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6 蝴蝶效應
1935年2月12日，星期二。
下午，Lydia在學校圖書館自習。 Sarah坐在她旁邊，看到她這麽認真讀書，就問她說：在看什麽書呢？
Lydia說：在看加州地理，下星期要考試。
Sarah說：我在看數學書。我不是很明白這個知識點，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Lydia接過書，按照書中的公式在紙上畫了起來。畫著畫著，Sarah說：“這麽畫真像是蝴蝶的翅膀。”
Lydia說：“圖畫是根據書上的公式推出來的。”她照著書本念了起來：“這個叫數學的變量。一個微小的變化就能帶動一個巨大的連鎖反應。”
Sarah: “我看不如就叫蝴蝶效應吧。”
Lydia不置可否，繼續在看她的書。 過了一會兒後，她指著書上的一幅圖問Sarah:“你去過Big Sur嗎？”
"曾坐船在旁邊路過。看見那裏的燈塔很漂亮。”
“書上說那裏的海水很深很藍，風景也很優美。真想去那邊走走。”
“聽說那裏在修1號公路。通車後就可以開車去了。”
......
此時，在Big Sur對開的太平洋上空，Macon號正以巡航速度沿著海岸線向北飛行。兩個小時前，演習指揮部宣布Macon號的任務已經完成，可以返回Moffett Field的基地了。
飛艇上的官兵們的心情都很放鬆。除了需要值班的人外，其他人都在休息。他們有的在談論這次的演習，有的在談論即將到來的情人節......Jeff也加入到他們的討論中，休息區的氣氛一時活躍起來。
飛艇內部的人在歡樂得等待回家，但在飛艇上方觀察哨內的人則是冷得在發抖。此刻，觀察員Bill迎著寒風在對外麵進行例行觀察。天色已經漸漸暗淡下來，Bill發現在飛艇右前方1公裏處似乎積聚著積雨雲層，而且雲層越來越黑，體積也在膨脹。Bill連忙把這些信息報告給控製室。
收到了報告後，Wiley命令飛艇向左轉22度，試圖避開積雨雲層。
當舵手急忙操控舵盤向左轉時，控製室內的人員感到飛艇像是被一股強大氣流從側麵碰撞，整個飛艇都在顫抖。舵手甚至無法抓穩舵盤，飛艇一度失去控製。
同一時刻，總工程師David和他的助手在飛艇尾部進行例行巡查。他們突然感到重心不穩，幾乎要跌倒。趕緊找扶手扶穩後，他們發現飛艇搖晃得厲害；耳邊還傳來了氣流對飛艇的撞擊聲，甚至是在遠端飛艇外殼上麵一種令人恐懼的撕裂聲音。
David感到情況嚴重，他決定去聲音發出的地點看個究竟。他不顧飛艇還在搖晃，雙手輪流扶著支架，一步步向前挪動。走著走著，飛艇逐漸穩定下來了。正當David準備加速前進時，迎麵碰上了一層白色的霧狀氣體。
“漏氣了”，David對助手說。“趕緊回去打電話通知控製室。”
他們找到了最近的一處電話，撥打去飛艇控製室。他們在這邊等得焦急萬分，但電話那頭仍是一片忙音。
忙音的原因不是機械故障，而是因為控製室的電話被從飛艇各部門傳來的信息所擠爆了。
此時飛艇的船舵已經重新得到了控製。但從各方麵的報告分析，這次氣流的碰撞肯定給飛艇本身帶來了損傷，隻是沒有人知道損傷的嚴重性有多大。Wiley命令對飛艇進行檢查，看看損傷的情況。
3公裏外，地麵上Point Sur燈塔的守燈員也留意到了正在空中左搖右擺的Macon號飛艇。守燈員Thomas用望遠鏡來觀看。突然，他發現Macon號的尾翼開始出現異常的情況。定睛一看，隻見尾翼的上半部開始一小片一小片地脫落；幾秒鍾後，尾翼的上半部分已經蕩然無存，碎片隨風飄走。
飛艇上的人員對這個變故是一無所知。在尾部，David又多叫了幾個人來幫忙堵住漏氣的部位。但他們發現漏氣還在加劇，眾人束手無策。
David連續向控製室打電話，這次終於打通了。他報告了飛艇尾部氣囊漏氣的情況。他估計有三個氣囊內的氦氣幾乎漏光了。
控製室裏，副艇長James向Wiley報告飛艇尾部的漏氣情況。整個飛艇共有12個氦氣氣囊，現在有3個已經快要空了。這意味著飛艇損失了20%的浮力。根據水平儀器顯示，飛艇已經失去平衡，現處於20度仰角的狀態。
Wiley努力使自己從混亂中冷靜下來。他試圖從書本知識或以前的經驗中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他想起了控製飛艇飛行高度的壓艙物(Ballast)。
Wiley命令到：先把飛艇尾部的壓艙物和不必要的重物全部扔了，以減輕負擔，讓飛艇重回平衡狀態。
命令下達後，十幾噸的壓艙物（主要是消耗燃料時所產生的廢水）傾刻被倒掉；另外有很多官兵跑到了飛艇尾部，把所有能移動的重物，包括沙發、椅子、燃料桶等物件通通拋到海裏去。Jeff和幾名機械師跑到了飛艇尾部的機庫裏，試圖把一噸重的飛機抬出來扔掉....
