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區金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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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二戰遊戲看俄烏戰爭(上篇）

(2022-03-15 17:22:43) 下一個

俄烏戰爭已經進入第三周了，現在局勢仍未明朗。我就以我所玩過的一款二戰戰略遊戲Hearts of Iron II(鋼鐵雄心II)為例，來解讀一下這場戰爭。

鋼鐵雄心II由瑞典遊戲公司Paradox Interactive (中國遊戲迷稱為“P社”）開發，於2005年發行，是一款從1936年玩到1953年的二戰戰略遊戲（後來的補充版可以玩美蘇冷戰或者熱戰，一直玩到1964年）。該遊戲幾乎涵蓋了二戰期間的所有政權，甚至包括一些隻存在於紙麵上的政權(如Flanders), 還有殖民地國家（前提是宗主國要放它們獨立）。

國家實力強弱不一。在遊戲中，判斷國力強弱的重要指標是工業實力（Industrial Capacity)。美英法等民主大國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和平懲罰”，在和平時期無法將工業實力完全轉化為軍力，隻有在參戰後才能全力生產軍備；德日蘇則沒有“和平懲罰”。

在戰時狀態下，美國的工業實力是第一檔；蘇聯德國是第二檔；接下來是英、法、日、意等國。

工業實力得先用於生產生活消費品，滿足國民需求（同時用來賺錢、降低國民不滿）；其次用來生產補及品，滿足軍隊的正常需求。

如果還有剩餘的工業實力，則可以：

用於投資建廠。一年後新的工廠落成，則工業實力可增加一點；

用於升級已有的軍隊裝備；

用於生產飛機、軍艦、坦克、大炮、飛彈等，以及組建新的軍隊，擴軍備戰。

而在戰時，工業實力要用於補充戰損部隊（前提是沒有全滅、隻是打殘），否則部隊會被消耗殆盡。

除了工業實力外，遊戲中另外兩項決定國家強弱的因素是人力和運輸能力。

人力可用於建設和補充軍隊。遊戲中，德國人力較少，因此建軍時會選擇“小而精”的裝甲師；蘇聯人力豐富，可以建設大量的步兵師；意大利、法國人力一般，打不起消耗戰；美國人力豐富，各樣兵種完備，等等。

運輸能力，體現在軍隊的補及效率上。一般來說，越是財大氣粗的國家，比如英美，補及效率越高；軍隊在本土作戰時，運輸能力比在境外作戰時高；交通便利的地方，如美國、西歐，運輸能力較高。

而在戰時，運輸能力受到天氣、地形、敵機轟炸、占領區遊擊隊破壞、作戰距離、補及線長度的影響。一旦運輸能力不足，前線軍隊的作戰效率會大打折扣，甚至完全喪失戰鬥力。

以上所說的工業實力、運輸能力、人力指的是硬實力；遊戲中還會顯示國家的軟實力。

其一是國民不滿度。國民不滿度會降低工業效率、運輸效率；戰時亦會對軍隊作戰效率產生不利影響。

在遊戲中，蘇聯開局有15%的國民不滿度，德國開局有10%的國民不滿度；一些曆史事件（如蘇聯大清洗）和政治醜聞會增加國民不滿度。

美英法等民主國家雖然開局沒有國民不滿度，但不時爆發的罷工、示威、政府醜聞等會增加幾點不滿度。

無論是民主或是獨裁國家，無故對別國宣戰會增加國民不滿度。反侵略戰爭除外。

減低國民不滿度的主要方式是增加生活消費品的生產。一旦消費品超過國民所需，就會降低不滿度；反之則會增加不滿度。

除此以外，還可以通過閱兵、及某些曆史事件（如德軍進駐萊茵蘭）來降低國民不滿度。

遊戲中軟實力的第二要素是科研能力，即遊戲迷口中的“攀科技樹”。這些科技包括提高工業效率、研發新武器、增加本方通訊的保密度、破解敵方密碼、新的戰爭理論等等。由於二戰中的武器升級換代很快，如果與敵方武器代差太大，則會被敵軍吊打。因此科研工作得緊跟科技領跑者。

遊戲中，美國和德國的科研能力屬於第一檔，蘇聯和英國屬於第二檔。對西方盟國有利的是，盟友間可以分享他們的科研成果，做到事半功倍。對德國和蘇聯來說，他們追趕先進技術的最快捷的方式，是利用間諜來偷取別國的技術藍圖。

遊戲中軟實力的第三要素，是國家聲譽和外交關係。每個國家都有一個與其他國家的關係值，從最好（+200）到最差（-200）不等。關係越好則越容易進行貿易、甚至結盟；反之則更容易被中斷貿易。

