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 (38)
日夜兼程的,讀完了被好些朋友大力舉薦的"King Rat" (鼠王). 這是James Clavell 六本"亞洲傳奇"小說中的第一部。這本書的出世很偶然:
1960年好萊塢編劇大罷工期間,Clavell的夫人April問他說:“你呆家裏做什麽?”
“曬太陽啊”,他答。
“沒門兒!到屋裏寫書去。寫完5頁才可以出來!” 夫人答。這句話後來很著名,因了這句,James Clavell 疾筆12周,寫完King Rat 草稿。該書於1962年出版,立刻暢銷,並於1965年拍成電影。
這本書也是作者自己的半自傳體小說,正是他自己在二戰期間在同一個監獄被關了3年。該書描述了1945年日本戰敗投降之前,日本人抓獲的亞太地區聯合國軍官,被關押在新加坡臭名昭著的Changi監獄裏發生的事兒。軍官和士兵們都關這兒,他們來自英國、美國、澳大利亞、荷蘭、新西蘭。雖然軍官住的條件比士兵好多了,但他們同樣受到饑餓、痢疾、瘧疾、苦力等虐待。那個時期15個人中隻有一個能從Changi監獄活著出來。
監獄裏沒有一個人活得像個人樣,除了一位,他就是 the King,一位美軍下士。頭銜很低,卻過著很滋潤的生活。他有足夠的雞蛋、雞舍、香煙、體麵的衣服,還有周遭願為他打雜、望風的同屋軍官。因為他很有生意頭腦,很會做監獄裏非法的黑市交易。
手表、打火機、鑽戒....被他巧妙、機智地躲過重重朝鮮哨兵、上級軍官、日本軍官,低買高賣,賺來自己體麵的日子,也惠及周圍的朋友。以作者為原型、來自英國的飛行中尉Marlowe 因為會馬來語,可以給King當翻譯,成為King的摯友。
倒賣鑽戒那部分驚心動魄、扣人心弦,得躲過崗哨,翻出監獄,找買家、討價還價;從獄友手裏買過來,也得萬分小心,不被時刻緊盯King的隊長抓住;拿到很厚的大遝大遝的錢,再被撞到,如何解釋?為他們提心吊膽,害得我通宵讀完這筆交易。
抓到個巨大的老鼠,也能被King想出發財的機會。第一個起名亞當Adam, 再抓個雌性起名Eve 夏娃,讓他們生出子子孫孫,獄友們挖地洞,偷來木頭、鐵絲,在監獄地下為碩鼠們建了成千的籠子,再賣鼠肉給他們不喜歡的軍官們:他們也饑餓、也沒肉吃呀。當然不能說那些是老鼠肉。這部分看得令人不由得笑出聲。
這本書至今都被James Clavell的粉絲們迷戀,除了描述的情節細密、真實、跌宕起伏,而且也道出了好些複雜的人性。在監獄裏被折磨了3年半之後,從獄友非法偷裝的收音機裏聽到美國的原子彈投在日本、日本投降、戰爭結束之後,好些人興奮之餘,也迷茫了:出去後到哪兒?因戰亂分離的夫人孩子還在嗎?回本國後做什麽?當美軍派來一名高大、軍容整齊的上尉到Changi監獄接管,衣衫襤褸、骨瘦伶仃的獄友們嚇得倒退、逃跑,以為幻覺,不敢回答一句正常的問話。而膽大的King, 把自己穿戴整齊,容貌正常地前去給上尉幫忙,卻被懷疑不正常:為什麽跟別人不一樣?為什麽不像骷髏?是不是當了告密者換來的不義之財?
戰爭結束了,在獄中聲名赫赫的"富豪”King, 立刻有了落差。曾因他而得到好吃好喝的獄友們無需為了活下去而為他效勞,還在獄中的他們給錢也不為King弄杯咖啡。戰爭結束了,King在獄中國王般的日子也結束了。在撤離監獄的卡車上,第一批撤離的美國軍官們有說有笑,隻有King站著,孤獨、落寞......
直到二戰結束前都被關在此Changi監獄的作者Clavell 曾說:這個監獄就像一個大學,裏邊有各行各業的專家,他在其中學到了物理,也學會了偽造,更重要的是學會了怎麽活下去。
我很為 the war is over 之後King的心境歎息、惋惜,也感覺我們今日有吃有穿、可以光明正大做生意的自由日子是多麽幸福。並且,還可以到YouTube 找來同名電影看看。
(圖片來自Amazon.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