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鄉路遠美利堅
出發時還是一個少年，回首時被問路人稱叔叔。我們為什麽漂洋過海，我們為什麽遠走他鄉？藍天白雲下，讓我寫幾行為我們那代人做證。
聽到了一個不曾講訴的英雄故事
——他說他參加過廣島原子彈轟炸
“One of my missions was being in one of the escort planes that flew with the Enola Gay which dropped the Atom Bomb on Hiroshima on August 6th, 1945. I witnessed the explosion of this Atom Bomb.” – Joseph Wing
1945年8月5日我參加了護送「伊諾拉蓋」在廣島投放原子彈的任務。我見證了原子彈的爆炸。—吳約瑟
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戰太平洋戰爭已進入了第四個年頭。當時並沒有人知道這是太平洋戰爭的最後一年。
1945年8月5日，一架命名為「伊諾拉蓋」的B-29超級堡壘重型轟炸機在隆隆的巨響中，從位於鐵尼達島的空軍基地，滑過長長的跑道，在黑暗中飛向東方。
跟隨著，一架又一架的B-29重型轟炸機從不同的跑道上先後起飛，在黑暗中飛向東方。
在其中一架護航的B-29重型轟炸機上，有一位年僅二十一歲的有華裔血統的美國空軍士官——吳約瑟。他是這一架護航機上的重機槍手及預備工程師。那一時候，他及機組人員隻知道他們是去執行一項特殊任務，那就是護送另一架B-29接近目的地。在起飛之前，他和其他的機槍手給飛機加足彈藥並詳細地檢查槍械。與經常執行轟炸任務不同的是，他們並沒有攜帶任何炸彈，而是裝加了二個附加油箱。
吳約瑟服役於空二十軍三一三聯隊第九轟炸大隊。這是他第三十三次執行戰鬥任務了，他期盼著能夠完成三十五次戰鬥任務的那一天。按規定，當時在太平洋戰區參戰的空軍轟炸機組人員如果完成三十五次任務後，就可以回美國本土休假。
他想起參軍前的日子。他想到了他父母。他知道他的父母一定很想念他。
機窗外，天色如漆如墨，遠遠的天際可以看到點點星火隱隱閃耀，飛機在平穩高速向東飛行。從太平洋的鐵尼達島到日本海岸有約一千三百英裏的路程，自從美軍拿下位於中點的硫磺島之後，這前一半的飛行就變得安全了，這裏再沒有日軍的炮火了，吳約瑟也就不覺得緊張。
時間過得真快，從參軍到受訓，從受訓到參戰，二年半的軍旅生活的許多情景，近來常會不時地浮現在他腦海。或許是緊張久了，因為快要到該放鬆一下去體驗或感覺普通人正常生活的時候快到了的緣故？他這樣給自己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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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約瑟想起了他小時候的事。吳約瑟的爺爺在十九世紀初來到了美國，吳約瑟的父親吳查理出生在美國加州。當吳查理還是年少的時候，他隨他的父母回到廣東，在香港長大。吳查理在快二十歲的時候又回到了美國。在十九世紀初那個時候，盡管吳查理出生在美國，由於排華法案，他並不具有美國公民資格。
