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2019/7/20
第二天,露水打著帳篷,外麵是小鳥的叫聲,睡得非常舒服,也非常開心。外麵已有人聲,不得不起來了。
昨晚比我晚睡二三個小時候的Mustafa,Dolly,Baby和Sweetie都起來了。
Baby每年都來,比我們熟悉,他已打開野營爐子開火了,其它人都打開了同樣的野營爐子。他做了麵包雞蛋什麽的,還有咖啡,Sweetie跟他合夥;Dolly煮了些麵條。Mustafa和我,各自吃著Simit,黃瓜和西紅柿,組織者給我和Dolly送了些開水泡茶。
今天有兩個集體活動:一是hiking,一是晚上的聚餐。
Hiking的路線並不長,但大家對附近的地貌都有了些了解。一路有觀望台,可以邊走邊登高望遠;有岩洞,可以探險;有沙(湖)灘,可以遊泳,打沙灘排球。一路上,有幾個非常好的照相的地方,其中有一個地方非常特別:近有小橋流水,還有清澈見底的石板,小魚,流水,水裏不知是誰疊加了個非常日本式的ZEN(禪味)石頭造型;遠處還可以依稀聽到對麵遊人水中嬉戲的聲音。Mustafa說:晚上在這裏看日落一定很美。
中午時Hiking結束了,大家分頭行動;並相約著晚上一起聚餐。
下午該幹些什麽呢?Baby說附近 25公裏外有個瀑布,可以漂流,也可以在附近幫Mustafa找個釣魚的地方,因為他一直念叨著釣魚。Dolly查出瀑布所在的村有個非常著名的ice cream(雪糕)店,玩好後去吃個ice cream。
這個瀑布還是挺不錯的,好多十幾歲的大孩子還有一群小孩子們在玩瀑布飄流。瀑布的水泛著泡沫,小小孩子們被被瀑布卷送到遠,驚醒刺激得哇哇亂叫,但都一臉喜氣;十幾歲的孩子們反而不如小孩子,臉上總是一臉驚恐。小孩子們可以順著水漂流,在水流平穩的地方上來;而大孩子們在漂流稍微停頓後就想上岸,實際上當時水還很急,他們側著急流上來得非常辛苦也很驚險。
水裏的石頭非常非常滑,Baby很快就在水裏翻騰著了;我和Dolly摸著石頭過河,在靠岸的河裏找了個石頭坐在水裏。
水非常清冷,我和Dolly都不敢全身泡在水裏。
我身後是一群年輕的中學生們,男孩子和女孩子們。他們有的在水裏泡著,有的在釣魚。當他們不費勁地釣上兩條小魚後,Mustafa也再不找釣魚的公園了,而是立刻回車裏拿上釣魚杆。
我和Dolly享受著水的清涼。看來昨晚我睡著的時候Mustafa和Dolly在營火邊聊得很好;今天他們互相打趣,有時搶釣魚竿時略有些出格的動作,但儼然是好朋友了。
Baby和Sweetie,一會兒在水裏,一會兒在石頭上攤開浴巾並排躺著曬太陽。Sweetie是個波斯美女,非常漂亮,尤其那雙比湖水還清澈的眼睛;她嬌小迷人,總是溫柔體貼地順著Baby,兩人配合得非常默契。
就是在水裏遊泳和釣魚,Baby和Mustafa也並沒忘記喝他們的啤酒。
我身後的一群中學生們,玩了一會兒後就開始抽大麻了。想起了剛從國內來的中學同學,讓我幫他買點大麻嚐嚐加拿大大麻合法化的加拿大特色。
念叨著晚上的聚餐,可能從昨天到現在,Mustafa除了煙和酒還有一個Sumit,就沒吃過飯,我們在太陽下山的時候就回營地了。
昨天來時,小組的前組織者,也就是我認識的G因為參加婚禮還沒有來;二天來,大家都盼著他,每每誰回營地了,總問及G到了沒有。當我們回去時,G已來了;盡管天還沒黑,營火已燒得旺旺的,大家歡天喜地圍著他。
開始準備晚上的聚餐了。有的人早已準備好,放在小冷凍箱裏帶來,絕大部分開始開夥做飯。
大家基本上都是從Canadian tire買來的長得一摸一樣的野餐餐具,唯有Mustafa拖出了他的不是燃天然氣而是要燒木材的野餐BBQ爐子。
我給他打著下手,不停地來往於水池和營地,洗蘑菇,切黃瓜類。他從營地的木材堆裏捧了好多木材過來,開始燃火。
Dolly坐在我那兒,開始打趣Mustafa了:瞧瞧,煙熏火燎的,這土耳其人很會做飯噢。
Mustafa笑了,跟她說:還是吃你的快食麵吧。一天三頓快食麵,一個不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Dolly又說Mustafa是原始人,拖著個簡陋花25加元買來的BBQ爐子。
