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鹿鬥沒樂趣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我不屬於那種好鬥性格,如果不是被欺負的太厲害,我一般不會反擊的。不過在"鬥"的時侯,我肯定不會有快樂。還有,我也不是懦弱的人,不會有人打我的左臉,我把右臉也給他打,我覺得那有點兒太自虐。常聽有人說狗咬你的時候,你不會也去咬狗吧。似乎說這話的人把自己拔得挺高的。但我又覺得這是不是有點兒蠢,狗咬你的時候你可以跑呀,或者用棍子對付它,幹嗎非得也咬它呢?
現實中我遇到了難題,我不能跑,我不能用棍子,我更咬不著它,但也不能任它打我的左臉或是右臉。盡管沒有快樂,我還是得和它鬥一鬥。
閑話少說,說說正事。在下生長在一個小山旮旯裏,從小和大自然親蜜接觸,所以養出了一個不太奢侈的臭毛病,就是喜歡釣魚種樹。感謝上蒼眷顧我,讓我流落到美利堅合眾國,這裏地兒大,有更多的機會實現我人生的這一小小願望,今天就聊聊這種樹發生的故事。
當初我老婆要換"大"房子的時候,我有一百個不樂意,因我老房子後院已經營的象模象樣,我說的是我的那些菓樹。經不住枕邊風的勁吹,終於吹動了我堅定的立場,我同意了,唯一的條件是後院要朝南或朝東,這和咱中國人選房子的概念正好相反。不過, 懂行的朋友一下子就會窺見到我那點兒小心思。
新房子的後院很大,主要是連著一片公用草地。當我開始重建我的伊甸園時,我發現我犯了一個重大的錯誤,那裏有許多我不喜歡的鄰居(如果不種菜種樹,我還是非常喜歡它們的。隻可惜,生活就是魚和熊掌不能兼得),有人可能已經猜到了,那裏整天都有免子和鹿出沒,晚上還有負鼠、菓子狸、臭鼬••••常來光顧。這些朋友們都是愛好gardening的朋友們(包括美國佬)的敵人。果不其然,我的菓樹栽下去沒多久,就被鹿把葉子吃的淨光。我很生氣,樹林裏那麽多好吃的東西,幹嗎要走上百米來啃我的樹,感情這鹿和咱人一樣,喜歡打野食或嚐口鮮,我從來沒有機會問過它們。反正是不請自來,如果不是它們禍害,我的菓樹們遠比現在健康幸福的多。
不行,我得和它們鬥一鬥,盡管大家都不快樂。網上查到很多對付它們的辦法,象是噴驅鹿劑,大蒜水,辣椒水,掛塊香皀,人的頭發,有異味的臭肉,臭魚,臭牛奶,臭雞蛋,臭襪子••••還有高科技的聲波驅鹿儀,我都用了,不管用。鹿們依然我行我素,來去自如,也許它們還在嘲笑我呢,說這家夥天天在搞什麽明堂,淨整些咱沒見過的東東,今晚咱們再去瞧瞧,看又有什麽新花樣。總之,我的那些樹和菜們繼續生活在鹿恐怖主義的殘害中。
有位聰明的說,修個籬笆不就結了。我倒想,可施實起來問題就來了,花錢不是大問題,頂多和老婆打幾天的冷戰,我家老娘們是會讓步的。主要是我那三分地連著一大片公用草地, 而且是個半圓形的,開闊敞亮,整個象是我們家的一樣,看著讓人心情舒暢。如果修一道籬笆圈起來,大毀景觀,鹿可能是擋住了,但把我的好心情也給擋走了。再說,如果鹿們真要和你過不去,那五英尺的籬笆對它們來說,可比劉翔跨欄容易多了。
也不是說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雖然我是堅決的不相信"人定勝天",但我也不會輕易的敗在鹿的手下。否則的話,兄弟我還怎樣在這如狼似虎的江湖上混。下麵就聊幾個我和鹿們鬥爭的故事,盡管我是那麽的不情願和它們鬥。事先我要說明,我無意侵害鹿權,是它們先侵犯我的。以免又象養鳥一樣冒犯了那些愛動物人士。其實我也很愛它們,就是不知道怎樣和它們溝通。如果 有哪位通鳥語,鹿言的高手,我一定拜師學藝。
