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剛踏上西土加國,英語差出言不便,沒有車出行不便,去的地方於是也受限,交往的人也被限於同族圈。公交車上或人行道邊,見一黃皮同胞便如他鄉遇故知,激動的上去主動熱情攀談,談的興起還常給他們留電話住址,以寒舍共飯相邀,怕對方有唐突感,分手後繼續電話套近乎,如此多次,均以熱臉貼冷屁收場。後來也發現這現象還挺普遍,無論路上迎麵,還是相居不遠甚至同街,都是本哥招呼,否則十有九是視而不見。(生活條件相對優越,受傳統文化影響不大的九零後比較少有此現象)。奇怪了兩三年,後來慢慢分析原因,慢慢開悟。原因大致有二。
一,山窮水惡人多。資源匱乏,倉廩不實,於是禮節難守。
二,封建文化糟粕遺害。
原因一嘛比較容易理解,原因二這文化方麵的軟因素就複雜很多。
傳說的繞舜禹後人心不古,華夏的天被人心包圍,人不在敬畏上天,人們利字跟前不再謙讓,責任麵前紛紛躲藏,於是就有了戰國七雄,有了三國爭霸,有了血腥的宮廷殺戮,有了攘外必先安內。還有了學而優則仕,仕後則貪則淫則跋扈則無法無天則傷理害人為利己,還有了賄而優則仕,拍而優則仕,媚而優則仕,貌而優則仕。睡而優則仕,有了用錢買權 有了用權換錢 ,還有了用身體某處肉肉換權。再然後就以權勢貧富劃等級,全社會到處都是成王---成功人士和敗寇--下層草根布衣。而且還衍生了很多副產品,比如笑貧不笑娼,全民攀比,名牌瘋狂,還有了多倫多副特產----地產經紀亂起地名,比如簡單的英文地名,bayvew hill變成了中文的富豪山莊,害得當年想開眼界的在下,去拜訪朋友時硬要他帶我去爬他社區的山,鬧笑話。
落魄鳳凰不如雞的敗寇心理和恥辱感
移民前,個個都非龍即鳳,理想一個比一個遠大,心氣兒一個比一個高,似乎都被天降了大任。可一國僅有一君,一山難容兩虎。可是這些誌向高遠的預備龍鳳們誰都不甘人下,你不服我,我不尿你,幾千年了沒任何改變,窩裏鬥似乎成了民族宿命。無論哪行,都滿目刀光劍影,就連最下層那些挖一輩子黃泥巴的泥腿子們也為那輕的不能再輕的雞毛令箭村長大位鬥的同宗反目。
國門打開後,自家窩裏鬥的英雄們就像遇到能借東風的諸葛的劉皇叔,個個磨拳擦掌,好似人上人的王位就在眼前。離窩後,飄了洋也過了海,才發現卻無處顯神通。龜兒這裏哪有什麽“孔明”。滿懷希望的雄心被移居地的現實俘虜,於是不得不耷拉著腦袋低眉順眼過碌碌順民的日子,遇到昔日的同樣沒了心氣的落魄英雄,相互都有落魄鳳凰成草雞的羞恥感。那還有興趣哪還能淡定一起相互獻醜。
無利不交友。
現代西方文化注重自立,平等。先進中國幾步的所謂西方發達國家,社會保障體係相對於中國要成熟健全,人和人之間交往極少涉及金錢,經濟上需要支持一般都是找銀行和政府解決。人和人的交往的基礎多源於誌趣相投。朋友這個概念比在中國簡單的多。這些備龍備風們雖然被現實暫時俘虜了他們的身。但心裏的他們也隻是暫居人下,他們雄心依舊。好的高騖的遠。哪會把時間精力浪費給對他們的理想毫無幫助的同樣的落魄草雞身上。他們的龍鳳冷屁股更不屑於我這個庸人的熱臉。
怕甘人下被人欺而相互擠壓相互排斥的民族性格。不僅貽笑大方,也讓本哥心痛幾千次了。 自多年前被冷屁股的冰晾刺激了以後,自尊心受了輕傷,於是慢慢熱臉熱心開始降溫,直到如今還在默默地躲在溫室裏養傷複原。
西方朔
2014.12.2 多倫多
中國人複雜,世界上數一數二。
君子之交淡如水,這世界說到底還是的自己靠自己。
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關鍵是搞明白自己來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