這次我倒幫Mustafa說話了,跟Dolly說:重要的是做出好吃的飯菜,用什麽爐子並不重要。
Mustafa開心得邊喝酒邊做飯邊哈哈大笑。
那些不用做飯的,圍住營火,也饒有趣味地看著Mustafa以最原始的方法做飯。
不過,我還是說了句讓Mustafa驚掉下巴的話:為什麽不把肉沾上調料放火上烤,而是燒了一堆又一堆的木炭。
Mustafa看我如外星人,還是說:用木炭燒的肉才好吃,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做一頓好的飯需要時間。
他指導著我把蘑菇的根子去掉,然後把Cheese切成小塊塞蘑菇裏。
可能用原始方法做飯比較費時吧,當大家都準備好時,我們還在燒木炭。
組織者一遍又一遍地來問還需要多長時間可以開夥;Dolly又在嘲笑Mustafa了,每次嘲笑,Mustafa就興奮不已,一遍又一遍地回擊Dolly。沒一會兒,Dolly可能覺得略有點無聊了,她掏出她的成年人塗色本,開始塗色了。在沙灘和瀑布,她已經掏出幾次了,有時塞到我的手裏,也讓我塗色。我享受著水的陪伴,不喜歡塗色。
Mustafa可能也看出什麽了,有點憂鬱地跟Dolly說:你總是不能享受生活。象現在的準備飯菜,盡管很花時間,但吃上一頓美味的飯菜,是人一天最美的享受;準備飯菜的過程,也是一個享受的過程。
Dolly跟我說:不知為什麽,她就是不能不做什麽。她必須不停地做點什麽,否則焦慮症就會發作。
我也有點焦慮地看著她。
組織者又來催了。我們的蘑菇奶酪已全放到爐子裏蓋上蓋子了。三磅的蘑菇放上去,Mustafa覺得少了點。
當我們的蘑菇奶酪端上去的時候,太美味了,一搶而空。
我們又開始烤上好的牛肉了。
Mustafa一邊烤肉,一邊在火上的牛肉上撒著佐料,烤肉的噴香飄揚在整個營地。
Mustafa告訴我和Dolly:在家鄉,他的兄弟有個餐廳,24小時營業,他從小的時候就在店裏幫忙;在加拿大,跟兄弟聚會,也是這樣邊燒烤邊聊天,就象廣東人喝早茶一樣。
那天,大家一致公認Mustafa是本屆露營表現最出色的人。
大家對他這個土耳其人挺感興趣的。在我們這個露營小組,還非常少土耳其人,在大家印象裏:土耳其人一般在土耳其或中東其它地方呆著,即使來加拿大了,也一般都在建築工地,或在土耳其自已人的大家庭聚會上;甚少來這種大雜燴地方。
Mustafa對自己的表現也非常滿意,抽著煙,喝著酒,心滿意足。
因為煙太大,還有些肉沒烤完,他把爐子挪到稍微遠一點的地方;一個馬拉鬆運動員坐在他的旁邊不肯離開。
大家有時會過去跟他攀談。
他會告訴他們他從土耳其來三年了,還沒有對象;有時會說起他來時被我和Dolly拒絕搭車的事情,大家讓他不要想太多;有些他會說:目前不考慮一對一的關係,隻對一對多的關係有興趣。
這些話,隻有耳朵豎得高高聽我全聽進去了。
那個晚上,是營火最旺的夜晚。
滿天都是星星。
大家都吃得飽飽的,喝得醉醉的,開始了每天露營最期盼的時刻:圍坐在營火邊看著營火串得高高的,開始聊天。
講以往露營時發生的奇聞怪事,講這些年來大家的生活。
大家最關心的是前組織者G,他去上海六次的事。
大家問他:這十年來,你去上海六次了,是為同一個女人嗎?
組織者告訴我G剛剛退休的事,嚇了我一大跳,原來G這麽大年齡啦;我也認識那個上海女人。
G喝醉了,昨天去參加婚禮時已喝得不少,今晚喝得更高。
他哭了,說:去上海六次,也沒把她帶回來。
大家聽得麵麵相覷,Mustafa和Baby端起啤酒。
Dolly的頭燈照著空中碩大的鬆樹葉子,成片的葉子在火花中曾深墨綠色,靜止不動。
大家都看著深不可測的葉子。
營火,音樂,星星,啤酒…..還有…….孤獨。
困了,要去睡了;Dolly說這樣的營火,這樣的星星,一年中就這麽一次,她不想睡,要等到太陽出來,天空泛白的時候。
Mustafa也不想睡,依靠著Dolly,喝著酒,繼續在營火邊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