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阻斷人口流動以防病毒擴散似乎是個簡單的道理,就如把門窗關起來,外麵蚊蟲進不來,裏麵的蚊蟲一個一個消滅。
武漢封城,不計其數的城鎮,小區,街道也封鎖,無數的人宅在鬥室與外界隔絕,政策在中國暢行無阻,隨著病例的下降,國人為此做法讚口不絕,以此為傲,並上升到製度的優越性,因為別國很難做到。
此話並非誇張,如在美國推行此策,阻力肯定不小,原因之一是不同的文化都封城限製的理解有巨大的差異。比如圍牆在中國文化裏司空見慣,美國截然不同。
明清皇帝的故宮高牆不說,如今的中南海仍紅牆密封戒備森嚴,各級各地上行下效,但凡政府辦公之地皆緊緊圍在高牆之內,阻止外人隨便進入。
推而廣之,大學校園也照葫蘆畫瓢,築圍牆建高門,或磚石,或鐵欄,內外分明。大門口還常常高懸牌子警告外人嚴禁入內的標語。凡是能有一片獨立地盤的大小單位,大多如此。如今更有身著製服的保安儼然像公安警察一般盤查細問來訪遊客,從哪裏來,有什麽事,見什麽人。難怪有同胞到哈弗大學遊覽時吃驚看說像進社區公園一樣自由開放,還苦於找不到一個氣派的大門照相留影。
傳統四合院可謂家與國的異曲同工,大門一關就是獨立的世界,家中事隻能家中人知道,家醜不可外揚,牙掉了要咽到自己肚子裏。
病毒來了,政府封城了,人們自然理解順從,當年秦始皇建築萬裏長城防禦外敵入侵,如今封城封路是為抗疫,都是國家大計。
但要照搬這種做法到一個強調自由,透明,開放的國度無疑困難重重。政府大樓少有高牆包圍,大學更無保安檢查遊客證件,百姓的院落也常常毫無遮攔,他們受如此文化的熏陶,對封城自然缺乏曆史準備。
與一朋友通話,說到意大利有人遊行抗議封城,表示難以理解,難道他們不怕病毒傳染患病嗎。他們當然怕死,但又不願輕易放棄自由。
況且封城之後城中的戰況究竟如何評估仍不清楚,得之與失之的全麵數據缺乏,政府對感染標準的一次更改就會使確診人數有天壤之別,而外界看到也隻是新肺炎的死亡人數,不知有多少人因封城而又不是新肺炎的死亡。
或許,美國政府目前的態度就是這種矛盾的寫照,一方麵知道限製人口流動對降低病毒傳播的意義,另一方麵又不願明確表態,因為不少人談封色變,他們缺少圍牆文化的熏陶,不受局限,更有人還把新病毒與流感相提並論,流感也無特效藥,也要人命。
是封,還是開,這是個複雜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