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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7-05
鄰居S特地過來告之:Nancy前兩天去世了。
以前寫過Nancy,也是鄰居,一個非常嚴重的酗酒者。
說實在的,聽到這個消息還是蠻震驚的。
跟Nancy有過幾次淺顯的交往。
以前上班,基本上跟鄰居隻是點頭之交,後麵回家上班,跟隔壁的說上兩句。
那個時候通過其他鄰居知道Nancy,知道她是酒精成癮君子,經常救護車送進醫院,每次喝斷片後。
後麵,Nancy去醫院的次數越來越多,叫救護車的頻率越來越高,最近一個星期兩次;救護人員也不帶她去醫院了,隻打點針給點藥了事。
後麵我小腿部打網球骨折,她正好手腕骨折,忘了為什麽了。
她有個從小養大的狗,髒兮兮可憐巴巴的,是她的情感依托。
後麵她的媽媽終於申請到附近的養老遠,Nancy很高興,但疫情期間去世了。
她唯一的兄弟,老婆年紀輕輕得了老年癡呆症。這可把這個兄弟苦透了:神誌不清的老媽,老年癡呆老婆,喝的醉醺醺常去急診急救的患有嚴重憂鬱症的姐姐。
再後麵她得罪了好多鄰居,沒人叫了,最近一次是我和女兒幫的忙。
兩個月前的半夜,困得不行被女兒喊起,說Nancy求救,她已打電話了,我是不是去外麵等一下救護車。
半夜穿著衣服坐在門口凍得瑟瑟發抖。
救護車到了,救護人員非常冷血,慢悠悠的,滿口抱怨:一個星期喊兩次,如不是工作,根本就不想來。
救護人員並不是急匆匆地趕去救病人,而是互相等著,說著話;看我著急了,才慢悠悠地跟著走。
這裏熟門熟路,他們的老主顧了。
後麵我和女兒都回去睡覺了。
不得不佩服Nancy生命力的旺盛。總是前兩天還送去急救,過兩天又在草地上看她遛狗了,好像沒事人一樣,隻是膚色更加蒼白。
一次兩次看見她這樣,就見怪不怪了。
以前一兩個月叫一次救護車,後麵鄰居S說Nancy叫救護車一個星期兩次時真嚇了一跳。
就想著這可怎麽辦呢?
大概差不多去年秋天吧,見到Nancy,聊了一會兒,才知道她原來是溫哥華的一位中學老師,難怪表達那麽清晰的,她想以後回去溫哥華,她小時候在那兒生活過好久,以後也想回到溫哥華。
鄰居說她每次醉酒錯亂,她就以為還在以前的家裏,老公還在,大房子也在,她在廚房忙乎,在後花園幹活,要回家。
也跟女兒感歎過:如果這個發病頻率,後麵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大病一場吧,她就知道這酒不能再喝了。
沒想到:是這麽個悲慘的結局--生命走向終點,連63歲生日還沒到。
Nancy在醫院裏死於心髒病發作。至於什麽時候心髒病發作,是送去醫院前還是送去醫院後,不知道。如果按照上次叫救護車的經驗,救護人員那德性,有心髒病也不會得到及時救治的。
女兒跟朋友去看畫展了,告訴她Nancy的事。
女兒說:她今天出門過馬路時還看到Nancy,以為她去買菜;現在覺得可能是類似長相的人。
比較相信一些超自然的事情,覺得Nancy還沒有走遠。
她曾抱怨過救護人員對她的冷淡。
她很感激我們曾對她的幫助,還送個一次貓糧過來。
也許她還在附近停留,想表達對幫助過她的人的感激;Nancy本性善良,曾孤獨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本以為世事無常,萬物輪回,早已接受世間各種變化和失去,但還是挺為Nancy的悲劇命運難受的。
她本來生活的挺幸福的。
鄰居說如果她的狗還在的話,也許還能給她以安慰;孤獨真是一個老年人的話題,一個病的很深的單身酗酒成癮者,更需要社會的幫助。
附近忙著建高樓,卻不建社區活動中心,這個社會也早已病了。
一時無法消化她的死訊,願Nancy靈魂得到安息,以後不再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