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鄉路遠美利堅

出發時還是一個少年,回首時被問路人稱叔叔。我們為什麽漂洋過海,我們為什麽遠走他鄉?藍天白雲下,讓我寫幾行為我們那代人做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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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帕穀翠酒飄香

(2015-06-20 06:17:26) 下一個

“Red red wine you make me feel so fine

You keep me rocking all of the time

Red red wine you make me feel so grand

I feel a million dollars when you’re just in my hand “ 

“Red Red Wine” by Bob Marley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上紅葡萄酒的呢?
 在遊過美麗的三藩市許多次之後,有一天,偶然間就想起應該去那帕穀探訪。
 三月的一個早上,從矽穀開車,穿過金門大橋,一路向北,差不多一個小時的路就到了。那帕河水緩緩地從橋下流過,宛如一條輕柔的緞帶,在朝陽下泛著光。過橋不久,這路就分岔了,向右拐就是進入那帕穀的路。一條不太寬的雙行道。或許是早春的緣故,路上的車輛並不多。

  路邊或是平地,或是山坡,綠草青青,間或看到大片不知名的黃花白花。有時一片綠地上,有許多簇擁在一起盛開的芥菜花,也是黃色的。沿著加州二十九號公路,彎彎曲曲,就走進了那帕穀。剛開始時,路兩邊還有一些綠色的樹林,漸漸地進入穀中,路兩邊就慢慢地開闊起來。路邊低低的柵欄內,是一些連 到遠處山坡上的葡萄園。排列整齊的葡萄樹修剪得大小尺寸也相似,每棵葡萄樹看上去也就一米高左右的樣子,帶有一個不圓不方的樹冠。雖是三月,淡綠色的樹上已經長滿了淺褐色的枝條。成片的葡萄園,綿綿不斷地出現在路的兩側,間或有一些路將葡萄園分斷。路邊除了街名的牌子外,多有箭頭標出通向某個酒莊。有的葡萄園柵欄上有小小的所屬的酒莊標牌。或是在路邊,或是在遠處,偶有房屋像是住家,多是酒莊的品酒展廳,或是酒莊的設施建築。據說,那帕穀的充足陽光,特別的山地土壤及帶著海霧的空氣是這裏出產美酒的重要因素。

  大部分愛紅葡萄酒的人,當然是會喝紅葡萄酒的。英文中有那麽多特別的詞語形容這些人。漢語呢?叫酒者?

  一種人隻是喝紅葡萄酒,會去喝、喜歡喝、半認真喝;另一種人是去喝且懂得紅葡萄酒的人。我隻屬於前者而已,知道的葡萄酒的知識隻有小半瓶子那麽多,而且喝也喝不了半瓶,喝得多是較普通的大眾酒。後一種人是比較會喝的,如品酒師一樣,會有許多的講法,且有機會喝到許多名酒。他們從法國波爾多、勃艮第到意大利派特蒙、塔斯堪尼的名酒,一直喝到新世界的那帕穀價錢不菲的藏酒。

  沿著彎曲的公路開,在左手邊會看到一家叫羅伯特蒙大維的酒莊。羅伯特蒙大維酒莊的品酒廳周圍的景色,如同其赤霞珠酒瓶上的圖標一樣,門前是一個噴泉,後麵是半牆上開著一個半圓的門洞,稍遠處有塔樓,更遠處是延綿的葡萄園山坡。

  這個酒莊斷斷續續也有超過半個世紀的曆史,羅伯特蒙大維的父親最早是做水果生意,包括把葡萄打包送去意大利造酒,這聽上去簡直不可思議。羅伯特蒙大維從斯坦佛大學畢業後加入了家族造酒業。他發誓要造出可以與法國、意大利經典葡萄酒比美的好酒來。雖然俗話說酒香不怕巷子深,但現代市場營銷的策略使得羅伯特蒙大維成為最成功的那帕酒莊之一。酒當然得好,在與法國頂級葡萄酒的大賽中,品酒師們在對無任何標記的葡萄酒品評之後,羅伯特蒙大維的酒莊居然勝出。多年後,酒莊出售的市價超過了十億美元。

  開車不能喝酒,如果現在就喝幾杯,可能不合適吧。那就先不品酒了,買一瓶幾年酒齡的羅伯特蒙大維的赤霞珠吧。      

  再往前直走,經過多家酒莊後,看到了在左邊的薩特爾家族酒莊。二層小樓,樓後就是葡萄園,遠處又是山坡。噢,這就是那家出產白金粉黛的酒莊了。那是一種半甜清香粉色晶瑩的美酒。從以前第一次在一家意大利餐館試過之後就記住了這酒,很特別。

