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歐之行-16】 - Amsterdam

2018/3/18

當我們坐火車進Amsterdam時，天還早，路上還很冷清。

前一天，Susan爸爸跟我說：Amsterdam跟Rotterdam不同，一個古老，一個現代，你可體味到兩個城市不同的風格。

Rotterdam，我跟Susan剛去過。那天一大早，我們就去Rotterdam了，因為Susan早上在那兒報社有個麵試。

在她麵試的大樓前分手後，我就一腳走到最北邊的大橋上，在海邊大道溜達。我們相約在博物館門前集合，然後她帶我去另外一個城市，一個象景德鎮那樣的荷蘭陶瓷之都。那天，當她走向我，惜時如金的她說：從現在開始，我的時間都給你時，從巴黎特地倒了一天車過來看她五天的我很高興。

第二天，她又帶我去Amsterdam，她曾經求學和生活過的地方。

除了看了從沒見過的那麽多品種鬱金香花集市，畫畫材料性店，還有古老的中央廣場喂鴿子後，我們在城裏的小巷裏溜達。

小河，小橋，好象是Amsterdam的紐帶，既把她分割成一塊一塊，又使整個城市有一股靈動的感覺。

站在小橋上，橋的兩邊是鎖著的自行車，兩旁是樓房，我跟Susan說：都有點恍惚的感覺，好象回到小時候的江蘇水鄉；閉上眼睛，可以看到橋下走來的自己，和我的父親母親。水聲，人語，自行車聲，很遙遠又很切近。

Susan又帶我去巷裏行走。在巷裏，我踩著幹淨的小路，看著兩旁的樓房，想象著裏麵住著的人。這跟我第一次到歐洲，在蘇黎世短暫停留時鑽街走巷時感覺一樣：靜謐，清涼，且陌生。

指著右邊的樓房四樓，Susan跟我說：她曾在這兒住過多年，跟16歲就認識的前男友一起，一起畫畫，一起辦畫展。

有一天，她從報社回家了，發現家裏多了個人：她的前男友跟另一個女人坐在床邊。

她很shock，問那女人。女人說：我是你男友的女朋友，我們已在一起一年了；還要一起生孩子.....我們在這裏等著你......

她看著前男友，前男友笑著，跟那女人一起大笑著。

Susan奪門而逃。

那一刻，她瘋了，她在巷道裏Scream，不停地Scream，耳朵裏全是那對男女的狂笑和她自己的聲音。

整個世界都過來看她。

當她跟我講著這個往事時，眼淚湧了上來。一個相識十多年的男友；一對誌同道合的畫家，有著建立家庭，一起養兒育女計劃的couple，一切瞬間就沒有了。

她在自己的屋子裏哭了兩年，然後到了中國，然後認識我，我們從此成了好朋友。

她的故事在中國就聽過，但在這條路上再聽她講時，跟她一樣感到入骨的悲哀和荒涼。

前一晚她媽媽跟我說：我的女兒是個很有才華的畫家，但不能象我一樣有家庭，有孩子。

再跟Susan一起走回Amsterdam的河邊時，外麵的世界已經不同了。

我聽到Amsterdam的人聲，水聲。

我感覺到生活。

晚上時，我們坐火車一個小時回Susan家；Susan說要帶我去教堂後麵的橋邊，那裏有幾個房子的房屋設計很特別。

晚上的小城可真是安靜啊，河水倒印著月亮，極為清冷。沒法想象我們回來前這裏剛舉行過一個節日慶典：在河裏放燈。

那天有點小雨，教堂前雨中的燈色煙雨迷朦。站在教堂後街區的小橋上，摸著橋墩，看著河水，跟Susan說：靜得連水中月亮晃動的聲音都聽到。這個時候，真是思念我的家鄉啊，也是這樣安靜的城，安靜的水；月明星稀，靜水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