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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二伯父

(2019-08-04 14:36:58) 下一個

二大爺走了,八十三周歲。我很想念他。

很小的時候,爸爸媽媽在偏遠的農村做教師,少有親戚往來,來探親的姑表親戚在我心中有很重要的分量,爸爸少有提及他的少年和年輕時代,對家族的曆史便極少有什麽清晰的印象。但去看奶奶也是少有的出行機會,七八小時的火車;皮膚白皙,安安靜靜的奶奶;雞冠山的泉水;姑姑家的三個同齡兄弟;饞人的銅火鍋晚餐,倒是十分期待的。

農村的宗族勢力很大,尤其我們住的錫伯族為主的自然村,所以告訴小朋友們我也有叔叔大爺的,是一件很自豪的事。那時候來訪的親戚是極為受歡迎的,印象也是極深的,值得談論一段時間的,也就是這時候,爸爸才會談及一點家裏的事。

前幾天,問爸爸小時候不是和二大爺一起玩嗎?他搖頭,哪裏有,根本就不在一起,原來土改時,爺爺不敢回家鄉,是和二大爺和四姑生活在清原縣的,大爺,二姑,三姑隨解放軍走了,大姑在大撤退時死在朝鮮了,隻有奶奶帶著婆婆和爸爸回到了大嶺,爺爺直到去世也沒有回來。生在亂世,沒有多少選擇的。爸爸說還記得因為是軍屬,不得不隨林彪大軍撤到臨江,躲在菜窖聽槍炮聲的情景。想來不堪回首,可能是父親鮮有提及的原因。

記得那時來訪的二大爺高高瘦瘦的,風度翩翩的,我和弟弟自然是躲得遠遠的,農村的孩子極少見陌生人,所以交流不多。

再一次見到二大爺是在1991年。大學畢業一年後,不安於現狀,產生了闖闖的念頭,想起了深圳的二大爺,通了幾次電話,得到了二大娘的鼓勵,來到了深圳。幾經折騰,在堂兄的幫助下,找到了工作。誰知在爸爸媽媽的固執和堅持下,最終還是回到了沈陽。爸爸的理由很簡單,結婚前的聽他的,以後就不管了。

誰能想到,七年後,我帶著老婆孩子,移民加拿大魁北克省。後來搬到阿爾伯塔省,最終定居在BC省溫哥華市,從東到西穿越了加拿大。

這些年,我時常想起深圳那段日子,時常想起二大爺一家人。什麽是命運?好多時候我們是不是隨波逐流的?我不知道。

現在二大爺走了,我很想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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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薑澤 回複 悄悄話 東北本來就是錫伯族的故鄉。後來一支到新疆戍邊,沈陽的錫伯族三十年前就有盛大西遷節。我長大的地方漢人是少數民族。
大醬風度 回複 悄悄話 在沈陽好像有錫伯族人。好像是從別地遷徙來的。是不是後來又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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