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魯克先生如約在第二天一早七點就來旅館等我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對不對姑娘?”他看到我出來後就興奮地和我打招呼。他騎著他的老古董摩托車載著我向村外圍開去。我發現估計是那些他外甥送給他風幹的植物整齊地綁在摩托車的一邊。一路開往村外感覺非常的悠閑,當我們到達目的地,老人把摩托車熄了火後,一瞬間摩托車的轟隆聲消失了,四周一下子變得寂靜。跟著老人,聽他講解,發現他對各種植物真是知識淵博,不但知道哪些植物有哪些醫要用途,還知道在哪兒能找到並且如何準備。我很後悔沒把我的筆記本帶來,隻能用心地聽老人講解希望能記住一切。
我們決定在附近的一座平頂山丘腳下休息一下來享用我們自帶的三文治。這山丘看似普通,但除了滿山的綠草和岩石外,我發現還有一條破舊的小路,但卻看不見它的盡頭,仿佛消失在一塊巨大的花崗岩後。
“這上麵是哪兒?”我好奇地用手中的三文治指向小路的盡頭問老人。
“那是克雷格那頓,我打算用完午餐後帶你上去看看。“
“是嗎?那兒有什麽特別嗎?“我追問道。
“哦,是的。“他草草地回道,但沒有進一步解釋。
我本來是擔心老人能不能爬上這麽陡峭的山坡,但到後來是我跟在他的背後氣喘籲籲,最後還是他一手把我拉了上去。
“就是這兒了。“他朝四周揮了揮手說。
“哇,這不是個圓形石陣嗎?不過比其他我知道的要小很多。“
由於戰爭,上次訪問索爾茲伯裏平原還是和弗蘭克結婚沒多久,那已經是幾年前的事了。和其他遊客一樣我們都對那裏的阿爾塔巨石陣充滿敬畏,排著隊一個一個拍照留念。我和弗蘭克甚至踱著方步來回行走於巨石之間試圖測試它們之間的距離是否等同。
三個小時後,我們發現了在巨石中一共有59個圓孔,但完全沒有頭緒為什麽會有這些圓孔,這個石陣布局到底有什麽用意?
不管怎樣,和學者一起生活的經曆告訴我,一個觀點如果被學者用專業的方式表達出來常常會比一個對事實的簡單陳述要有說服力得多。
這曾經是一座寺廟,墓地,天文觀測台,死刑執行地,還是露天市場?最後一個猜測最符合我的心意,想象著家庭主婦們挽著籃子漫步在巨石間悠閑地和小販們討價還價,當然到如今誰都沒法證明這個巨石的真正用途。
眼前的石陣和阿爾塔得規模相比較隻能看作是迷你型了,但是每顆立石也至少是我身高的兩倍,甚是高大。我曾聽在阿爾塔的導遊提過,在英國和歐洲的其他地方都有發現類似的石陣,雖然排列的形狀有所不同。
克魯克先生微笑地看著我在石陣間流連徘徊,我時不時輕撫一下冰涼粗超的岩石表麵,仿佛我的觸摸能給這些巨石帶來某種魔力。
有些石頭的表麵似乎已被歲月磨光隻留下淡淡的帶點暗綠色的條紋和斑點。有些看似是雲母片在晨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絲絲微光帶來一種令人欣喜的歡樂感。石陣裏的石頭和四周散布在山坡間的岩石看上去截然不同。我猜想無論誰不管什麽用途建造了這個石陣肯定精心挑選了材料,但是我真的不能想象他們是如何把這些大石般運到這裏,而且可能是從遙遠的外鄉。
“我先生肯定會對這裏非常感興趣,我打算找天也帶他到這裏來看看。”我說完並再三感謝他領我來這個有些神秘的地方。老人轉過身站在小徑的高處伸出他有力的手臂,我見狀馬上把我的手遞向他,他一把握緊了我的手掌用力穩穩地往上拉,我一借力,大步踏了上去,站在高處向下望身後的小徑,不禁感歎如果沒有克魯克老人的陪伴和助力,光是我一個人上來將會很費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