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偷偷進村的流水帳

流水帳，去年的，湊合著看吧。。。
 

兒子要去故地參加朋友的爬梯，並且打算獨立自主單駕。初夏的高速路上總是熱鬧非凡，娘心反複掂量，還是沒有強大到可以單獨放行。俺作陪如何呢？那邊廂也並無反抗。如此，幾個小時後就到達花草、樹木、房舍十分熟悉的新澤西。

放 下兒子後想起包包裏還有幾張Macy’s的現金卡，此時不逛更待何時，或許能撿來 一些欣喜。在橋水鎮梅西店樓上樓下晃過，竟然沒有拾起任何衣物的衝動。既然進到Mall，就這家進那家出把大小商店漸次拜訪，還是一無所獲。驚奇自己對花 花綠綠的世界無動於衷，莫非因為心疼荷包的緣故，所有的葡萄通通都變成酸的了？人道有錢能使鬼推磨，荷包緊也自有它的妙處，讓人淡定。

雖然，年紀和身心的21早早已經成為過去時，Forever21 的招牌卻多多少少給本大媽帶來一點慰藉，更不消說當俺在那店子門口探頭探腦時店小二熱情洋溢的招呼極大地鼓勵俺勇敢地向店裏邁進。相中了一條十二刀的褲 子，排長隊進了試衣間，很不幸，腰身顯得有點臃腫。買條褲子巴望著它幫忙掩護，不成想它反把俺的腰圍誇張。拜拜，Forever21.

至此，逛店的勁頭消失殆盡，兩手空空回到車裏。時候尚早，在一個熟識的地方心裏頭竟飄出一陣無所適從的空蕩蕩來。不如來個鬼子偷偷地進村，興許碰上三五舊知，俺滿腔的虛空豈不被濃濃的情誼來填滿？

十 幾分鍾後，車子停在老鄰居XH家門口。想當年俺老屋的東牆跟XH家的西牆僅隔幾米，書房正對著他們家的餐廳，真實版打開窗戶說亮話的好所在。車道上銀灰色 的車子似乎告訴俺他們家中有人，電話的錄音卻將俺拒之門外。罷罷，繼續往前。WX家門口停著兩輛外州車牌的車子，看樣子他們家正熱鬧著呢，俺就不進去添亂 了。LZ和CG家門前顯得異常安靜，或許偷得閑暇午後小睡一個，冒然敲門攪了人的好夢於心不忍

ZL 家兩輛車都在，大門敞開著。一邊努力地回想他們家的電話，腦子裏一片空空如也，雙腳早已站在門前。原來隻隔著一層紗門，按門鈴的功夫也免了。俺在門外輕輕 地弄些聲響，這引起了大少年的注意，弗蘭克來應門，他衝俺一笑後馬上高聲向樓上搬救兵：“媽媽，有個阿姨找你”。好你個弗蘭克，你從四歲的小娃兒長成今天 的小男子漢，俺在哪兒都會認得你是ZL家的老二，而俺，竟然進化到你不認得的地步？！

L 姊妹滿心歡喜下樓相迎，頓時讓俺感到回娘家的輕鬆和溫暖。尚未坐定L姊妹就端上了西瓜，清涼解渴又爽心。談說中得知一向從事別樣工作的姊妹一年前搖身一 變，成了俺的化學同行，心中即為她由衷地高興，又忍不住感概萬千。須知，俺就有不少科班出身的化學同僚在近年來製藥業的動蕩中不得不從頭學起轉戰別的行 當。L姊妹長期被名校化學教授的父親和化學博士的先生熏陶，加上她的心靈手巧和勤勞肯幹，無疑是勝任這份工作的。

Z弟兄打球回來，一如從前的閩南熱情，上滾燙的功夫茶！並且，立刻決定要招聚老朋友們共進晚餐。俺說，這都晚飯時分了，上哪兒一下找齊大夥兒呢。Z樂嗬嗬地：“我在微信上通知大家”。Z弟兄的微信發出去，少頃沒有回應，俺心裏就打起鼓來， 俺還是勤快些開動原始的雙腿去拜訪下家吧，萬一這高科技泡湯，俺多見一家是一家啊，於是，告辭了ZL。

從ZL家出來，想起他們原來的左鄰LY一家，LY們也是近五年前跟俺們幾乎同時搬家到外地。偷眼看看，屋角的那顆香椿樹安在？俺曾親口嚐過她上麵長出來的春芽。還有，Y伯伯親手烹調的鹵牛肉，濃香軟嫩。。。可Y伯伯，卻於幾年前作古。。。

