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爹走進內室拿出一封信及一個小包裹來,六郎一把搶過信,雙手顫抖地拆開信,映入眼簾的是蓮兒娟秀但有些潦草的字跡。
“六郎:
我要先走一步了,縱有千言萬語想與你說,但已心有餘力不足矣!但有一句話我一定要說與你聽,那就是‘今生能與你相識相知,我無冤無悔!’
我因急火攻心又受了極重的風寒,胎兒未保住,又得了血崩之症,現已回天乏術了!李老爹是我堂舅,李大海是我表哥,這次是他們救了我,又請了幾位先生為我看病,他們是我的大恩人,已盡了全力救我,望你千萬不要怪罪他們。
六哥哥,答應我,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奈何橋頭我不再等你了,如果有緣我們來世再相見吧!
蓮兒絕筆
光緒三十年十月初九
蓮兒是個女秀才,寫得一手好字,蓮兒的字跡六郎自然是識得的!
“蓮兒!”六郎撕心裂肺地叫了一聲後一頭栽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單班頭一看不好,忙一邊掐住六郎人中,一邊讓李老爹趕快去請先生,先生到來後忙活了好一會,六郎才慢慢地醒轉過來。
李老爹打開小包袱遞給六郎,六郎一見蓮兒的金釵、項鏈 和手鐲以及一些散碎銀子不覺悲從中來,哭喊道:“李老爹,你快帶我找蓮兒的墳去,快的!快的!”
眾人知他身體虛弱,但又拗不過他,隻好順了他的意,扶他上了李老爹的漁船,李老爹扯起帆,李大海操槳劃船,順風順水疾向蓮兒的墳地駛去。
船行了大半天,已出了清水縣地界,在一片長滿各種雜樹的河岸邊,李老爹告訴眾人蓮兒葬的地方到了,他停了船,將纜繩拴在河岸邊的一棵柳樹上,眾人一起上了岸。實際上根本就沒有墳,隻是將屍體埋在一棵較大的鬆樹下,李老爹父子做了一些隻有他們能看懂的記號而已。
李老爹解釋道:“蓮兒死後我們慌了神,盡管我們做了救人性命的好事,但宋三爺家和刁家都不是省油的燈,我們很可能吃上人命官司,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因此必須將此事瞞下來,蓮兒斷氣的當天夜裏我們父子倆立馬就用魚船上的油布裹了蓮兒屍身,偷偷地將她埋在這無主的河灘地裏。”
六郎這幾個月來的心情便似那大海裏暴風雨中的小舟,隨著波浪忽上忽下的顛簸著,對蓮兒活著的希望,由微弱到較強到很強再到完全破滅,現在站到蓮兒所謂的“墳”前已徹徹底底地心如死灰,萬寂俱滅了!以前他唱蘇東坡悼亡妻的江城子時,那種徹骨地悲涼再次完全地籠罩著他,他大喊了一聲:“蓮兒,我來了!”踉踉蹌蹌地撲倒在蓮兒的墳上,連吐了幾口鮮血,再次昏死了過去。
等他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了客棧的床上,單班頭父子,宋老爹父子圍站在床前,他們正關切地看著他。
六郎趕緊坐了起來,急切地問及蓮兒的情況,單班頭道:“我們已買了上好的棺木,請人裝殮好存放在義莊裏,就等你醒來再作進一步的安排。”
六郎立刻就要翻身下床跪下,單班頭連忙將之按住,“自家兄弟,千萬不要行如此大禮!”六郎感激地說道:“幾位的大恩,在下一定永記不忘!”
“麻煩李老爹幫我去買條船,等我稍好時立刻扶棺北上,我要將蓮兒以我妻子的身份葬進柳家祖墳,也不枉我們相識一場。李老爹和大海兄隨我北上,這幾個月的工錢和重謝之銀我將先行奉上。”
李老爹急切地說道:“工錢我們收了,重謝之銀千萬不要提起。”
“蓮兒讓我謝你們救她之恩的,你們一定要收下,否則我心中難安!”
兩人見六郎說得懇切,便收下了六郎拿出的銀票,和眾人一一告辭,買船及準備去了。
李老爹父子離開後,單班頭說道:“我已離開雲起縣衙大半個月,本該回去向葛縣令覆命了,但離開前尚有一事必須幫你查清,否則我不會走得安心!”
“二毛,快把三個人帶進來!”
六郎抬頭看時隻見進來的三個人中有兩個人是他認識的,他們是蓮兒的父母,大煙鬼宋三爺夫婦,另一個白發老者,他不認識,聽單班頭介紹說他是刁富貴家看大門的劉老爹。
單班頭找這三個人來竟扯出一個離奇的“案中案”來,欲知此“案中案”有何離奇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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