有一年四月初,我的萵筍長得象袓國的花朵,綠油油的,下麵的筍已有一英寸粗,充滿著未來和希望。一天早上,我發現幾十根萵筍攔腰折斷,不翼而飛。毫無疑問是鹿們來吃的夜宵,並且當晚一定還會來。我知道有一種低壓觸電驅鹿裝置(那可是美國人造的哦),但要買已經來不及了,我不能看著我的孩子們繼續遭受恐怖分子的襲擊,我要有行動。不然,不要說收成未來沒有希望,我這個人還有什麽希望。我用一根電纜延長線製作了一根土製觸電驅鹿裝置(專家所為,請勿模仿,不聽勸告,後果自負)。簡単的說,從火線延伸一些裸線出來,一旦有導電體(希望是鹿們)和地麵接通,就會受到電擊。受到的電擊也就象警察用的 那種玩意兒差不多,因為插座的部位都有觸電保護裝置,一旦電流增大,會自動斷電。當晚十一點過後,我安上了我的山寨版,第二天五點起來查看,俺的娘!鹿來了,又被電跑了。因為地裏有鹿留的蹄子印,有一棵萵筍的葉子剛被啃了一口,並且插銷也跳了電。晚上如法炮製,電又跳了線。再後,鹿孫子們沒有再來,說明鹿們還是有記性的。
當然,鹿們繼續禍害著我的菓樹,我還得想辦法對付它們。否則,隻保護蔬菜不保護菓樹有點兒厚此薄彼,在下可不是那種勢利小人。其實,動物和人一樣,或者說人和動物一樣,更或者說兩者就是一樣,都特遵從力量法則。一旦鹿們懂了這裏已不再是它們可以隨便出入的地方,有更強者侵占了它們以前的領地,它們就會遷徙 它處,正象曆史上多次出現的難民潮。這個世界就這德行,無意在此探討。要實現這一點,唯一可行的辦法就是不停的搔擾驅趕它們。
夕陽下,鹿們在草地上悠閑的吃草,我在陽台上無奈的望著它們。心裏真希望能和它們認真的談一下:我們相安無事好嗎?可惜沒有一個溝通渠道。••••我要驅趕它們!大白天又怕鄰居看見,這個chinese 在幹什麽?那可不隻關我一個人的事了,會把無關的同胞們也卷進來的,我還是小心點兒好。天黑了,我去了,鹿們逃跑了,半夜裏鹿們又回來了,我的菓樹又被啃了,第二天我發現了,我又生氣了••••。我總不能一晚上不睡覺守著我的樹吧,那樣我自己都覺得是精神病。不行,得想個聰明點兒的辦法,我想到了日本鬼子炮樓上用的探照燈,於是買來移動感應燈和電鈴,經過改裝聯線,隻要鹿們晚上接近到一定範圍就會觸發感應器,同時我床頭的電鈴也會響起。有一開關可以控製,哪天不想和鹿鬥時,我會把它關掉(專利所有,請勿山寨,違者必 糾,無法揪到)。鹿們這次真遇見對手了,不管晚上任何時間來,我都會在第一時間和它們會見。鹿在納悶,這小子真神了,難道他不睡覺,我們這麽悄悄的來,他怎麽知道的••••,看來我們真得鬥不過他,還是搬家祘啦。
如今,我不敢說鹿們不再來禍害我,偶爾也會有個把流竄分子來搗亂一下,但已無大礙。它們在樹林邊吃草時,常常會伸長脖子朝我望來,似乎要告訴我,你放心,我們不去你那裏。其實,它們才是這裏最早的主人,是人搶奪了它們的地盤。對此我隻有無語。最理想的狀態,大家有一個有效的溝通和妥協,但這恐怕永遠也辦不到。
和鹿鬥,我似乎贏了,但並不快樂。
二〇一五年十一月
納 言
後注:純屬文學,請某些人士不要太vulnerab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