隨著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發展，吳查理參加了美國陸軍。他在美軍歐洲戰場前線浴血奮戰多處負傷。盡管身經槍林彈雨，他大難不死，隻是多了幾處傷痛。一年多以後，他光榮退伍返回美國。由於他的英勇服役，回國後他獲得美國公民的資格。吳查理的英文名字本來是Charles Eng。可是這個Eng的發音對於美軍官兵來說太難了，他們覺得最接近的英文發音是Wing，所以在軍隊服役之時，吳查理的正式名字成為Charles Eng Wing。
退伍之後的吳查理，雖曾負傷，但他看上去仍然高大強壯、英氣勃勃，又能吃苦耐勞。他來到美國東海岸發展，進入當時華人容易參與發展的餐館業。他在紐約附近的一個小鎮上開起了第一家小餐館。吳查理會做一手可口的廣東菜，又非常會選擇有利的餐館地段。他開的第一家餐館生意頗佳。小鎮上居住的許多人很喜歡光顧這家味道鮮美、價格中低檔的廣東餐館。
有僑居此地的黎巴嫩一家人，也特別喜歡光顧這個餐館。這家人的女兒高中畢業後，應聘在吳查理的飯館裏工作。這位年輕漂亮的黎巴嫩女郎不僅喜歡吃廣東菜，也喜歡上吳查理本人。吳查理向女孩的父親求婚，因此結成了一段美好的姻緣。
吳約瑟出生在麻州。他還有一個姐姐。雖然父親嚴厲，母親慈愛，溫飽不憂，他們的生活卻不平靜。吳查理很會經營餐館，他能把一個業績不好或新開張的餐館，用幾年的時間給經營得蒸蒸日上。這時賣掉已經經營的不錯的一個餐館往往可以帶來豐厚的利潤。由於每過幾年，父親吳查理需重新開發新的餐館，搬家成了常事。吳查理的生意做得越來越好，餐館由一家變成了幾家。當生意順利的時候，他有時把戰士的英豪銳氣轉到了賭場之上，參與賭博也就會影響家庭經濟情況。
每一次搬家，吳約瑟就得換一個學校。每次換學校，他又得重新結交新的朋友。雖然每隔幾年搬家一次，每個居住地小鎮上每年一次的退伍軍人紀念遊行，吳查理都會參加。小小年紀的吳約瑟，常常跟著吳查理行走在遊行隊伍當中。看著他父親身著戎裝，胸前掛飾著各種獎章，雄糾糾氣昂昂地踏著行軍曲鼓點闊步行進，他會覺得非常自豪。他想長大了以後他也會像父親一樣參軍服役。在沿街圍觀人群中，他們總會看到向他們揮手呼好的吳約瑟的母親和姐姐及鄰居們。多年後，他意識到，在許多不同小鎮上年複一年退伍軍人紀念遊行隊伍中，他父親查理和他是唯一的一對有著美籍華人血統麵孔的遊行者。
當吳約瑟開始上高中的時候，他們的家搬到紐約曼哈頓。他的父親開了一家名叫“賽特中國茶園”的廣東菜中餐館。在紐約市哈雷高中就讀的吳約瑟，也象當時的許多年輕人一樣，希望成為一名機械工程師，他選修了汽車機械、飛行理論等課程。吳約瑟的父親本打算送他去廣州學習中文，可是日本發動了侵華戰爭，行程隻好取消。
1941年，日本偷襲了美國珍珠港，美日太平洋戰爭爆發。這時的吳約瑟年齡十七，還在讀高中最後一年。他和當時許多的美國年輕人一樣充滿愛國主義激情，想上前線去殺敵，他從學校拿到參軍的報名表。雖然填了表，但是由於他不到十八歲，他隻能把表拿回家給他父親去簽字同意。吳約瑟的父親似乎連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吳查理告訴約瑟，你再有一年就高中畢業了，你應該上完高中。到那時，你就十八歲了，你可以再決定參軍。
在高中時，約瑟在學校裏學習成績中上，他很少與同學打鬥。由於父親很嚴厲，他極少有逃學的事發生。吳約瑟是學校遊泳隊隊員，每天在遊泳池裏反複地參加練習。一百尺、一百尺又一百尺，遊泳練就了一個寬肩膀的高大身材。他代表校隊經常參加比賽，而且得獎多次。
每天放學回家後，他會在餐館裏忙的時候幫助父母，做從招待客人到端盤清理等各種雜事。有時晚上客人都走了，快要結業時，父親會妙一個拿手可口的家常菜後叫約瑟坐在對麵，兩個人有一搭無一搭邊吃邊聊。父親給他講述了日本軍隊在中國犯下的許多殘酷野蠻的罪行。高中這最後一年，約瑟每天都在靜靜地等著畢業的那一天。
