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離美國主流社會還有多遠?----他鄉路遠

遠行在他鄉的路上

‘Like the legend of the phoenix

All ends with the beginnings

What keeps the planet spinning

The force from the beginning”　

“Get Lucky”　by Daft Punk

 

一轉眼在美國二十五多年過去了。

我一直想回密西西比州去看一看，很難說清楚為什麽。那裏還有幾個老朋友，還有那熟悉的地方。那裏是我們在新大陸的第一站。離開那裏二十年後一個夏天，我們終於回到的傑克遜市。二十五年前熟識的人，有的退休投奔子女了，有的搬到其它州工作了，有的人回國了。去拜訪了曾一起工作的一個老朋友，他家住在一個高爾夫球場邊上，綠草蔥蔥，湖水如鏡。他原來也愛上了釣魚，成了有船一族。

晚上，我和妻子，馮教授夫婦，李兄弟夫婦及其它一眾二十五年前的舊識，在一家新開的中餐館共聚一堂，追敘過去的故事，驚歎那些當年都隻有幾歲的小孩子們都長大獨立，感慨時光的流逝。大家不禁地頻頻祝酒，相約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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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剛來時的那些事那些人，是那麽真切，就像是發生在昨天一樣。再細想，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經曆了些什麽，真是難以回想每一季或每一天發生的事。是的，我們來這裏學習工作，在這裏生兒育女，在這裏成長成熟，每一天周而複始地過著那樣平淡的生活。近來，讀讀中文書籍報紙網絡，三十多年之改革開放，祖國強大，人民富有，周圍的人絡繹海歸, 讓人心動如潮。我們那一代人到底為什麽來到這裏或留在這裏，總是一個揮而不去深在腦底的問題。還有那工作中遇到的許多從其它不同國家來的人為何也要留在這裏? 也讀到有人把留美居美的華人分成各種各類，統統不入當地社會的主流。果如是？

有機會在每天的工作中接觸到行行色色的各種人物。那些個別的大企業主管及政府官員，那些警察軍人便衣偵探，那些律師醫生，那些教師，那些華爾街職員，那些工程師，造飛機的，造船的，造橋的，開地鐵的，開船的，開飛機的，造家具的，那些修房的，修馬路的，修車的，種地的，美容的，退休在家帶孩子的，智障殘疾的，這些各種膚色的人等，從少數身家千萬者到大部分普遍百姓，從許多代之後的移民後裔到第一代或第二代移民，或是多已不知母語的第三代……這些眾人構成拚出了這個社會的一個真實圖像。他們的喜怒哀樂，他們的故事生活, 如同一部部小書或一個個小的窗口, 讓我對這個國度增加著一點一滴的新感覺新認識。

當我看到一家西裔家屬十幾口人圍在病人的床邊噓寒問暖時，當我看到八十年多歲的歐裔男士帶著坐輪椅失憶的連漢語都聽不懂的華裔妻子就診時那種關心投入的樣子，當我看到一個大學休暑假的孫子帶著老爺爺來就診時，當我看到七十多歲妹妹給一個比她大幾歲的哥哥在病房裏穿襪子時，更多的是父母帶子女，或子女帶著父來診室或在醫院陪伴病人的情景，看到這些，盡管時常重複，我總會有一絲絲感動，這裏的人和我們家鄉的人是一樣的。有一天，我豁然開朗。主流不是上流也不是名流，但假如我每天見到的這大部分的人不是這個社會的主流，那還有誰是主流呢？你是不是主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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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清是那個季節的傍晚，開車回家走在空闊的高速路上，收音機裏流出的歌聲伴著敲打得如心跳一般的鼓點。 前方不遠處天邊剛升起來的金色的月亮像個圓圓的大銅盤一樣，比路邊的樹梢高出來一點點，又大又亮。隨著車道方向的變換，月亮一會兒在左一會兒在右。路邊那幾個逐次經過的電子顯示牌，如往日一樣，變換顯示著各式廣告，影視預報，銷售展覽，通緝嫌犯，斑瀾的色彩不停地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