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FC? 武林高手在美國
街頭武師秒敗武林宗師?因為宗師不是從擂台上打出來的。應該讓國內的大師與UFC的冠軍來比比,或者去研習一下 Krav Maga。
回想起來,來美國第一句閑聊的話,是第二天上班午餐時桌子對麵那個黑人問我的,你會不會武功?那個人一邊說一邊笑著露出二排白白的牙齒。
從小時候,真希望會些武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知道這世上有武功的?是從小時候最早看的那套連環畫中知道的。五六歲上小學前,去老家時奶奶給讀過嶽飛傳小人兒書,共十五本,那些金戈鐵馬,長矛大刀,以一敵十,萬軍中取敵首級如探囊取物的故事。那些圖畫栩栩如生,現在還能想起那一個個全身披帶各式鎧甲的人物,傾立在馬背上向前衝鋒,手舞刀槍劍戟,頭盔下脖子的圍巾或頭盔上的長櫻向後飄飄飛揚,旁邊有些橢園圈圈裏標著那些人呼喊的話語。
小時候也不是沒打過架,記得在幼兒園大班時弟弟被同學有意推倒大哭,正好看到。一下子腦子裏什麽都不想,把那個同學劈頭蓋腦一氣猛打,直到被同學們攔開,原來勢均力敵時顯然是二軍相逢勇者勝。再後來,爺爺說不要與人打架,韓信,毛爺,誰去與人打架了?練拳腳沒用,打壞別人要賠,或遇到比你曆害的又被別人打。以後大了,發現這些教育真是亦有些道理又腐朽不堪,當然也可能因為這種教育免去鬧出什麽大事。不過,連孔子的老爹也是因為臂力千鈞能打仗才有後來這二千多年的儒家文化。
上大學時,跟體育課陳老師學太極拳,打了一年多。後來剛讀了半本金庸的小說,正好趕上發生了陳老師在學校裏單手擒賊的故事,就去跟老師講我想參加武術隊。陳老師個高略瘦,是體院武術糸畢業的。他發給我一件隻有上半身的紫紅色舊隊服,從此毎天下午下課後都是壓腿,站樁,衝拳老三樣。半年後下個學期開始時,我也就沒再回去了。
人們說高手在民間,來美工作中遇到幾個白人學武的,種種故事,有的還取了華人妻子。有一天,一邊給一個高大壯實的黑人檢查手傷,因手傷有時與使用有關,順便問了句,你做什麽工作,工作之餘做些什麽?他說在做體力工作,業餘時間開了二家武館。我說那你是高手了?他回答說,你也可能是高手吧?這個別人不見得能看得出來。問他是學什麽門派的,他說是李小龍那一種。他還說,他的兩個孩子武功非常好,女兒是警察又在某市警校當武術教練,兒子在美國聯邦特勤處服務,就是那種有可能給總統當保鏢的人。要知道,有這樣的一個兒子,這家人也應是三代被查無犯罪記錄的良民。他還說他的伯父是本州曆史上第一位黑人州警。原來,不止是華夏高手在民間,西洋也是如此。再看這個人,胳膊上怎麽還有這麽大個疤?他說是在警校時槍傷留下的。我說,看這手上的硬繭,你練過二指禪鐵沙掌?他說沒有,不過去屠宰場練過空手屠牛掏心。再問練武心得,他認為最重要的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哇,牛人,配上二把板斧,這人能讓我想像出水滸中黑旋風的模樣了。
多年以後,那些武林高手江洋大俠的少年夢早己如流水逐風般了無蹤跡。外公老家門前那杆頂部雕刻著刀戟的武舉人旗杆應該解放後早被拔掉了,祖母老家的趙家秘拳也不曾傳到我這兒,武林秘籍嘛,隻有一本紙都發黃了的金庸小說,還沒讀完。當年問陳老師,如果要有高超武藝最重要的是什麽?他說一個是速度,一個是力量。我說這個我知道,還有別的嗎?陳老師略一停頓,不經意地又輕輕地說了句什麽。大道至簡,原來不過都是些我們或許聽過的大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