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 (46)
89年學運的時候,在廣場上遠遠的見過他的身影,那時他是“天安門廣場四君子”之一。 老實說,瘦瘦的沒什麽印象,隻知道他是北師大的老師,學運中風頭正健。
那個時候通訊真不發達,連他的樣子我都不清楚。他寫的<審美與人的自由>,沒看懂,第一頁都沒讀完就擱一邊兒了。
90年代初到了國外,我才看到有關六四的很多影像資料,才算第一次“見到”劉曉波。他原來長這樣兒,說話還有點結巴呀,整個一書生氣十足的神人,用這麽逗的語氣談六四戒嚴,讓我馬上對他特有好感,反正就覺他和其它的那幾位學運人物不一樣。 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居然找到了那一段錄像,那時的劉曉波也就三十多歲吧,年輕。
後來,我的一些糊塗觀點慢慢得到糾正:雖然六四之後劉曉波被判刑入獄,其實他根本不算什麽政府說的“操縱學運的黑手”。他什麽也操控不了, 不過是個有點一根筋的知識分子。 很多地方他不讚同學生的做法, 並且在六四血案發生之前就對這場運動做出了公開的尖銳的批評:
“我覺得這次學生運動的一個重大失誤就在於,它隻強調和政府之間的對抗關係, 而忽略了,甚至淡漠了自身的民主建設。”
非常可惜,劉曉波等一批知識分子,擁有理性,卻無能為力,因為一邊是不講理性的政府,另一邊是不講理性的學生。
“進入具體運作,能不能用理性把握自己的行為?能不能在萬眾歡騰的情況下,知道自己的角色是什麽,這太難了!”
再後來,我自己的生活也忙忙碌碌,沒有時間去關注劉曉波的動態,隱約間,他好像又被關起來了。。。他又被放出來了。。。他發表了《零八憲章》。。。他獲得2010諾貝爾和平獎。。。他病了。。。他死了。
他後來的言論我知道的有限,也不是全讚成。對於他的堅韌我隻有望塵莫及的份兒。
現在的年輕人應該不太知道他。
比我們下麵幾屆的學弟學妹們,沒有親身經曆過那場學運, 應該也沒太關注他。
這樣挺好。忘了他吧, 他是我們這一批人的,獨有的,一點記憶。 就像那場學運,盡管有許多的不堪回首,可有些特別特別特別純潔的東西,留下,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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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民主,現在我同意這樣的觀點:國家建構,是指政府的統治能力(公共建設,提供各種服務,維持秩序等的能力)。 民主自由當然是好東西, 但是如果反過來消弱了國家建構,那也是一種災難。現在的中國雖然離民主自由還有一定的距離,但是國家建構的水平越來越高,這也是一種進步,應該看到。這種進步最終會有利於政體上的改變。
他後來的言論我知道的有限,也不是全讚成。對於他的堅韌我隻有望塵莫及的份兒"。
說的真實感性,我完全讚成。他就是21世紀中國的唐吉哥德,不可為而為之,想起了魯迅先生的“靈台無計逃神矢,風雨如磐暗故園。 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薦軒轅。 “嗚呼哀哉,尚饗。曉波先生。
有大海處,就有你。
這就是取締六四,以法律製止“零八憲章”蔓延傳播的真正意義所在,不管共產黨政府的企圖是什麽。
學生運動中的學生和政府背後的文化本質是一致的,那是問題所在,劉看透了中國傳統文化的本質,以一己之力對抗這種文化,勇氣可嘉,但完全低估了這種文化怪獸的吃人力量,最後被這樣的文化吞噬。歎息!
文化是基礎,政體是塔尖,如果倒過來,社會就亂了。中國的問題要從文化著手,而文化本身正向著西方資本文化轉換,隻是時間問題罷了
“天下事要躬自入局”。海外有各種各樣美妙高超的思想,而回去付諸實踐,為之犧牲的,隻有一個劉曉波。
俺對你這段話很讚賞。
非常非常好的文章, 真實感人,我們大家跟你差不多,都是 “他的言論我知道的有限,也不是全讚成。對於他的堅韌我隻有望塵莫及的份兒。”
關於民主,我比你知道的少得多。作為科學家, 隻知道一點,沒有自由思考的習慣,難以做出發現。 習慣的培養需要土壤和環境。
再次謝謝你的分享, 向你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