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冠毒陽性病人最多時超過了總數的一半還多,我所看到的陽性病人其實隻是一小部分。大半天的工夫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從接著呼吸機的冠毒陽性病人再到普通病人,已看完了今天名單上的一多半。
在專門接收陽性病人的護士站,看到了主管醫療的院長提著一個大袋子,在護士站發放各種顏色花飾的上班用的布帽子。問了問他是每個人都可以拿嗎?他回答說,隻是發給護士的,這些彩色的帽子是他侄女自己做的。
到另一個護理站時,發現自己的手機幾乎要沒電了,電池標誌上顯示隻有一絲紅色的空格子。因為離看完所有的病人還有一陣子,手機如果沒電了其他的工作人員就會找不到我,我問護士站的黑人大媽秘書有沒有手機充電接頭。她把她的插頭找出來後插在桌子的電源上,我就順手把手機連了上去,我說我一會兒再回來拿。剛剛走了幾步遠,就聽到她在叫我,她說她用一張白紙蓋在我的手機上,這樣或許更幹淨吧,待會回來手機就在那張紙的下麵。
從一間病房出來時,遇到當晚那個護士站的主管護士。她說你最好把保護麵罩帶上一個,那樣就多了一層防護。我心想,今天這麽什麽日子,怎麽大家都這麽熱心?這個主管護士說,她今天帶來一批防護麵罩,是她的女兒帶著孩子用3D打印機製作的,這種麵罩與額頭吻合更密切貼合,她一邊講一邊把幾個部分裝在一起,看著我戴到頭上。
終於看完了所有要看的病人,在從醫院裏走出去時,我仍然在感覺著這一天裏經曆的那些細微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