞動改造三幾個月,我那裏從來沒聽說過偷渡分子被槍斃的,也從來沒有聽說過罪名是叛國。
農村人受回鄉港客影響很大,農民生活任何時期都比城市人窮,家鄉很多港客經常有人回鄉,回鄉客在香港再困難每次回來不多不少都會帶點東西回家,香港人回農村要麵子,穿得漂漂亮亮容光煥發,西裝馬掛咯咕鞋,小孩子希望得點糖果餅幹圍著看,港客順手派點糖果餅幹,農村人光看外表那懂內情,特別是小孩隻知道糖果餅幹好食,這種影響何其之大,如有機會當然想去“天堂”闖一闖了。有誰知道這些人在香港之艱難,睡籠屋、住木屋、“現在又出了個棺材屋”這類人在香港何其之多。
解放前我姑姑全家人己移居香港,有一次我姑姑回鄉帶了些麵包皮、飯焦、破舊衣服回來,說了句我永遠不會忘記的話,她說下次等我中了馬票“彩票”再回來吧,可想而知我姑姑一家在香港生活如何之艱苦,等我偷渡到達香港時我姑姑一家己在香港生活幾十年,還住在政府最差一種公屋裏,大坑東早期七層高H型無升降機徙置區裏,幾十戶人共用一個公廁,衝涼洗澡幾個人共一室、在公共走廊做飯,房子大約麵積11.15 平方米住五個人,房子中問用板隔開,我姑姑一家三口住一邊、另一邊一對老夫婦住。
那裏都一樣,有能力的那裏都能發財,任何時候都有機會,那裏都有黃金,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像我這種無能力又無本事的,跑到天涯海角一樣是個窮光蛋,跑到香港又如何,天堂不是你的是人家的,有工作做不餓死街頭算大命了。我身親經曆在香港十一年,住木屋、擺街邊,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香港生活如何我最清楚,餐來餐清大有人在。
六十年代初家鄉生活的確困難,香港有親人的家庭生活會好些,時常會得到香港親人幫助,帶些茶樓餐廳不要的麵包皮(方包切出的邊邊角角)和飯焦(鍋巴)之類食物回鄉,我們叫這些人為(香港客),香港客回鄉穿得整整齊整漂漂亮亮,影響到農村人以為香港是天堂,其實在香港住籠屋做苦力大有人在,當時受到(香港客)影響到處都在議論偷渡,人人都想去香港發財,其實香港是什麽樣有幾人知道?去香港做什麽相信沒有幾個人深思,都是出於跟風性質隨波逐流人去我也去。想到香港去無其它可以選擇,隻有偷渡一條路,我當時才廿歲頭腦單純和無知,我也隨波逐流學人偷渡去香港。
在那個年代大致可分為兩類人,思想進步與思想落後,思想進步一批晚晚搞宣傳活動,思想落後一批晚上由幹部帶領參加義務勞動,思想落後一批也分為兩種人,青年人和中老年齡人,特別是思想落後的一批青年人,晚上閑來無事經常聚在一起談論偷渡問題,幾乎晚晚如此。
我不會討好人,各方麵抵觸情緒很大,那個年代白天到田裏幹活,夜晚社員開會,青年搞文娛活動或搞些宣傳工作,幾乎晚晚而此。有一次縣委派人到農村開會,在學校開青年會,記得是收割季節,本來收工回家己很晚還要開會搞活動,自由發言時我說了幾句話,白天做了一整天,晚上還搞什麽活動我不去要去你們去,我當時年齡剛滿廿歲,由於性格原因和無知什麽都不懂,就這樣頂撞了縣裏派下來搞工作的幹部,,他們認為我思想有問題,不適合搞青年活動,以後青年有什麽活動,都不讓我參加,變相取消青年資格,分配到老人行列和社員一起晚晚參加義務勞動(挖水溝),由此開始閑時三幾人晚晚聊偷渡。
當時農村受到(香港客)影響,人人都想去香港,去香港做什麽相信沒有幾個人深思,都是出於跟風性質隨波逐流人去我也去,香港什麽樣有誰知道?有人問我偷渡去香港有何動機和目的,我可以發誓的說,我偷渡完全無機動機也無目的,純屬人去我也去,我相信當年偷渡的人,沒有人會去想什麽動機和目的,都是出於跟風性質隨波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