就這樣又折騰了幾分鍾，情況並沒有得到什麽好轉，飛艇依然是在失衡狀態下飛行。但出乎意料的是，飛艇居然是在一直向上升。副艇長James不時在念著現有的高度：1800英尺、2000英尺....提醒著人們飛艇在不停地上升。
Robert說：3000英尺是氦氣的壓力高度，過了這個高度氦氣就會大量滲出氣囊。我們得想想辦法，不能讓飛艇越過3000英尺高度。
Wiley把飛艇的結構圖擺在桌麵上，問其他軍官：要有多少浮力才能支撐飛艇飛回Moffett Field?
眾人麵麵相覷。Robert算了一下後說：如果飛艇的所有氦氣氣囊都充滿，可以提供40萬磅的浮力；但飛艇本身的重量也有24萬磅重.....至少需要60%的浮力。
這時，James說：現在飛艇高度是2600英尺，離壓力高度還有400英尺。 情況已經刻不容緩了。Wiley說：那把飛艇前部儲存的氦氣也放掉15%, 看看能否讓飛艇回複平衡。
Wiley的命令被執行了，眾人都在等待著這個措施是否能讓飛艇脫險，有的人在心中默默地祈禱。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James念到3000英尺時，Robert搖了搖頭；然而飛艇的上升並沒有停止的跡象，很快就直奔4000英尺而去。飛艇到了某個高度終於不再上升了，Wiley問：現在離海平麵有多高？James: 4850英尺。眾人已經麵如死灰。
Wiley望向了控製室窗外那無邊的黑夜。Robert向他報告，說飛艇所有的氣囊都開始出現漏氣的狀況。Wiley說：讓無線電部門向外發出求救信號吧。Robert跑到隔壁的通訊室去了。
在4000英尺的高空上停留了超過10分鍾後，氦氣所產生的浮力已不能夠支撐Macon號的重量。飛艇開始了每分鍾750英尺（250米）下墜的過程。所有人都知道，Macon號幾分鍾後就要墜毀了。
Wiley長歎一聲，下令棄艇。
收到棄艇消息時，Jeff正在和幾名機械師研究怎麽把飛機扔出去。聽到棄艇後，眾人愣了一下，然後開始有條不絮地來到各個應急用品儲藏箱，領取並穿上救身衣。Jeff看到還有幾個人拿著折疊式救生筏，在緊急出口旁邊觀察外麵的情形。
得益於此前的幾次棄艇演練，飛艇上的人員都知道逃生的程序，並沒有出現什麽混亂的場景。
下降的過程是緩慢而無助的。Gordon對Jeff說：下麵不會是陸地吧，如果飛艇落在陸地上我們就慘了。
在緊急出口一直觀察著外麵情形的Lance說：放心，下麵是大海。 Gordon才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當大部分人都作好了棄艇準備時，飛艇的無線電通訊部門還在堅守崗位。他們發出了Macon號的最後一條求救信息：“飛艇墜落在Point Sur對開的海中。”
幾分鍾後，飛艇尾部已率先落入海中，而飛艇前部離海麵還有120英尺（約40米）的距離。
飛艇上的人員開始紛紛跳海。越靠近尾部，則離海平麵越近；那裏的幾個人打開緊急出口，率先跳了下去。
Jeff等人處在飛艇中部靠後的位置，他們得等到離海平麵10米以內的高度時才敢去跳。
在等待跳海的時候，Jeff看到一名年輕士兵縮在一個角落裏發抖，就去安慰他說：“不要怕，跳下去沒事的。”那人害怕地說：“外麵太黑，水又深又冷......” Jeff說：“你待在這裏會被困死的。等一下你跟著我跳，我給你作示範。” Gordon也說：“我站在你後麵，看著你跳下去。我們是戰友，不會留你獨自一人在這裏的。”幾秒鍾後，他們幾個人也先後從緊急出口跳海跳生。
在飛艇前部的控製室，Wiley看著自己的部下打開了外艙門，等到離海平麵到達安全距離時，就一個接一個地跳了下去。控製室裏的人越來越少了，到最後隻剩下Wiley一個人還留在那裏。
他望著室內的儀器，回想起這8個月來在Macon號上的點點滴滴。這時他聽到了控製室底部與海水碰撞的聲音。“是時候要走了。”Wiley回頭望了一眼掛在牆上的時鍾，時間顯示是17：40分，然後越過艙門，跳海逃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