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文字經過幾千年的發展衍化,不論是字形結構,語音韻味,話語意境,甚至詞語排列的不同都蘊含著深意和魅力。
古人雲: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兩個同音不同形的字包含著古人的哲學智慧,也體現了古人的博愛思想。不象近代人老想著“教會徒弟,餓死師傅”之類的低端念頭。也許應該怪現代社會競爭太激烈,大家活的都很累。‘武’字更透著古人的大智慧,由止和戈構成,武備是為了製止戰爭。今人學歪了,武備常用來恐嚇別人。再說這‘安’字,房子下麵有個女人,你的家才會安穩。和現代的“女人無男心無骨,男子無女錢無主”是一個概念。隻是古人更高明些,一個‘安’字意思全有啦,而現代人太囉嗦。其它諸如忍,好,家,夫,黨,富….等字都有哲學的內涵。
三國時的鵝(我)鄉黨楊修聰明過人,跟著曹操公幹。有一次,曹大人修了一個小花園,完工後來視查,什麽都沒說,隻在花園門上寫了一個活字。楊主簿說:“‘門’內添‘活’字,乃闊字也。丞相嫌園門闊耳。” 還有一次,番邦送來一盒酥糖,曹操老毛病又犯,提筆在盒上寫了三個字:一合酥。結果楊修帶領大家‘一人一口酥’分食了。終於老曹忍不住,找了一個‘雞肋’的借口除掉了楊主簿。誰讓你比我還聰明!
唐朝詩人賈島,一次去探訪朋友,看到友人幽靜的居所而詩興大發,隨口賦詩一首: 閑居少鄰併,草徑入荒園。 鳥宿池邊樹,僧敲月下門。據說是用‘敲’字還是用‘推’字,詩人斟酌了很長時間,最後決定用‘敲’字。我想詩人決定用‘敲’字的原因,不隻是考慮詩意優美的需要,更可能是一個有教養的人的選擇。因為‘敲’比‘推’要禮貌的多。很可惜,經過上千年的推敲斟酌,有些國人還是沒有弄懂其中的奧妙,進別人的房間時,仍然是推而不是敲。
說到斟酌,也有文章可作,斟酌的字麵意思就是倒上小酒,慢慢品味。我們大家每天都在斟酌,當然此‘斟酌’非彼‘斟酌’也。如果你天天都喝酒,還怎麽上班學習?就是老板不說什麽,哪一天保不定被警察逮了去。我說的是,你想給自己換一輛新車,你得先斟酌一下字句,怎樣給你老婆說更好些,更可能無障礙通過。你想出去旅遊,你得先斟酌一下和老板請假的策略和時機,成功的可能性才更大。
用諧音字可表達某種意境,深刻而幽默,古而有之。現代的象是“袁木求愚”(緣木求魚),“向錢看”(向前看),“白領階層”(領了工資等於白領,全又交出去了)…等,堪稱經典。有一次我在國內的一個小便池旁看到一張標語:來也匆匆,去也衝衝。可謂匠心獨運(獨到運用而非獨立運動)。像是“湖南人不怕辣,雲南人辣不怕,四川人怕不辣”。也充滿著中文的魅力。還有形容男人好色:世界上隻有兩種男人,好色的男人和更好色的男人。
文革時陝西流行一個黃色笑話,充分顯示了方言的魅力。說的是一個喜歡打官腔的地方官員到農村檢查婦女工作。一開口:鵝是縣長,停頓一下,下麵拍手,派來地,下麵拍手停止。專搞婦女,停頓一下,下麵愕然,工作地,下麵鬆了一口氣。鵝和你們婦女隊長搞了多年,下麵有點兒緊張,她知道鵝的長短,鵝知道她的深淺,下麵開始臉紅。鵝是個大老粗,要多粗有多粗,今天喚你們來崖邊(挨鞭),就是要和你們摸心掏肺的交流一下,下麵開始騷動,有人想離開••••
