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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居樂業（27）錯錯錯！工作不保

(2017-02-14 02:15:50) 下一個

羅家客廳裏，安秋萍也在做進寶和羅老太太的工作。

秋萍站在兩個人麵前手舞足蹈，說自己的人生目標是一代名角，現在就是機會，在票友大賽中擊敗了多少人，才能去美國巡演。

進寶不理會，問：“有什麽用？能吃飯嗎？”秋萍向羅老太太求助，說媽，你趕緊批評批評進寶，根本就不懂藝術，和吃飯有什麽關係？俗不可耐。

進寶轉過不看他老婆那張臉，說不理解又怎麽樣，反正已經過了大半輩子了。

秋萍見好說不行，索性撒潑，你不許我去美國，我就不許你去炒股，你把股票全都拋了。進寶急了，說你胡說什麽？羅老太太最反對兒子炒股，在她眼裏，進寶上次炒股還是1992年，大概是潘虹主演《股瘋》的時候。老太太問，還炒股呢，你看看潘虹演的那個人，炒股都炒瘋了，得住精神病院。進寶連忙說，媽，你別聽秋萍亂講，我炒什麽股，認真工作呢。秋萍往沙發上一坐，道：“反正我要去美國。”

去美國演出，就在秋萍看來是一件極其高大上的事情，如果能去美國，她大半生作為票友不得誌的委屈似乎也可以消減一些。這是她退休以後，最大的一件事，她必須辦。

晚上，秋萍跟進寶吹了一夜的頭風。並且威脅警告，如果進寶不同意她去美國，不給她報銷一部分消費，她就要跟兒子媳婦站在一起，要求進寶，必須，立刻，馬上，為兒媳婦掏首付款。一談到錢，進寶有些氣弱。“幾天？”進寶問。秋萍眉花眼笑道：“沒有幾天，頂多三五天。”這事就算敲定了。

所以，當東方再次想著母親大人安秋萍女士談論帶世卉的時候，秋萍一下就否決了。“我馬上要去美國了，帶什麽孩子？”居裏沒有辦法，她必須上班，上級對她的期望很高。還說，馬上部門開大會，ppt由她做，由他講演，她必須表現優秀，這是她的第一次亮相。

居裏沒辦法，隻好找朱姐暫時看幾天世卉。朱姐當即就同意了。居裏要給朱姐算錢，朱姐搪塞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拿了居裏的五百塊。局裏為了讓朱姐下的來台，還笑著說姐，這可不是給你的，這是給我們家卉卉買小零食吃的。

秋萍赴美當天，全家人給他踐行。桌就不擺了。吃個早飯就算送行了，秋萍一會兒說居裏賢惠一會兒說進寶能幹，一會兒又親吻世卉的額頭，說奶奶一定給你帶禮物。飯煮好了，有粥有小菜，還有樓下買的豆腐腦、茶葉蛋。秋萍這天特別慈祥。一家人坐定了，進寶問，媽呢，怎麽還不下來？秋萍說，可能想多睡一會兒，老年人覺多。

進寶不放心，親自上樓，敲敲門，沒人應，打開門，走到他母親床前，見老太太歪在那裏沒動。進寶慌了，大叫一聲，媽！老太太還是不說話，一摸額頭，燙，進寶又叫了一聲媽。

老太太病了，突然地，120開到家裏，秋萍也不好意思立刻去美國，當了幾十年的兒媳婦，在這關鍵時刻她不能掉鏈子。飛機從上海虹橋機場，緩緩飛起，消失在藍天白雲間，秋萍帶著無限惆悵，坐在醫院的病床前，圍著老太太。醫生說老太太得的隻是流行性感冒，但年紀太大了，引發心肺不適，短暫昏迷。

進寶急得跟什麽似的。秋萍一肚子不高興，她的夢想就因為一場感冒，被打破了。東方和居裏也站在病床前。東方請了假，居裏抱著世卉。過了一會兒，朱姐來了，她把世卉暫時領走。秋萍見了，先不理會，過了一會，她問東方，你老婆想幹嗎？都這時候了，孩子還不願意帶。居裏急得一頭汗，她必須去公司，必須、立刻、馬上，否則會出大問題。

居裏朝秋萍身邊靠，小聲說：“媽，我，我得出去一下。”秋萍立刻張揚出來，瞪大眼睛道：“你這孩子，存心要給我們家搗亂是不是？還嫌不夠亂？奶奶躺在床上生死未卜，大家都急得跟孫猴子似的恨不得變出七十二個人，你倒好，見到事就撤退？你什麽意思？”居裏百口莫辯，說媽，不是那樣的。秋萍不再聽她解釋，轉臉照顧老太太，美國都不能去了，她立誌做一個孝敬、盡心、口碑極佳的兒媳婦。

進寶對秋萍的表現非常滿意，轉而對居裏有些不滿。過去他一直對居裏的大情小事不聞不問——這就算是支持了。可現在老太太躺在床上，居裏卻還要走，他覺得這個兒媳婦簡直不明事理。居裏一咬牙，看了一眼東方，以極其微弱的聲音說自己很快回來。轉身快步走了。秋萍被激怒了，憑什麽她沈居裏能走，安秋萍就不能？她上的什麽破班，能跟去美國比嗎？豈有此理！她見老太太微微睜開了雙眼，便大聲道：“媽，美國我也不去了，我就看著您，這麽多年，除了我，誰還留在你身邊，去指望這些個小的，能指望的上嗎？人心都是肉長，我現在絕對不能離開！”

羅老太太似乎無法領到這個情，一動不動，隻剩呼吸。可沒關係，這些話是說給進寶聽的。進寶果然被秋萍感動得眼眶含淚，

他抓過秋萍的雙手說：“這個家，沒有誰都不能沒有你。”又過了一會兒，醫生已經明確說老太太脫離危險，不用都看著。

秋萍轉頭對東方說：“傻站著幹嗎，快，去上班吧，遲到了要扣錢的。”

沈居裏滿頭大汗衝進了會議室。

一推門，手裏的文件夾拿不穩，掉在了地上，她連忙點頭哈腰，算是道歉。把她招進來的HR也在坐，麵色凝重，覺得很沒麵子。

居裏站到講台上，一邊道歉，一邊慌忙忙打開筆記本電腦，插上數據線，打開投影儀，又在皮包裏一陣亂翻，手顫抖著拿出了U盤，插在了電腦上。誰知U盤一打開，投影上播出的卻是羅東方為了給夫妻生活助興下載的黃色小短片。

拿錯U盤了。

會議室頓時發出哦的一聲驚呼。居裏拚命用鼠標點擊短片右上角的X，可她的老電腦卻拒絕配合，像中了病毒一樣，死活關不上。

主管業務的副總看不下去了，站起來大吼：“這個人是誰？哪個部門的？叫什麽名字？！”

居裏嚇得花容失色，連忙去拔電源，插座一陣電火花，啪！跳閘，整個會議停了電，一群人坐在黑暗裏。

居裏知道，自己好不容易謀來的一份工作，很可能會不保了。

預告：安居樂業（28）紀念日：錦江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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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小說《安居樂業》連載前情回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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