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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美人餘:第八章(1)

(2019-07-19 14:47:53) 下一個

連餘夢做夢都沒想到,跟韓廣的合作會那麽順利。因為有聯合會的關係,還有良才朋友老趙老婆的路子——雖然跟良才掰了,可隻要有共同的利益,老趙老婆巴不得入夥。最關鍵是,餘夢有管理經驗,有行業眼光。

韓廣不傻,不賺錢的項目他不會投。

隻不過,餘夢清楚,以韓廣的資曆、規格、地位,他未必看得上這點小錢,那麽,其中的緣由,隻能在自己身上。餘夢對自己的魅力有信心。

這一回,餘夢認為應該細水長流,不能像遇到良才那樣,幹柴烈火,投入真情,老實說,她對韓廣是有芥蒂的,她相信韓廣對她也是一樣。

因為中間夾著個翁悅。

他們曾經是敵人,現在是合作夥伴,是不是朋友不好說,但還不至於是情人。可越是這樣,餘夢越覺得興奮,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開了幾次會,吃了幾次飯,餘夢沒有任何行動,她表現得得體、優雅,有一次辛太太在,餘夢在,韓廣在,翁悅卻不在。辛太太狠狠把餘夢誇了一頓,月子中心的項目,餘夢為求穩妥,拉辛太太入幹股,壯壯聲勢。

餘夢在韓廣麵前不提翁悅。他也不提。仿佛這個人根本不存在。

不久,?餘夢收到一疊稿件。韓廣讓人寄來的,是他傳記的草稿。韓廣讓她提意見。餘夢匆匆看了,發現裏麵幾乎沒有婚戀的章節——這是她最感興趣的。

餘夢回複:一本好書,但不算是一本吸引人的書。

韓廣問:哦?因為沒有你們喜歡的八卦故事?

餘夢回了個嗬嗬的表情:你太小看讀者了,八卦也要八得有品,我隻是覺得在這本稿件裏,看不到你的精神核心,你韓廣的信仰是什麽?

韓廣回複:造福大眾,你信麽。

餘夢回複七個大笑臉。

餘夢和韓廣接觸密切之後,翁悅找他抗議過。當然不是直接抗議他和餘夢接觸。她抗議他把餘蕊撤下來,也不用葉察,而是自己配了一個男秘書。

餘蕊是她的眼線,撤下來可不妙。

韓廣不予答複。他有權利撤換秘書。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釋。

翁悅氣得眼綠,她就不明白,這餘夢難道是妲己托生?男人見了就走不動路?她打餘蕊這張牌,就是想用小姑娘收住韓廣的心,充當橋梁、密探,同時打擊餘夢,最好姐妹失和,她坐收漁利。可現在好,餘蕊突然調崗,葉察也被棄用,換了個新人做助理,她認都不認識,更別說收服。其中消息一概斷絕。簡直瞎子摸象!

換人,她認為八成是餘夢吹得枕頭風。

因為生意,翁悅跟欒承運有往來。接觸下來,她覺得這個男人不是完全不可取,雖然財富上、魄力上,或許無法跟韓廣匹敵,可也不應該完全被棄之不用。她對餘夢這種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脾性很瞧不上。

還有韓廣,突然對她更冷淡,簡直像個大冰櫃!翁悅的理解是,姐夫幫她拿下了委員的位子,給了她麵子,可能他認為,情分就算做盡。

有點切割的意思。

她明白,這麽多年,姐夫一直因為姐姐的死耿耿於懷。翁陽因為搶救人不及時,被姐夫永久封殺。她能得到照顧,也是因為姐姐在遺書裏拜托姐夫關照。翁悅愛姐姐,也恨她。有姐姐在,哪怕她已經去世多年,她和韓廣就注定保持遠不遠近不近的關係。

翁悅問餘蕊,說有沒有什麽地方得罪董事長。

餘蕊說:“都是按規章辦的。”實際上,失落的不僅僅是翁悅,還有餘蕊。從第一助理的位子上下來,她才真正明白葉察的失落,跟公司的首腦接觸,和在下麵做事,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且不說跟著韓總長了多少見識,結識了多少人物,就是跟韓廣接觸本身,對於員工自身也是個提高。

餘蕊始終認為,一個人能獲得成功,可能具有時代大勢的偶然性,但一個人能獲得巨大成功,那他必然有其出眾之處。這段時間接觸下來,餘蕊手上走了不少文件、郵件、往來談判,等等,她歸納韓廣的特質是:膽大、夠狠、路子野,善於結交。就比如她知道韓廣加入了一個小團體叫“大有會”,這是一個資本市場上的神秘組織。他們一起打牌,也一起做生意。當然,核心的東西,韓廣是不讓餘蕊碰的。有生意要談,她隻能在外圍等著。現在連等的機會也沒有了。據餘蕊所知,夢姐的前夫,也積極打入這個小圈子。不過,遇到一次之後,就再沒見他。餘蕊認為,這可能因為欒承運還不夠段位。

下來之後,餘蕊悶悶不樂。餘憩看出姐姐的不快,安慰她,“工作起起伏伏,難免。”道理餘蕊能不明白嗎?她失落的更深一層原因是,她原本以為,自己和韓廣已經建立了一層超出老板和員工之間的“友情”。可從結果看,並沒有。

餘嘉還沒辭職。她找欒承運評估餐飲項目。欒承運的意見是,可以做,但市場調研要先做好。至於餐飲許可證,餘嘉還沒提,欒承運就主動說幫忙問問。

餘嘉知道,這是看著立人的麵子——真難得,人都沒了還有麵子,可她根本不想活在狄立人的陰影下。她迫切想要衝出去。哪怕做一點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至少屬於她自己。