吳約瑟終於等到高中畢業了。這一年是1942年，他正好十八歲，他不再需要父母的簽字了。他要參軍，他想成為一名戰鬥機飛行員。征兵處裏，有許多人排隊報名參軍或應征入伍。他去報名參加空軍，他順利通過了空軍官校的筆試，如願成為一名軍校學員。
在約瑟離家時，他的父親握著他手好久一陣不放。他的母親把他又一次緊緊擁抱著。他的姐姐為他祝福。他踏上了征程，從紐約坐火車到達邁阿密新兵軍訓營。在新兵營的第一天，約瑟就被剪了一個頭發隻有半寸長的標準頭。在新兵營中，約瑟認識了各種年輕人，從一字不識的文盲到大學生兵哥，每天的生活新鮮、緊張、疲憊，滿營都是光著膀子身著短褲的年輕小夥子。
約瑟又被送去北卡州長老學院學習。因為戰爭的需要，學校將一年的課程壓縮成半年，他學習的課程包括英語、數學和機械工程。學院裏有四個班，每班有約150人。在長老學院就讀期間，約瑟被他的上級又指定在學校行使特別任務。上級要求他定期報告學員、同事中是否有人有反對政府或有出軌的言論。
軍校的生活是很辛苦的。除了學習之外，高年級的軍校學生對低年級的學生嚴格要求，有時到了吹毛求疵的程度，就像電影裏描述的軍校故事一樣。當一個低年級學生正在學習或休息時，有高年級學生會來查學員的軍服是否整齊，寢室內放置是否規範，學習的課程是否準備完好。如有不妥，低年級的學生常被命令背對牆站得筆直去背誦軍事條令或會被體罰。吳約瑟有一次出操晚到，結果他被罰背六十磅的背包在操場步行一小時。
在長老學院就讀期間，約瑟被挑選為遊泳教練。他負責訓練那些不會遊泳的軍官及學員。這些學員的年紀從十八歲到三十幾歲的人都有。約瑟年紀輕輕受到大家的尊重，他的心中也感到十分自豪。大多數時候由於約瑟同時負責遊泳練，教官及高年生對約瑟善待有加。
約瑟同時開始了初級飛行訓練。他的第一次飛行在由教練員帶領下使用雙座羅斯考比飛機。當飛機第一次飛行到幾千公尺的高度，約瑟非常激動。他覺得他終於在成為一名戰鬥機駕駛員的路上走出了真實的第一步。接下來的幾個月當中，他繼續學習其它各種飛行動作，從起飛、降落，到轉彎、俯衝等。
六個月空軍軍訓轉眼結束。吳約瑟和其它學員被送去體檢中心作進一步檢查。最後結合初飛訓練及綜合體查的結果，約瑟被判定因內耳反應速度慢，不適宜做飛行員。雖然約瑟得知這一結論時很失望，但空軍軍校的教官告訴他，他們將留他在空軍飛行服役，要送他去學習成為槍手或機械師。
約瑟被送去槍械學校學習，學習使用飛機上的重型機槍，包括機槍的構造原理和使用維修。吳約瑟乘坐在顛波的卡車上來模擬飛行中的飛機，進行實彈射擊及武器故障排除。為了實踐中達到能迅速排除武器故障，吳約瑟被要求在黑暗中或眼睛罩上之後，仍可找出故障維修。吳約瑟成績良好地通過了培訓。約瑟又被送到學習機械數月，每個機員都要求可以從事兩種職責，以便需要時可以替換他人。
吳約瑟被派往空軍轟炸機大隊接受合成訓練，基地是德克薩斯州。一開始約瑟在B-12轟炸機上訓練，不久後在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遠程重型轟炸機B-29服役。約瑟開始成為B-29轟炸機組的槍手。B-29轟炸機如同一個堡壘，是由一個團隊來操控的。飛機的飛行操控，由機長和駕駛員兩個負責，飛機上同時有雷達員、電報員、機械師及四名槍手組成。飛機是密封倉機體。同時裝有最早在飛機上使用的初級計算機，對機槍由槍手實行遠控操作。飛機可以負彈約四千磅，飛行最大速度約每小時二百五十英裏。在約半年的時間裏，約瑟所在的機組每周數次進行六到十小時飛行，從德州飛往華盛頓州或波多黎各進行轟炸訓練。
