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大西洲 - - 遊希臘聖托裏尼島

 

遊希臘：美麗的聖托裏尼島，失落的大西洲 - Atlantis？！

 

黃昏中飛機在聖托裏尼島（Santorini）上降落時，在天海相接處的雲層與島上的山土都已是灰蒙蒙的一片。從飛機場外，搭上公車，一會兒就橫穿到西岸島中部的菲拉城。十一月是聖托裏尼島的淡季，島上遊人寥寥無幾。按圖索驥，拉著行李箱走了二條街就來到預定的海邊住處。

 

第二天一早起來走出門外，一幅帶著震撼感的畫麵撲入眼簾，深藍色的海水上漂著環狀的山島，島上是成排順著山勢修築的密密的白或黃色的旅館住宅，在崖下遠處海彎中間是黑色的毫無生機的火山岩心，更遠處又是斷斷續續的數個小島與大島直到遠處看不清的地方。早上的陽光，從島上的另一麵穿過雲層灑落在海麵上反射出一種淡淡的光澤，陣陣海風冽冽吹過。

 

出門向北，沿著彎曲起伏的崖邊小徑拾階而上，去尋找那些被無數人拍照過的藍色圓頂雪白牆壁的教堂。走了好一陣子，一邊走一邊感歎那些每走一段就風景稍有変化的山海景致，迎頭經過幾隊行走在同一條小徑上運輸磚石的驢隊，終於看到不遠處依莫若維格理小鎮上的第一個藍頂教堂。這個時節正是旅遊淡季，教堂的門，如同大多數旅館飯店住家一樣，都是上鎖的，隻有清澈的遊泳池水與門前院間的挺立的綠葉紅花，提示著這裏不久前一定是有人住過的。那些映著碧藍的海水和天空拍攝出來的藍頂白牆頂著十字架的教堂照片，確實是無限的美好，隻是真的站在教堂邊去拍照，並不是每時每刻都有配合拍照的陽光天氣站位角度等等。下坡上坡，一陣行走就到了叫做斯克若斯大石頭，這其實是經過一條細長的陸地伸入海中後才能到達的一個高聳的山頭，除了台階之外，隻有二三處不大的殘牆斷壁，繼續順著崖邊的台階一直下行可以到海邊的一個小教堂。許多少人並不知道，僅是因近幾百年的火山與地震，讓這地方變成一個很小的一片島岬，而幾百年這個大石頭附近是有近二百間住家的小鎮？

 

坐在路邊懶懶地等著一個小時才有一班很不準時的公車，沒有什麽讓人著急的事，就坐在馬路邊的小矮牆上等著，其實這也是一種享受。這裏的公交車，是那種一人開車一人賣票的體製，讓人覺得似曾相似。彎曲窄狹的山路用了半個小時把人帶到島的北端奧依鎮。起伏的小街道兩側，斷續散布著有許多小店包括紀念品店與書店。正午時分，擇一小飯店，坐在懸崖上落地玻璃窗邊，陽光下聽著輕鬆的帶著阿拉伯風的本地音樂，深藍色的愛琴海水泛著無數的整齊波紋如鏡一樣泛著亮光，放鬆的身心會讓人有些許與世何求的感覺。點上一瓶本地產的白葡萄酒，想到腳下的一層層的火山灰土壌，雖然埋沒了遠古時的人與物，卻成就了今天的聖托裏尼島的葡萄與葡萄美酒。酒單隻是提到一個不知名的本地酒莊，送上來的酒瓶上的白葡萄酒的名牌印著 - Atlantis。迷茫中突然想到，這Atlantis不就是傳說中的那個沉入海底再無蹤跡的遠古文明大洋洲嗎？許多年前聽說過，以後曾斷續讀到隻言片語，盡管覺得是子虛無有的傳說，但終究還是記得。

 

再一天，坐車去了最南端的紅色沙灘。雖然已經不是遊水的季節，從火山岩土形成的紅色沙灘邊，看到海水清徹，由清晰直到変得深藍，水上漂浮的小船悠悠地在灣中行走。沙灘的附近是安卡若提利小鎮（Akrotiri），這裏是曾發掘出土過聖托裏尼島上的史前文明遺跡的地方。

 

在聖托裏尼島的安卡若提利小鎮的史前遺址發掘處遇到了一位多語健談的本地工作人員喬治，他說，這裏的土地，城下有城，共有三層不同時代的遺址。數層的幾十間房連在一起如宮殿一般，牆上的有彩色的壁畫，戴著耳環項鏈的女士，成隊行走的男士，大船小船，成群的野鹿，飛鳥與花草，陶器瓷器寶石玉雕金器銅器武器印章，和至今無解的文字。當然有許多其他展物保存在費拉鎮或首都雅典的博物館裏。

 

講到了聖托裏尼島的火山爆發，順便提到了大西洲的傳說。喬治說，大西洲的曆史故事本來是代代口傳的故事，因為西臘柏拉圖的記述而傳播至今。人類最早在這個島上居住的時間可以追溯到約八千至一萬年之前，這裏產生了與米諾斯相同或略有不同的遠古文明。約距今三千七百年前，火山活動變得特別頻繁，巨大的火山爆發連續發生，人們棄城坐船撤退，遷移至更遠的克裏特島。終於，一次人類曆史上超級的火山噴發發生了，空氣中噴發出有超過一百立方公裏的泥土岩漿和熾熱的地心物質。地球史上罕見的巨大海嘯讓海水上漲了幾百米，彌漫在空氣中的濃濃的煙霧塵土，持續了許多天，從高空中一直漂得很遠，一直到地球上的另一麵。伴隨著熊熊的火焰，聖托裏尼島被高達數公裏的火焰岩漿吹散燃化散落入海，那島上的許多建築器物人物動物植物都化成了灰燼，隨後的地震海嘯直達周圍的各島，聖托裏尼島及附近島嶼包括克裏特島上的文明進程就這樣同時中止了。遠在東方的華夏大地也發生了陽光遮避，生物凋零，正是史書上記載的夏朝被商朝取代的時候。

 

沒有人確切知道聖托裏尼島以前到底有多大，有多少城鎮。聖托尼島與鄰近的米諾斯的古文明消失後，隻有留下的些許文物與建築，留下的最早文字至今無人能夠破譯。往後的一千餘年當中，聖托裏尼島上一直沒有人煙，直到約二千八百年前才又有人民移居到島上。等到拍拉圖用文字記錄下來這個經過許多代口口相傳的故事時，時間又過了好幾百年。考古學者喬治說，根據一切可尋的故事傳說考證，關於大西洲最最符會柏拉圖記錄的故事與地理位置就是在聖托裏尼島了。柏拉圖也是聽人傳說，所以在他的文字中所提到的具體數字不管年代與地理測量並不是準確的實數。

 

今天的聖托裏尼島，是一個美麗的旅遊聖地，散落在土色的山坡上有成片的白色方屋，藍頂教堂，彎曲小路，載重毛驢，散發著香味的海鮮與美酒，街頭跑過脖子上帶著領帶的自由狗流浪貓，穿著白紗與製服的新娘新郎，與來這裏一批批的遊人還有由近及遠的顏色漸深海水。不是要去特別思考，隻是遊走在這美麗的地方心底對這裏曾經發生過的天翻地覆難免有一點點感慨。年年遊人如織，可是有多少人記得那些曾經在這裏發生過的文明曆史，悲歡離合，生老病死的故事呢？似乎多年以後，一切都不過是傳說，隻是愛琴海的海水依舊湛藍，聖托裏尼的白雲依然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