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所當然

2025-09-28

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今天是校友聚會。

每次大聚會，老會長夫婦總是會提前到會，夫婦倆一道迎接每一個參加的校友，溫和地問詢校友家人的情況。

其實疫情後，聚會已經不太正常；但疫情前20多年，每個月的茶聚都是這樣。

老會長去世前一天，托另一個校友交了這次聚會的餐費以及今年的會費。

我也跟女兒說：以前喝茶的前麵有個台灣糕餅屋，不知在不在了，會長夫婦喜歡那裏的清淡蛋糕；日本蛋糕也蠻好，要不是太遠，也可以用日本奶酪蛋糕代替。

會長去世那晚，女兒被醫院喊去加班，外麵類似雷聲的轟隆聲滾滾，又驚又恐，站在窗戶前看了看，不知外麵發生了什麽。

第二天早上，當起來喂貓時，瞄了一下手機，驚人地發現，前一晚會長仙逝了。

他身體那麽好，上個月還開車到城裏看戲，一個校友唱花旦；別人喊我聽戲，不是太喜歡粵劇，主要是工作勞累，就沒去，反正下個星期大聚會。

看著他去世的消息，整個心情都不好了；淚眼婆娑，一連幾日甚是難過，也無力打拳。

剛開始還是震驚，到後麵，想想就悲從中來。

本以為世事無常，對生老病死可以淡然處之，實際不行，尤其是走入人升下半場，旁邊的人漸漸地失去了。

也不知會長夫人情況如何？他們夫婦相識60多年，夫妻伉儷情深，讓人相信愛情；據一個校友說，上個月見到他倆，美麗優雅的老夫人生病，帶著氧氣，說，她走了老會長怎麽辦？沒想到一直相互扶持的老會長竟走在前麵。

今天知道，老會長兩個月前從中國回來就不怎麽好了，可能食物中毒。

這些我都不知道，隻是想梳理一下，身體正常的老會長怎麽會突然去世的，去世前沒有征兆嗎？

不過，87歲的人了，怎麽樣也不為過。

他說以後要來參加我女兒的婚禮。

想著以前他去深圳，我也在那兒度假，直接去車站把他們拉起潮州地方小吃，他們說從來沒有吃過那麽好吃的飯菜。

想著這些年經過的，他們夫婦會開車過來，把我約到外麵去。

他們一直看護著我，給與足夠的溫暖和安慰。

去年生病，打電話給會長，想通過他跟中山醫的專家谘詢一下，沒想到他有家人跟我情況一樣，有著第一手的資料，他給我做了最詳細的解釋，術前和術後，寬慰我一顆混亂的心，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直到術前，自己一直吃的好，睡的香，神情自若。

那時，他們要去香港，那段日子，他們算著我治療的時間，為我祈禱和鼓氣。

20多年了，幾乎每個月都要見上1-2次，感情就是這樣培養起來的。

今天的聚會，大家有眼淚有歡笑，度過了一個非常難忘的第一次沒有老會長夫婦到場的聚會。

這次聚會，另一個95歲的老校友還是那麽神采奕奕，走路步子跟年輕人一樣，但他耳朵不怎麽好了，一般交流，他是看著你的神態和口型回應的。每年，他都會邀請我和其它校友去他家摘西紅柿和冬瓜，今年他去中國時間長了，田裏沒長好，他特地給我定了些燒臘，讓我回去跟女兒一起吃。

另一個老會友嚇了我一跳，他以前腦袋瓜轉的跟電腦一樣，聰明極了，一點也不像80多歲的人；以前非常疼愛我，這次不認識我了，據說家人已不能讓他自己出門，已有老年癡呆的症狀。

天，瞧這疫情，一個個都變成什麽樣了。

還是走不出老會長去世的事情，2個星期後葬禮，就是永別了。

想想又悲從中來。

今天好多校友泣不成聲，不怪他們，跟他們一樣，眼睛也一直濕漉漉的，其它老校友也是這樣。

多少心頭的溫暖，多少暖意的關懷，都化成了今日的眼淚。

女兒懂事，也要參加葬禮老會長的葬禮，也算是一種安慰。

看著眾校友們，覺得大家在一起的時光是寶貴的；走著走著，以後大家會散的。

沒有什麽是理所當然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