約瑟所在轟炸機大隊終於移駐到太平洋鐵尼亞島上。在剛到達鐵尼亞島時，島上以前日軍修築的設施全部被摧毀，美軍工兵隊正在擴建營房設施。約瑟住在帳篷中，睡充氣床，吃的是罐頭食品，喝的水是存在大鐵罐裏加過消毒液的水，洗澡時隻能洗海水浴。幾星期後營房設施及飛機跑道一切都修建完畢，島上有長達幾英裏的飛機跑道供重型轟炸機起飛。即使如此，因載彈超重，起飛操作不當有時轟炸機可能在跑道盡頭不能有效起飛而墜入海中的事發生。
剛開始時，他們的飛機飛行了幾次短途轟炸任務，轟炸太平洋上日據的島嶼。經過幾次出擊，全機人員在實戰中配合熟悉之後，吳約瑟所在的機組開始了對日本本土的轟炸。美軍轟炸機在敵人領土上遇到的危險，有日本戰鬥機的出擊，有防空高射機槍的射擊，及有時機械故障或燃油在未返回目的地時提前耗盡墜海等等。
日本戰鬥機的最快速度與B-29轟炸機速度相當。所以日本戰機多采取截擊的方式，等候在美軍轟炸機經過的途中衝擊美機，同時日機對美軍轟炸機在一定距離之內開始射擊。如果幾個回合之後日機沒有能夠擊中美機，日機機油不多隻得返航。隨著戰爭的進行，日機開始了自殺攻擊。如果日機不能夠擊中美機，在最後一個回合中，日機就試圖衝撞美機。美軍戰鬥機在執行轟炸日本本土時，常形成戰鬥隊形。每三架飛機為一小隊，每九架飛機組成一個大隊。九架飛機合成上中下三個層次。成隊的轟炸機的火力網就會十分強大。當遇到日機來襲時可同時向一側的日機開火，使自己減少損失。
轟炸機槍手不僅負責射擊，同時負責觀察飛機一側的敵情並向機長及時報告。在一次轟炸任務中，吳約瑟又遇到日本戰鬥機的攻擊，約瑟向從自己一側襲來的日機猛烈開火，日機在躲閃中徑直往約瑟所在機身一側斜衝過來，約瑟所能做的是繼續用自己一側的機槍向日機掃射，並向機長報告敵情。約瑟所在的飛機加到最大速度，說時遲那時快，約瑟所在的轟炸機剛好躲過了敵機衝撞。這樣的情況曾數次發生，但約瑟都是有驚無險。
他想到了第一次參加戰鬥去轟炸名古屋的情景。他想到去東京在夜間投放燃彈的火海。
他想到自願參加青津海峽航空布置水雷的那次任務。那是一次夜航任務。因為布雷需要較高的精確度，以確保封鎖日軍的航道，轟炸機需在低空飛行。夜航會不利日軍雷達對轟炸機的發現，也同時使日軍戰鬥機不可能起飛截擊美機。當飛機到達青津海峽時，日軍雷達還是發現約瑟所在的轟炸機群，一道道雷達指引的探照燈光射向約瑟所在的飛機。跟隨著燈光，高射防空機槍的子彈就啪啪的打在機身上。此時的約瑟負責從下彈倉口向外散發鋁薄膜條。一條條、一片片、一團團的鋁膜在空中飛舞。雷達引導的探照燈光變得慢慢地散開來了。在時有時無的高射機槍子彈對機身的擊打聲中，約瑟堅守著他的崗位，有驚無險。約瑟的飛機在布雷任務完成之後，順利返航。
他的腦海裏又很快地浮現出前不久轟炸川崎的經過。那裏有許多日本軍工廠，許多生產各式零件的小軍工廠外表被掩蔽成普通的房子。數百架B-29轟炸機參加戰鬥，放眼望去，前後左右的空中布滿了轟炸機群。當到達目的地後，投彈手打開彈艙門，一顆又一顆的重型炸彈，順序而下。爆炸引起火樣煙霧，衝天而上，飛機都會上下波動。日軍防空炮彈一串串，一片片，像黑的或白的雨一般從地麵向空中射來。吳約瑟明顯感覺到包括自己周圍的機身不時地被子彈擊中後的震動或撞擊聲。
當吳約瑟的飛機飛離日本海岸線，機長向各位組員逐一查詢情況，坐在離吳約瑟隻有幾尺之遠的雷達手已無任何反應。英勇的機長駕駛著抖顫的飛機緊急降落在剛剛被美國攻占的硫磺島。飛機機身上，共有二百多個彈洞。最大的彈洞，就在死去的雷達手身下，大到一個人的頭都可以穿過。就在幾個月前，吳約瑟作為伴郎，參加了雷達手的婚禮。
