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的天氣預報每天都在不停地警告大家,周末是奇冷天氣,風冷溫度可達零下35°,而且有大雪,道路交通會很不方便,勸大家沒有緊急事情不要出門。
周六一向是兒子和他的朋友們聚會的日子,昨天晚上跟他講了天氣情況,告訴他今天就不要出門了。他有點失望地看了我一眼,但還是配合地說,“Mom, I will see.”
周六早晨一起來,我就拉開窗簾,看外麵是不是已經成了銀裝素裹的世界。
沒有啊?地上薄薄的雪還是昨天下的,車道上竟然幹幹淨淨的。
沒有看到雪,心裏竟有點莫名的小失望。聽到LG已經起來,在他房間裏敲著電腦。他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今天早晨需要加會兒班,問我能不能一個人把早飯做好。我說當然可以。
進廚房前習慣性地打開iPad掃一眼微信,看到父親給我發了好幾張照片,原來是他養的一盆蟹爪蘭開花了!
平時一般總是和母親在微信上聊天聯係,父親在我眼裏一直是嚴厲的代名詞,從小到大一見麵就是批評,教訓,極少聽到他的表揚。不解的是他酷愛養花,而且養的花總能綻放。
從自己開始愛花,養花,體會到不是每個人都愛養花的,養花和年齡沒有關係。
曾有一位國內的女同學過來,請到家裏,吃飯聊天。我當時客廳裏一盆心愛的蝴蝶蘭正開得嬌豔,等著她誇讚,可她自始至終好象視而不見。
等到吃完飯離開飯桌,我們倆麵對麵坐在窗邊的小沙發上對談,中間的茶幾上正擺著這盆蝴蝶蘭。我終於控製不住自己,問她,“你看,我養的花開得怎麽樣?”
她瞥了一眼,說,“這是真花嗎?我還以為是假的呢?”
我的大腦當時一片空白,她接下來侃侃而談的關於事業,關於孩子我再也聽不進去。
人各有所愛,不能說不養花的人就沒有愛心,但相信養花的人心裏應該都有那麽一個溫暖柔軟的角落吧。怎麽這麽些年,到今天才突然悟出這個道理。
我給父親回信,說,“花真漂亮,如仙子!”
他立刻給我回了一個孩子的笑臉,應該是很開心。
我又把窗前開得正豔的一盆朱頂紅花拍了照片,發給他。他也直誇漂亮。
看著這盆朱頂紅,想起本來買了花頭是要聖誕節見好友Cici送給她的。每次兩個人見麵除了給互相的孩子交換大禮物,還會給彼此送一點小愛心。可見麵前一晚我突然透過包裝盒看到裏麵的花頭發了芽。唉,自己這個馬虎鬼,花頭買了應該放在冷一點的屋子裏的,可自己隨手丟在暖氣口旁邊,忙起來時間過得快,也沒有在意。這發了芽的花頭Cici看了會怎麽想呢?我思慮半天還是決定沒有給她。誰知如今竟開得如此燦爛!這要是給了Cici,她會多開心啊!不過她要是看到出了花芽的花頭隨手扔掉也是可能的。禮物這東西的輕重真的很難預測。能夠進入朋友心裏的禮物才是好禮物,不論貴賤。
記得有一天接到微信提醒,那天是一位遠在日本的女友的生日。我們兩個工作認識,以前不知道彼此的生日,分開很多年後偶爾通過微信聯係起來,才發現彼此原來有很多相通的東西。可當時年輕的時候每天在一起工作,竟然沒有太多的交流,好遺憾。
我於是用微信留言功能給她錄了語音,祝她生日快樂,並表達了我的遺憾。
她收到後很激動,說我是唯一一個給她留語音,祝她生日快樂的人!
這件事過了半年,元旦的時候驚喜地收到了她發的一張照片,是她用毛筆正楷寫的我的中文名字!她說正在練習寫毛筆字,正好在字帖上看到我的姓,就隨手寫了我的名字。
那一天我感覺好溫暖,一整天都在哼著歌。年輕的時候似乎從未意識到,這個世界上能有人記得自己,記得自己的名字,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
我用三文魚,雞胸肉配了生菜,胡蘿卜,核桃仁和蔓越莓做了沙拉,又溫了昨晚煮的八寶粥和煎的薄餅,泡了一壺同學從國內帶來的普洱茶。賣相一般,不過被家裏的兩個小老鼠吃得一幹二淨。
吃飯的時候,我跟兒子說,最近在看中國的《歌手》節目,想讓他聽聽我喜歡的一位歌手的歌,聽聽他的評價。他說好。
我於是打開YouTube, 放了劉歡唱的法語歌曲《愛的一生》。兒子說唱得很好,這首歌他知道,是一首很經典的歌曲。
我給他介紹了劉歡。他說自己也開始喜歡一些老歌,想給我推薦一首九十年代的美國流行樂隊Jagged Edge 唱的歌《Let's Get Married》。我說我還真的第一次聽說這個樂隊,問他怎麽知道的。他說有一次搭一位學長的車,他正在放Jagged Edge的歌,當時覺得真好聽,問學長,學長就給他作了介紹。
兒子說他聽我的,不去跟朋友聚會了,跟我們一起去Costco買菜。
雪果真開始下了,回來的路上越下越大。快到家的時候,看到這家新開張的Starbucks, LG逗兒子,你能不能進去給老爸買杯咖啡啊?兒子爽快地答應了。
我突然想拍一張兒子進咖啡店的照片,拿起手機,可惜雪太大,車窗太模糊,什麽也看不清楚。
回到家,LG直誇兒子給他配的咖啡很好喝。
買完菜就不用再擔心出門了。外麵的雪使勁下吧。
剛發了幾張雪景的照片,不知遠方的你看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