  這酒莊提供免費品酒,因還有開車,隻能小啜幾口而已。詢問招待人員白金粉黛是白葡萄酒還是紅葡萄酒?回答是:紅葡萄酒。這回答讓人納悶。酒莊人員就娓娓講述了這酒的來曆。原來,幾十年前,當釀酒師特瑞其諾先生在釀造紅金粉黛時,有一次酒的發酵過程緩慢,看上去還似果汁一般。過了一個星期,再品嚐,這酒帶著淡淡的甜味,粉色透明,味道還不錯。可這一千加侖不像紅金粉黛的酒,怎麽處理呢?那就瓶裝後叫白金粉黛算了。沒想到,這酒一炮而紅,天下成名。大概運氣就是這個意思吧。

  開車再往前,已到聖海倫小鎮。進入一家禮品店詢問附近哪家飯館比較好。這個兩間房的小店,整個是個酒文化的集結,有關於酒的各種書籍、圖片、用具及紀念品。牆上掛著各式開酒瓶的器具,起碼有五六十種。印象最深的是一個桌子上架著像傳統顯微鏡那                  麽大小的銅製器具,看上去又像一座小銅炮。詢問之下,才知是一個開瓶器,價格是三百美元。

  遊到這時已過了中午,看到馬路對麵飯館有人在擺在樹蔭下的小桌子上用餐。那就在這個叫做大草坪農場餐館吃個早午餐吧。這個餐館其實是附屬於同樣名字的酒莊的。餐館外藤蘿虛掩,綠蔭環繞,有幾棵檸檬樹上已結成黃色的果實,欄外一排長著小綠葉的葡萄樹,或開著小小的白花或簇擁著欲開未開的淺粉色的花蕾。夫妻倆落座之後,先是一人一塊小蛋糕,我點了一杯血色瑪麗雞尾酒,一盤小酥餅加上叫做久久牌的香腸鹵、炒雞蛋。妻子點了一杯叫末莫莎的雞尾酒,一份農家本尼迪克熏豬肉、本樓辣醬、炸土豆。伴著微微的清風,二人對飲,慢慢地享用這簡單的美式農莊早午餐,亦是一種良辰美景。

 用餐之後,信步在酒莊葡萄園的林蔭道上走走,種植得整整齊齊的葡萄樹成行成片,一直連到遠遠的山坡上,許許多多白色或稍稍染上粉色的花朵,陪著綠葉,如同一幅展開的簡樸的鄉村畫卷。

  從小路上轉過來,拾階而上,是一間由老式圈棚改成的品酒室。室內的木質梁柱透著年代經久之後的棕色或褐色,配上懸掛在牆上的農耕用具,不由地讓人感到對土地的親近。

  介紹品酒的是一位看上去五六十歲樣子樸實的男士,一邊聽他對酒莊的酒作介紹,一邊品味這裏出產的紅葡萄酒及白葡萄酒。輕輕晃動酒杯,醇香清幽入鼻,這酒味道也還不錯。

  過了些時日,對於那些品過的酒的味道,漸漸地變得難以描述。倒是那一天與這位素不相識的酒者的對話卻記憶猶新。剛開始的對話,不過是那些陌生人聊天時的客套話。問我們從哪裏來,幹什麽工作。他告訴我們,他是退休以後來這裏做這個工作的。因為喜歡紅酒,每天一邊喝酒,一邊與來自天南地北的客人聊天。之所以搬到這裏住,一是喜歡這裏的天氣,一年的平均氣溫攝氏二十多度。二是喜歡這裏的環境,四季山青水秀,夏季的白天或許遊人如織,但一到夜晚,多是安安靜靜,夜燈幾盞,無行車之聲,倒是偶然鄰居家狗叫的聲音聽得真切。當時就想,這地方該不是桃花源的翻版吧!

  那次從那帕穀回三藩市的路上,已在計劃下次再回來的行程。一定會在這兒住幾天,每天登上腳踏車,流連忘返地再品嚐幾家酒莊,才能過癮。

  雖然,那帕穀是不可能常去的,但那帕穀產的美酒並不難買到。有一天晚餐時,開了那瓶羅伯特蒙大維的赤霞珠,這紫紅色的葡萄酒香氣襲人,口感飽滿豐厚,極微的苦澀中略帶黑豆果甜味。再一看,這酒也有四年酒齡了,那酒的微妙變華,讓人有好的紅葡萄酒存過四年就跟一個才俊少年上過四年大學畢了業一樣的想法。再想想,也實在想不出用什麽言詞去讚美這紅酒了, 倒是想起了鮑勃馬萊唱得那首略帶憂傷的紅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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