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椒是一種大自然的饋贈,華夏民族的獨愛,三千年前的詩經上就說:“椒聊之實,藩衍盈升”。尤其是對於喜歡川菜的人,可以說沒有花椒就沒有川菜。川菜中辣椒固然也重要,但是兩湖,雲貴,甚至陝甘的飲食也用多多的辣椒,如此而言,辣椒在川菜中就算不得上是獨一無二。據統計,全國花椒消費量最大的兩個城市是成都和重慶,當然都是為了點綴那一盤盤的川菜,可見俺並不虛言。其實,豈止川菜,很多葷素冷熱的菜肴離開了花椒的調味,就缺了靈魂,花椒才是名符其實的戰無不勝的廚房法寶。
俺的花椒情結始於兒時,家裏的菜地邊什麽時候突然冒出一棵小樹苗,葉子上散發出一種濃濃的氣味,俺想把它順手拔掉,被俺娘止住,說是花椒樹,結籽後可用來炒菜。俺心裏想,這氣味這麽刺鼻子,炒菜會好吃麽?後來離家去讀中學住校(boarding school ), 當地的農民醃製一種酸菜,放有很多花椒,醃好的酸菜有一種特殊的風味,俺娘很喜歡,經常會湊幾角錢囑咐俺周末回家時給她帶點兒回來。在母親的影響下,俺也開始喜歡花椒。尤其是遠離故鄉和母親後,對她們的思念也移情到花椒上,花椒對俺不僅是一種割不舍的味道,更是一種對過去的牽絆。
在國外育花椒苗並不容易,主要是很難得到新鮮的花椒籽,再一個是因為花椒籽表麵有一層厚厚的油脂,水份不容易進去,發芽就比較難,所以育苗前要先處理一下種子。幾經努力,俺終於育出了一棵花椒樹,精心護理幾年後,生出了第二代花椒移民。俺用她製作的酸菜也有了獨特的風味,朋友們吃了都喜歡,尤其是那些女同胞們到俺家就要吃俺做的酸湯麵。她們還冤枉俺保留了做酸菜的小秘密,說是她們怎麽也做不出俺的酸菜味。俺猜想,如果有什麽特殊,那一定是那份俺對家鄉的懷念之情,敢情花椒也知道俺的心思,默默的在幫襯俺。俺也有深深的遺憾,俺會做母親愛吃的酸菜了,但她已離俺而去。如果母親仍健在,一定要讓她嚐一下兒子親手做的帶濃濃花椒味的酸菜,相信她一定會喜歡!
俺有了自己的花椒樹,新鮮種子已不再是問題,育了不少花椒苗送給周圍的朋友。有一天,一個朋友告訴我,俺給他的花椒樹開始結果了,俺的眼睛大了一圈:你瞎扯什麽,是不是老眼昏花啊,哪有第二年的花椒樹就結籽的?他給我看了照片,分明是一串花椒,讓俺這個種植土專家也糊塗了。難道花椒真得有靈性,為了回報俺的一份真情,迫不急待的要把她的濃香傳的更多更遠! 信與不信,她就在那裏。雖然小得不起眼,但清香一點兒也不少。
花椒,濃鬱的香氣,一種故鄉的牽繞。一串串紅色,一縷縷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