有一個不會中文的外國人,要到中國訪問,向人請教見麵時怎樣問候,別人教他:你好嗎?這個外國人記住了這三個字,但是把順序搞錯了,在飛機場遇到一個接機的年輕女士,一邊握手,他一邊說:媽你好。這位女士愣了一下,這外國人也覺得有什麽不對,趕緊又說:你媽好。這女士笑起來,外國人忙又改口:好你媽。這次女士笑的更厲害,外國人終於弄對了順序,於是他有意的拉長了節奏:你••好••嗎••,但由於說的太慢,聽起來象是:你好,媽。
還有一個外國留學生在中國學中文,有一天老師講到"東西"這兩個字的用法時說:"東西"隻能用於無生命的事物,譬如說到書本,鉛筆,桌子等,可以說,這件東西,那件東西••••。這個聰明的留學生馬上舉手說:老師,我懂啦,你不是一個東西。老師一怔,還沒說話,學生又說:我也不是東西。全班大笑。留學生接著說:你們都不是東西。於是全班又不笑了。
西北政法大學圖書館前建有一尊雕塑,一部憲法上麵頂著個地球,有人說:憲法頂個球。大學方麵覺得不合適,於是把球拿掉,又有人說:憲法球都不頂。後來大學方麵幹脆把整個雕塑拆掉,於是變成了:憲法啥都不是。這個真實故事的含意對北方人來說可能更有魅力,因為"頂個球"(和江浙一帶的“沒卵用”是一個意思)是許多北方男人的口頭語。
七十多年前,中國出了不少抗日女英雄。如今小日本早被打跑了,但仍在產生抗日女英雄,最有名的是湖北陽新十六歲少女邱阿紅妹妹。不過,前者令人崇敬,後者卻讓人痛惜。
當然,事物都有兩麵性,中文這麽有魅力,如果被居心叵測的人利用,也會造成悲劇,這就是“文字獄”。曆代都有,宋代開始增多,以清代最為殘酷肆虐。讀書人徐駿因“清風不識字,何事亂翻書?”被指控犯了誹謗朝廷的罪,結果送了性命。文革時革命群眾到處貼大字報,有一天,一個眼奸(尖)者發現一條反動標語:砸爛X X X的狗頭。其實那是因為反複重疊張貼標語,風奶奶吹走了一部分標語而形成的。你要理解成是天意也是可以的,反正那時候是人怨天怒。感謝現在時代進步,光罵罵政府已不會有牢獄之災。
現代的文字遊戲就更多了,與時俱進嗎。大多數和國內官僚打過交道的國人都有體會,最令人摸不著頭腦和高深莫測的是:組織上研究研究。首先,組織是誰?如果你在黨,那你得認,因為你宣過誓,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黨安排。人說話還是要算話的。問題是你不在黨,這個組織就無從談起。當然大多數情況下你是可以被代表的。就像我下鄉時,生產隊李隊長說:鵝是黨員,不聽鵝的話就是不聽黨的話(邏輯上沒有問題)。那時我才十幾歲,當然不想不聽黨的話。不過直到我離開那裏,我也沒弄清楚他是共產黨員,還是國民黨員。說他是前者,有點兒對不上號,因為共產黨員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後,可是李隊長正好相反(邏輯上也沒有問題)。再說這研究研究,學問也大啦,如果很快給你一個較滿意的答複,領導會加上一句:你要感謝組織上的關懷(怎麽又是組織)。如果是很快被拒絕也罷,因為你還可以想其它的轍,或者死了心,該幹嗎幹嗎。糟糕的是這研究研究通常可有多重意思:婉轉拒絕但不明說,害得你傻等。暗示你出點兒血,但你又不敢輕易造次,怕落個腐蝕黨的幹部的壞名,隻有傻等。或是組織上真的在斟酌權衡什麽,那當然不會告訴你,所以你還是傻等。等到最後,黃瓜菜也涼啦。還是現在組織上的人更直率些,要不怎麽會有“提錢(前)進步,日後提拔”一說。又看到中文的魅力吧。
至於那些歇後語,字謎,測字算命等也都頗有中文的魅力,但比較專業,在下就不班門弄斧了。
華三川唐詩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