老 屋斜對角GL家因為L姊妹高就而易主。 N年前剛剛搬進村，熱心的G爺爺就領著小孫子到俺家串門，介紹村況，認中國老鄉，讓俺新來乍到寂寞難耐的老爹老娘極其開心。由此，他們家的小老二就當之無 愧地成了兒子在村子裏的第一個朋友。還記得G爺爺熱心公益，曾為村子裏的老海華們競選村委會這當官不發財的買賣挨家挨戶發過傳單呢。每次俺們鬼子進村，必 定在G家報到，今日隻能癡看幾眼了。

走 幾步就到了PS家，這次真的是電話把S姊妹從美夢中喚醒，盡管如此，打開門卻是歡喜雀躍。兩個辣妹子碰到一起，把近期的大小事兒短平快地來了個“竹筒倒豆 子—一粒兒不留”。S姊妹芝麻開花，節節高升，在短短的時日內，已經升為主管，常常帶兵滿世界公幹，雖然奔波勞碌，但公款旅遊也是樂事一樁。說話間車庫門 響起，小公子凱文實習工作下班回家。又是一個看著長大的，凱文不僅記得俺，還過來給俺一個熊抱。如果說弗蘭克的“笑問客從何處來”逗得俺很是開心，那凱文 的一抱就委實讓俺窩心了。

一邊聊著，另一邊微信群已經人頭攢動，一個多小時有七家響應，約定在『老湖南』聚餐。

這 時，老鄰居XH也有反饋。原來，X弟兄蹲在家錯過俺的電話，H姊妹也匆匆從血拚戰場撤退回家。俺一溜煙跑到XH家，熟門熟路徑直坐到以往俺常常坐的那把椅 子上。仿佛又回到坐在那兒喝著小米粥，吃著香噴噴的生煎包的時光。H姊妹生長在北方，做麵食得天獨厚，包子餃子，通通的色香味俱全。從她那兒俺雖學到生煎 包的工序，但至今還是個蹩腳的徒弟，煎出來的包子，總是垂頭喪氣。如果鄰居一直做下去，俺肯定早就洗手不幹了，隻要聞到隔壁包子飄香，拿個盤子去裝現成的 豈不快哉！

約 定的時間轉眼就到，說不完的話兒隻好留到飯桌上去。到達『老湖南』時大夥兒基本到齊，除了前麵提及的幾家，早些年搬出村的大地主FL兩口子也早到了。幾年 前偶爾光顧這家餐館，不過小貓三兩隻，沒想到今日爆滿。這得益於新澤西的人氣還是米國的老海華們越來越財大氣粗、抑或餐館的菜式的確受歡迎？排隊等候時俺 給自己製造了一點兒小小的懸念。 俺們預定的大桌子的前一撥人不斷地為親情或友情激動著，再三再四地在閃光中留下美好瞬間，俺們一堆人隻好饑腸轆轆地期待著他們快快收場。

坐 定，地主經理HT們也從百忙中趕來。老食客們利索地點菜，侍者火速上菜。辣椒陶冶出來的人物，就是快當。當第一道菜亮麗登場時，弟兄姊妹們硬是忍饑挨餓盛 情讓俺開吃，俺就毫不推辭享受一回回娘家的任性。『老湖南』名不虛傳，樣樣都辣得過癮。F弟兄帶來大地主地庫中珍藏的紅酒，更讓今宵的聚集錦上添花。

筵宴已過，心中猶存感激。上天把俺們一群人從四麵八方帶進一個村子，雖然各自過著自己的日子，但俺們的大門彼此間是敞開的。孩兒們一窩蜂從這家到那家肆無忌憚，大人們彼此包容勉勵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這就是俺們在村裏幸福生活的寫照。

美 餐之後回村，把兒子送到ZL家，這裏是俺們的旅店，好吃好喝好睡，還免費。ZL們正忙著搬家，而此時此刻正準備著明天京劇黨的爬梯，也因為此，他們便錯過 了微信圈的大呼小叫。L姊妹執意要俺在他們家住，最後一晚呢，不住白不住啊。時候已經很晚，俺惦記還有幾箱雜物放在地主經理HT們那兒，明日正好帶回去， 便依依不舍地話別。

安 頓好兒子，夜已深。昔日新社區落成時零零星星的小樹已經欲與房屋試比高，樹叢裏忽隱忽現透過燈光點點，夏日的暑氣尚未抬頭，好一個寧靜安詳的夏夜，好一個 令俺流連的故鄉。這裏，俺們結識了一幫弟兄姊妹！內心帶著滿足和祝福，車子緩緩地離開村子，向早已搬到村外豪宅的地主經理HT家駛去。。。
 

 （2015-05-30  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