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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夥伴劉老滾

(2015-12-13 19:34:44) 下一個

   劉老滾名字叫劉什麽春,中間那個字不記得了,隻知道他的外號劉老滾,有人幹脆就叫他老滾,順口。

   劉老滾身高至少1米82,是我們知青中最高大的,身材魁梧,走起路來一陣風。他好與人論長短,有時說著就爭吵起來要動手幹架,這個時候劉老滾會連連擺手,滿臉堆笑說好話,氣氛自然緩和了。所以說美國並不可怕,小國越南,菲律賓敢跟泱泱大國中國叫板,不是沒有道理。

     知青點有一個水麵不小的水庫,他分在漁業組割草喂魚,每天割草有定額,由在養豬場做事的兩名女知青稱重記數。那天他挑了一擔魚草來稱重,女知青拿稱怎麽也提不起來,扒開草隻見箢箕裏赫然有一大塊泥巴磚,他見狀急忙拿起這一大塊泥巴磚,丟到水庫堤上再飛起一腳踢去,這泥巴磚咕嚕幾下滾入水庫,遇水就鬆軟渙散,一會就不見蹤影了。

    女知青去告狀反映,他說你看見泥巴磚了?莫亂講。從此大家叫他劉老滾了。

    那天,知青點的帶隊幹部大清早內急跑廁所,還沒進廁所就踩了一腳屎,氣得他大罵要查是誰幹的,有個知青調侃說:“怕是劉老滾幹的吧”。劉老滾接話說:“夜裏黢黑黢黑的,哪個敢進去嗬”。不打自招認了,帶隊幹部對他一頓好罵。

   一次大家在田野間勞作休息,忽然聽到一個女人的尖叫聲,大家跑過去看,隻見一個中年婦女倒在地上,麵帶驚恐,劉老滾正查看幾個大小紙包。問他作什麽,劉老滾說看見這個女的行色匆匆,背著提著大包小包,又不是附近生產隊的人,懷疑是小偷,想查看一下,她要跑,被我一腳鉤倒。大家不禁怪老滾多事,還有人懷疑他想做什麽別的事。

   把東西還給這個婦女,有人問她怎麽了,她說從娘家回來,問她傷著沒有?她搖搖頭拿上東西,心有餘悸快步離開了。劉老滾確實沒做別的事,大家也沒多說了。隻有帶隊幹部指著他罵:“劉老滾,你就是一條滾塘草魚,搞得別人不得安生”!也是的,在這寂靜的鄉野山林小道,突然跳將出一個象李逵高大的人來,是男人也會被嚇個半死。

   秋天到了,收挖出的葧薺就放在庫房。那天夜裏,我和一名知青想去搞些葧薺吃填填肚子,摸著來到庫房的後窗。深秋的冷風吹得窗戶上的朔料紙咽嗚作響,庫房黢黑,好像還聽到什麽窸簌響聲,我倆沒進去了。

   好多年後,一個姓胡的知青告訴我們,那天夜裏他正在用口袋裝葧薺時,我們來了,嚇得他趴在地上發抖,如果我倆那時爬進去,突然有黑影出現,會嚇得失聲大叫,招來住在隔壁的人查看而敗露“好事”。

   過了兩天,那名知青告訴我,他發現劉老滾的床邊有幹癟的葧薺碎塊,他爬上劉老滾雙層上鋪上的擋塵蓬,看見一個被耗子咬了不少洞的桶袋,裏麵裝滿了有些幹癟的葧薺。”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劉老滾早下手了。直到今天才說出這個小秘密,我們已保守幾十年了!我們是君子,夠朋友。

    1977年,上麵有要求,人死後都要火葬。一生產隊有個老人去世了,這個老人的兒子與劉老滾關係不錯,劉老滾為人熱心,又身高力大,這個喪事肯定要幫忙的。

    老人的屍體擺放在堂屋,夜裏大隊幹部和幾個民兵在那裏給家屬作思想工作,要求拉去火化,家屬說大家辛苦了,來這邊屋子吃點夜宵,然後劉老滾幾個人用門板抬著屍體,飛跑出堂屋門,在山嶺上把死人靠土埋了。

   回來的路上,看見大隊幹部和民兵正對麵尋來,大家連忙四處躲避,劉老滾躲在路旁的刺蓬下。怪老滾倒黴,那個副大隊長徑直就往刺蓬撒尿,那水樣物從頭而下,劉老滾隻能甩甩頭,一聲不吭地貓在那。

   後來問他有何感覺,他說就是有點燙臉。劉老滾是吃得苦,耐得勞的人。

   那年夏天,劉老滾我們三個人結伴回城,等班車許久不來,於是步行回城。天氣熱,走了十幾裏路,饑餓難耐,忽然看見在公路邊不遠處有一個網兜,裏麵有好幾個紙包,那紙包分明是商店賣副食品的包裝,劉老滾幾個大步向前,提起網兜就要走,這時聽到有人在低沉說話:"別拿,是我的"。定睛看,灌木叢後有一腚白屁股(不是女人的),一個人正蹲在那裏大解,劉老滾連忙把網兜放回原處。如果當時拿了網兜就跑,那個人提著褲襠,大腿間又夾著那滑溜物,斷追不上我們。趁人之危急去劫掠,我們劉老滾決不會做。

    現在世人聰慧明哲,眼裏閃現出金錢第一,當官至上的光芒,其他都是浮雲。前幾年在紐約,一個醉漢當街持鋼水管毆打一名中國二十歲的女留學生,致使這名花樣年華女孩頭骨碎裂死亡,街上多少行人路過,卻冷漠地視而不見,如果有劉老滾在場,這個慘劇決不會發生。中國南京市一個老太太過街摔倒受傷,沒人去扶一把,如果劉老滾在場就一定會去扶助。講人權,博愛,講仁義道德,尊老愛幼,難道真是浮雲?

   許多年過去了,不知劉老滾現在哪裏生活,工作,哪位姑娘有幸嫁給劉老滾,她一定會受到劉老滾的赤誠相待和嗬護,不過要注意老滾偷偷攢私房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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