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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大鄉裏進城少見多怪樣樣新奇。我在洗衣房那段時間最喜歡看警察晨操,站在總部二樓往下看警察晨操,七八個差佬出更前排好隊,他們必須在操場轉上幾圈然後再出更,“洋幫辦”跟在旁邊一路走一路叫喊著“one,two、three、go”,一起步“差佬”的腿抬得高高的,姿勢很美妙,“洋幫辦”如果看得不順眼就會一腳踢在屁股上。洗衣居宿舍窗口對正街道,我早上起來就坐在窗口數汽車,一輛、二輛、三、四、五、六、七、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好笑。
我們晚上經常到警察宿舍洗澡,警察宿舍也在總部附近,那裏有煤氣爐燒水洗澡,那年代相信很多人連煤氣爐是什麽樣都沒有見過更別說用了,我們這些初出來的“土老帽”怎會開煤氣爐,(嘭)一聲響好像爆炸一樣,每次都被嚇了一大跳。我們洗衣房幾個小孩還常常被請去和偷竊犯混在一起給受害者辨認,就算偷竊犯和我們混在一起還是很容易辨認出來的,我們穿得幹幹淨淨,他們已被關押了一個晚上,無論從精神狀況還是衣著都能看得出來,我們每次被叫去每人都有五元酬勞,那個時代警察每月工資才百多兩百塊,我們每次能有五元報酬非常開心。什麽都不用做就是和偷竊犯一起站著,全部過程最多十多廿分鍾,如此好的待遇總希望多來幾次。
那時洗衣房廚房做飯還用柴燒,我們每天天還沒亮就跑到“中央市場”撿木箱撿爛籮筐、或從“小販隊”沒收得來的木頭車,洗衣房廚房每天做飯全靠這些木頭車和籮蘿?筐的東西。小販隊這些木頭車或籮筐也不是白給的,他們這些沒收扣押得來的財產是當作洗衣費用,所以小販隊經常無緣無故就沒收扣押小販木頭車和籮蘿?筐。
60年代“臭蟲”也不放過香港,到處享受“天堂人”的血液,“臭蟲”香港人叫“木蚤”,這種臭蟲專門吸血一經被咬又腫又癢,經常在人睡熟時開始出動進攻身體各個位置,手、腳、頸常常被咬,亞熱帶氣候夏天天氣炎熱,睡覺流汗,床上很容易滋生臭蟲,床板、枕頭、蚊帳、被單、那都有它們的蹤跡,我初到香港時沒有睡過一晚好覺,吸血“臭蟲”專在我們入睡後神出鬼沒進攻我們,使到我們簡直無法入睡,我們半夜起來點火燒,燒完又有越燒越多,後來老板娘買了一瓶“六六”殺蟲水,噴過幾次後才能睡個安穩覺。那時巴士、電車都有這種討厭的吸血臭蟲。
當年警察總部內的洗衣房,“廁所”就設在樓梯底,放了一個大木桶專供大小便用,天天一早專門有人倒屎倒尿搞清潔。這還算好的,有些橫街暗巷簡直不能忍受,報紙一包包到處都是,這些“廢物”都是樓上住戶大便“解決”後丟下的,有些橫街暗巷到處都是大小便,和一包包大便和衛生巾。徙置區樓梯間轉角處也不例外。那時我做“紮鐵”地盤收工幹幹淨淨,隔天上班地盤到處都有用報紙包著屎尿和衛生巾。早出門的看誰行大運中頭獎。當年香港飲食衛生也很差,大排檔也多設在橫街暗巷,貧苦大眾多數在大排檔就餐,大排檔四麵通風隻有一塊帆遮頂避“廢物”,在這種地方進餐衛生如何不用多說吧。
當年香港,黃、賭、毒、樣樣齊全,特別是賭五花八門大小通殺,賭馬、賭狗、賭字花,字花有幕後黑手操縱,報紙會刊登一些似是疑非的貼士,讓大家猜。當時字花一日開三次一元幾毫有交易、分別為下午一時、五時及十時,流轉密,又有報紙提供的山埃貼士幫忙宣傳,所以男女老幼都來參與,別看字花是小賭,也是最要命的,不分男女老少來者不拒,豉油錢都拿去賭,輸了白飯豉油(醬油)過日子。
買字花傷害最大,一毫子(一角錢)有得買,我賭字花中過一毫子字花膽,賠率多少忘了,花膽是下搭上,花隻一個字,字花派彩一般為“一賠三十”左右。字花廠由黑社會操控,那時街頭巷尾、樓梯轉角、米鋪、小商店、到處都有,擺個木箱、開張凳仔,就可以開字花檔。還有翻攤、排九、麻雀館,等等,等等。黃、賭、毒、警察見到也不會趕,除了黑社會、警察都要變相收交保護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