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重新出現,令朱姐感到十分疑惑。
他現在是一名健身教練,肌肉發達,頭腦卻並不簡單。在同一個健身房出現的幾率在這個城市不可謂不大,但朱姐宗覺得這不像是一個巧合。他是什麽時候從老謝那裏離開的?為什麽離開?如果他選擇離開是一場策劃,那他們的相遇就更是,他的目的是什麽?受傷太多,朱業勤已經產生一眾慣性思維,當感情被壓製,一切都可以用理智來分析。
可是,就在她與伍正霖在健身房相遇的當天,朱姐就續了卡,充了值,算作他的業績,當著老板的麵,她甚至有了一絲幽默感。她說老板,能請到這麽盡心盡力的教練,真算你能耐呀。
一語雙關,老板當然聽不出來,可伍正霖應該心知肚明。
他能耐,他曾經試圖強吻過她,得到一巴掌,現在他兜兜轉轉,又以這種方式出現在她身邊。朱姐有些討厭、有些驕傲,又有些一些自我懷疑,我真的有那麽好嗎?值得一個年輕人死忠?瞬息萬變,她的思緒猶如上海城隍廟的人流,擁擠,無序。
朱姐偷瞟了小伍一眼。他沒什麽異狀,麵容平靜,手臂上的肱二頭肌鼓得高高的。這也是朱姐願意辦卡的原因之一,他身材是真好,過去她從未發現。也是,藏在寬大的舊西裝、夾克裏,任再好的人才也要被埋沒。
朱姐一周去健身房兩次,周二,周四。
結果伍正霖都在。又是巧合。
見到朱姐來,伍正霖通常會走過來,如果有別的健身教練競爭,他則會走過去跟那人說幾句,那人便也會走開。
朱姐有些好奇他說了什麽。但他不說,她絕對不會問。他又走近了。糾正她跑步的姿勢,做著做著,他用手扶著她的胯部,朱姐立刻反射般打了他的手。
“我沒請私教!”她這麽說。
他站著不動,麵色有些尷尬。朱姐心想,自己或許真的反應過度,他隻是在做專業的事。
“我自己來就行。”朱姐說。
“有什麽疑問叫我。”伍正霖說。跟著便挪到一邊,機械地拉著器械,時不時地發出粗壯的輕喊。朱姐並沒有嗬斥他走開,任由這個騎士般的人在旁邊陪伴。
相遇之後,朱姐覺得她和伍正霖之間的關係似乎有些變化。從老謝那裏掙脫,他似乎開始徹徹底底把她當成一個女人來看。哦不,也許從前他就如此,隻是朱姐一直抗拒。然而她現在也是抗拒的。
慣性使然。
說看到他健碩的身材絲毫不心動那是假的,可朱姐修煉半輩子,還不至於讓自己失控。她要求自己和伍正霖保持合適的距離。
距離產生美。她希望自己美。
但她還是想問問老謝小伍為什麽離開。直接問顯然不明智,表現得太過關心,說明有故事。朱姐決定采用一種旁敲側擊的方式。
有一天,桂香不在家,她冷不丁說,“我的車有點問題,你的行嗎,讓司機來接我一下。”朱姐沒提小伍,隻說司機。
老謝很快把司機派來了,一個謝頂的老頭,新人,朱姐讓司機陪著她在街上繞了一圈,買了點東西,回來後她不經意對老謝說,這司機駕駛技術不錯,什麽時候換的?老謝輕描淡寫說,也就之前。
是他開了小伍。原因很簡單,小伍知道太多了,他甚至連他嫖娼後的細節都一清二楚,這樣的人怎麽能留在身邊。可老謝不願意人看出他的心胸狹窄,解釋了一下,說小伍打算自己創業,還說要回老家,所以不幹了。
假話當成真話聽。朱姐莫名地有些感動。她不覺得小伍離開是因為她,可接二連三的巧合串起來,總和她有關。
難道伍正霖已經知道她和老謝離婚了?所以展開追求?
腦中一道閃電劃過,朱姐打了個激靈。
心中的小火苗旺了些。
再去健身房,朱姐的態度有些變化了。
“體能增加不少啊。”伍正霖表揚朱姐這個新會員。跑步機運轉,朱姐小跑,大汗淋漓,這一段時間,她感覺皮膚的確緊致了許多,有光澤,手臂上的肥肉縮回去。
狀態不一樣了。
“小伍,把那水遞給我。”
伍正霖彎腰,藍色能量水在空中劃個弧線,朱姐抓住了。
“我叫伍正霖。”他強調。朱姐有些發蒙。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強調自己的名字,他要求她叫他伍正霖而非小伍,那感覺好像,他要告別過去,做一個堂堂正正的男人。
他不要加小字。
他要正,正大光明,堂堂正正,他有霖,久旱逢甘霖。
“伍正霖!”再見他時,她已經開始這麽叫。
朱姐偶爾也會浮想聯翩,可每當她認真審視自己和伍正霖的關係時,便立刻否定了可能性,他們之間相差九歲,這在女大男小的組合中,幾乎是一個鴻溝。不過也有例外,女明星們不肯變老,找了小男生做老公的不再少數,可以一旦如此,女明星多熱衷於扮嫩。這是她不喜歡的。她時刻告訴自己,她已經是一個四十拐彎的女人。
這天下了健身課,小伍突然拿來兩張音樂劇的票,晚上七點半的。
朱姐當場就拒絕了。
她認為小伍越界了,她沒打算跟他約會。可看見他失望的表情,她又有一些愧疚,她反問自己,為什麽不能快刀斬亂麻?健身房多了,幹嗎非吊在這一家?是因為他嗎?不全是,但說完全不是也不對,朱姐內心深處有些癢癢的。
晚上六點多,朱姐在家裏吃飯,老謝坐在沙發上,挺著肚子,離婚不離家,他一如既往他自己把最醜陋的一麵暴露給她。這是朱姐最恨的!
手機響了,老謝接,聽筒裏是個女人的聲音,是阿曼達,朱姐聽不出來,但本能地覺得討厭。雖然她告訴自己,她已經跟他沒有任何情感上的關係了,她隻是為了財產,為了幹股,為了分紅,才繼續演著離婚不離家的愚蠢遊戲。可當他如此喜笑顏開地接著一個女人的電話。她還是起了競爭心。
他可以玩得開心,為什麽我不能?
朱姐看看手機,還沒到七點。
她走進屋,撥通了伍正霖的電話。
“音樂劇還有嗎?”她問。對方說還在。
“來小區前一個路口接我。”
伍正霖說馬上就到。他是一名好司機。
預告:安居樂業(75)遊戲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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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這個時代令人心醉的愛情故事隻有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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