除了指派的轟炸任務，吳約瑟共參加了三次誌願任務。當然，每次大戰，總是有他所認識的戰友永遠地留在了後麵。自從這次任務之後，吳約瑟有時會做惡夢，會從睡夢中驚醒。好在每次執行任務回到基地，紅十字會送來各種酒類及飲料，讓大家放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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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亮了起來，機長告訴機組成員轟炸機已到達硫磺島上空的集結地。吳約瑟所在的護航飛機與「伊諾拉蓋」等數架飛機結隊向東飛行，數架護航飛機飛行在載有原子彈的「伊諾拉蓋」兩側。在離日本海岸線約一小時時，經允許，吳約瑟進行了機槍試射檢查。如果有日軍戰鬥機來襲，護航的飛機隨時準備上前阻擋回擊。結果趕巧，吳約瑟的護航飛行有驚無險，並沒有遇到敵機或高射炮的炮擊。
護航飛機機長在接近廣島上空時，收到提前掉頭回航的指令，吳約瑟所在的護航飛機先行返航。
載有原子彈的「伊諾拉蓋」B-29及其它兩架監測飛機徑向廣島目標飛去。數分鍾後，人類第一顆原子彈落在廣島上空爆炸。
吳約瑟及機組人員感到了機身的震動。遙望東方，蘑菇狀煙柱直上天際，掩蔽了日光。
第二天，吳約瑟和他的戰友從杜魯門總統的廣播講話中得知美國開始使用這一新武器。
日本帝國還沒有投降。吳約瑟在1945年8月14日參加了他從軍以來的第三十五次戰鬥出擊。在返航的路上，他想到自己可以回家看自己的父母時，微笑不禁輕輕地浮在臉上。這一次，從日本海岸到鐵尼達島七個小時的飛行似乎比往常快了許多。就在快要到達基地的時候，無線電傳來日本帝國無條件投降的消息。
從窗舷向外望去，已是下午的太平洋上空，藍天白雲，一輪紅日向西邊的天際漸漸下沉。
美國空二十軍等部在轟炸日本及其離島的空戰中，摧毀了大部份日本的軍工業，許多飛機及飛機場及軍艦。有數以百計千計的空軍人員殉職失蹤或成為戰俘。對日大轟炸及原子彈的使用促成日本的早日投降，估計數以萬計的美國士兵免於犧牲及其它遠東戰區包括中國戰區的無數軍民免於流血犧牲。
1945年11月，吳約瑟作為在空二十軍三一三聯隊第九大隊中唯一有華裔血統的誌願空軍人員，以參謀軍士的軍銜光榮退役。
數年以後，吳約瑟成為紐約市第一位有華裔血統的警察。故事到這兒應該就此打住，可以告訴你的是後來吳約瑟在紐約市做過臥底偵探，又娶了一位美麗的古巴裔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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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年暑假裏的一天，在報紙作小記者的女兒對吳約瑟先生進行了采訪。本文基於她的英文錄音記錄翻譯整理。
這是一個發生在七十年前的故事，關於老英雄為原子彈護航這個情節不見於正史，我無法在正史記載裏確證那一段故事或詳情。隻是年近九十的老先生講的故事讓我這個旁聽者聽得心潮澎湃。在我的眼前, 他打開了一個陳舊的小提箱, 彩色絲帶上係著的四枚飛行勳章，一枚傑出飛行十字勳章和其它勳章依然熠熠閃光。
是王八蛋首開人類轟炸城市，重慶
向吳老先生致敬！他是我們華人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