“我打算結婚。”欒承運冷不丁地。

餘嘉有點吃驚。“餘夢知道麽。”她問。

“幹嗎,需要她批準?”欒承運臉上露出標誌性的壞笑。餘嘉沒往下問。根據她的直覺,她總覺得欒對夢還沒放棄。“孩子們怎麽說?”她換個角度問。

“都同意。”他說。

“辦事的時候給我請柬。”

“二婚,還辦什麽。”欒承運似乎有點失落。

自從康隆提出生孩子的問題後,餘爽覺得自己腦子一下被打通了。過去,她懼怕結婚,懼怕綁定一個人,她發現根本原因之一,是無論那個人是誰,都無法跟你有顛撲不破的關係。孩子不一樣。隻是,就這麽直不隆冬生下來,能保障嗎?能給孩子幸福嗎?再見麵的時候,餘爽決定跟康隆好好探討探討。

“這事康主席不知道吧。”餘爽聲音很低,表情嚴肅,像地下黨接頭。

“他不知道。”

“真要生?”

“我覺得有必要。”

“麻煩的不是你。”

“你生,我教育。”康隆笑著。

“生下來怎麽算?”

“什麽怎麽算?”

“怎麽分配?”

“你是媽我是爸,這還用分配?”

“不是,”餘爽糾正,“我是說萬一以後咱倆出問題了,孩子怎麽弄。”

“放心,出問題了,孩子我兜著。”

餘爽著急,“別別,你這是搶孩子,我的意思是,如果咱倆出問題,孩子得歸我。”

康隆一咬牙,“行,歸你。不過……”

“不過我是孩子爸,這得承認,我有權跟孩子接觸,有權看孩子。”

“當然,你有權利,也有義務,你得給孩子撫養費。”

“咱們巴望點好麽,別說的好像咱倆已經怎麽著了似的。”

“喂,”餘爽拍拍康隆肩膀頭,“來真的? ”

“我什麽時候不來真的。”

餘爽往後靠,上下打量康隆,“行不行啊你?”

康隆急於證明,脫口而出,“精子庫還找我捐獻呢!”他說的是事實。大學教師,博士,業餘長跑運動員,康隆的身體狀態至今維持在很高的水準。精子庫找到過他。

“你捐了?”餘爽著急,“你意思說,在這個世界上,搞不好會有同父異母的孩子?”

“捐了。”

“你!”餘爽站起來。?

“沒捐。”康隆嬉笑著。

頑皮。

主意已定,兩個人仿佛要偷偷做壞事的孩子。去檢查身體(類似於婚前體檢),報告出來,均合格。然後,要開始辦那件事。在餘爽家肯定不合適。春兒還在。康隆建議去酒店。餘爽不同意。她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在酒店有影兒。

“去我家。”康隆建議。是個好主意。選好日子,餘爽安頓好春兒,洗好澡,準備上門。她突然有種奇突感,刺激,新奇,仿佛像個應召女郎,但實際上去辦一件“正經事”。她是大地,等待播種。她是春花,期盼風。

到康隆那。他已經洗好澡。

“來了……”他身體看上去有點僵硬。

餘爽放下包,也有點手足無措。

康隆指了指臥室,“都準備好了……都是……新的。”

餘爽道:“我去洗澡。”其實她在家已經洗過一次,再洗,是為緩解緊張。康隆哦了一聲,赤著腳,坐在沙發上看他的植物圖譜。桌子上有剝好的栗子仁,他隨手捏著吃。一會工夫,餘爽從洗手間出來,浴衣裹得嚴嚴實實地。

真到動真格的,她還有點不好意思。這次跟過去不同,這次帶著使命。康隆拍拍手,站起來,說了聲走。餘爽感覺有點滑稽,康隆腳後跟沾了點栗子膜皮。她有強迫症。兩個人進了臥室。

“你坐下。”餘爽說。康隆詫異。什麽情況,她主動?

“腳抬起來。”她又說。

他頭開始冒汗,這也太主動。他依舊照辦,抬起腳,她迅速幫他把栗子膜皮揭下來。

“好了。”

沒了?他覺得好笑。

餘爽坐在床上。?

“開始吧。”她說。

康隆也有點緊張。以前不是這樣。都是自然而然發生,怎麽會變成走流程。

他爬上床,不曉得從哪裏著手。

“被子。”她指示。

他連忙拉過被子,披在身上,又探下去抱住她。

靜悄悄地。

“開始啊。”她說。

“還沒來感覺。”他尷尬。

“我這樣你還沒感覺?”

“今天有點……沒激情。”

“算了。”她要撤,“你根本對我沒感覺,生什麽孩子,必須有激情,生出來的孩子才健康。”

“來了來了。”康隆又把被子覆上去。這回真來感覺了。

餘爽問:“你喜歡我什麽。”算前戲。

“叛逆。”

“什麽?”

“叛逆,你叛逆。”他重複。

“這是好詞還是壞詞。”

“在我這是好詞。”

“有什麽好。”

“以前我總是循規蹈矩,讀書,工作,跟所有人一樣。”

餘爽聽不下去,平躺。

“就這樣?就這個姿勢?”他問。

“就這樣吧,穩妥點。”她仰麵朝天。於是,康隆像是完成規定動作的體操運動員一樣,勤勤懇懇踏踏實實完成了全套動作。他趴在她身上。

“可以吧。”他問。

“怎麽感覺像包產到戶,再來一次。”她說。口氣像個教練。他們必須確保萬無一失,製造出孩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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