前文提到，遊戲中以工業實力來作為判斷國力強弱的依據。但是工廠不是憑空運作的，必須依賴煤、鐵（鋼材）、稀有資源（如橡膠）才能生產東西；另外海軍、空軍、裝甲師等需要石油才能開動。這些資源對於地大物博的美蘇兩國來說綽綽有餘，但對於本土資源不足，嚴重依賴從外國/海外殖民地進口的德、意、日、英等國來說，平時必須多進貨，才能在戰時避免因封鎖而導致物資短缺。

即使是美蘇這樣的資源大國，也能從國際貿易中得利，可以獲得金錢、物資、專利權等，甚至在沒有參戰的情況下以貿易左右戰局。

因此，各國都力求與大國、鄰國搞好關係，這樣才能在平時以優惠價格換取資源，戰時更容易獲得所需的物資。(在我看來，遊戲中的一些資源，比如石油、鋼材等，是當時的戰略資源，類似於現在的芯片）

對於意識形態相近，關係很好的幾個國家更能組織或者加入軍事同盟，增加在戰爭中的勝算。

而在政策上早有戰爭傾向的國家，其好戰度會比其他國家要高，對外關係會差。遊戲中規定，民主國家不能主動對外宣戰；但一旦某國的好戰度高，民主國家即可主動對其宣戰（風險是，會引起本國人民不滿度上升）。

因此外交關係和國際聲譽也是遊戲中的一種軟實力。

最後，說說金錢在遊戲中的運用。

遊戲中，實行自由經濟的國家（美英法）要比實行計劃經濟的國家（蘇聯）在生產同等工業值的基礎上獲得更多的金錢。

金錢可用於科研項目、間諜活動、公關活動、換取必要的資源和技術等。

其中，間諜活動包括反間諜；刺探外國軍事情報、經濟情報、民情；盜取別國科技成果；在戰時在敵國搞破壞、煽動民眾、甚至刺殺內閣部長等。

公關活動指的是在外國通過公關、遊說團體、輿論搞宣傳，提高本國的國際聲譽，增加關係友好度。但這種方式隻有在本來就友好的國家才有效果，對敵意很深的國家改變有限。

盡管遊戲中對硬實力和軟實力的量化設定顯得簡單粗暴，但也多少反應了現實問題。具體到俄烏衝突的國際背景下，俄羅斯的硬實力比烏克蘭要強，但軟實力卻不如。

自從俄羅斯於2014年占領克裏米亞，以及支持烏克蘭東部的分離分子與烏克蘭政府軍作戰後，俄羅斯的好戰性上升，與西方國家關係變差。相反，烏克蘭與西方國家形成準盟友關係，北約多國派人到烏克蘭訓練軍隊。

在此次俄烏開戰前的幾個月，美國已通過衛星技術、情報分析、甚至是間諜獲得了俄軍即將開戰的情報，並多次對媒體透露消息。麵對西方國家的質詢，俄羅斯否認會入侵烏克蘭。美歐等國則表示，一旦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將不會派兵與俄軍交戰，但會軍援烏克蘭，並以最嚴厲的製裁來迫使俄羅斯退兵。

戰爭疑雲持續了幾周的時間，普京終於“小不忍則亂大謀”，以“難以令人信服”的開戰理由，下令俄軍入侵烏克蘭。由於開戰理由牽強，在俄羅斯國內引起很多不滿，大批民眾上街反戰。

俄羅斯對烏克蘭開戰，西方國家與俄羅斯的關係降至冰點。西方對俄羅斯的經濟製裁，使得俄經濟惡化，加劇了俄羅斯的國內不滿度。這種不滿度或多或少影響俄軍在戰場上的表現；一旦戰爭出現長期化，俄羅斯國內的不滿度或者會影響戰局的走向。

俄軍入侵後，早已獲得西方情報、防禦性武器支持的烏克蘭並沒有潰敗，在丟失了部分領土後遲滯了俄軍的攻勢。在開戰前支持度一般的烏克蘭現政府，在開戰後成功團結了大部分的民眾（可能是因為俄軍沒能速勝，烏克蘭的“帶路黨”不敢出來迎接俄軍，怕俄軍撤退後會被清算），使得戰爭向長期化的發展。烏克蘭民眾對戰爭的忍受度也成為左右戰局走向的另一項關鍵因素。

在下篇中，我會通過這款戰略遊戲，來分析雙方的軍力對比，以及戰場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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