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貓的詩與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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業餘地主出道記(8)

(2019-08-08 17:04:16) 下一個

第八回  舊樓招八方房客,小廟聚各路神仙

話說老茂聽鄰居說那些花都是罌粟花,心裏便有些緊張,就問:“那我是不是得把它們都拔掉?”鄰居說:“那怕什麽?做觀賞,誰會在乎它是毒藥?”但老茂還是有點不放心。自己還不是美國公民呢,在院子裏種上了罌粟,被政府發現了是不是會被驅逐出境。回到辦公室在網上一查,看來不是那麽危險。美國的家庭院落裏種罌粟做觀賞的情況比比皆是,而且要從罌粟植物提煉出毒品,手續非常繁雜,普通老百姓都沒有這樣的本領和耐心。最主要的原因是,在美麗之國,人民都不是刁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民,所以庭園經濟發展成毒品經濟的事基本上沒有發生,完全用不著擔心。

到八月底的那個星期,老茂迎來了第一個入住的學生山姆小叔。這山姆小叔住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征得老茂的同意用自己的費用在自己的房間裏接上了電視網線。老茂注意到他根本不怎麽到學校去,幾乎整天就窩在屋子裏看體育比賽。

第二個入住的學生就是來自特區的基本上不會中文的ABC大衛饒。大衛的父母開了一整天的車,把兒子送來了。到達的時間已經是晚上將近九點。大衛的父親自我介紹說是國內某名校的77級學生,這一介紹便拉近了與老茂夫婦的距離,因老茂夫婦都是77級。大衛的父親脾氣非常急躁,對兒子完全不講情麵,當著老茂夫婦就數落兒子,把兒子囧得腰都直不起來,弄得大衛媽非常不好意思。大衛看上去是一個精神受到父親嚴重摧殘的小年輕,不但個子瘦小得與雄壯的名字大衛難以匹配,而且整個的就是一個過慣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生活的低能兒。大衛媽拉著茂嫂千叮囑萬叮囑地希望能照顧一下大衛的生活,說寧願主動把房租提高到500刀一月。真個是

莫羨留洋少年路,須憐天下父母心。

茂嫂看大衛那受封建父權殘酷壓迫的可憐的模樣,挺心疼的,回答大衛媽說:“房租還是不會多收的,孩子在我們這裏住,我們會給與適當的照顧,有什麽問題我們會幫忙解決的。”大衛父母聽了,千謝萬謝後,帶大衛去餐館吃飯了。

租房事業就這樣慢慢開張了,業績雖不是十分漂亮,但進展還是比較順利。像大衛這樣的長期合同找到了兩個,像山姆這樣隻租一個學期的有兩個,還有兩個是大陸來的訪問學者,一個是鄧醫生,一個是劉老師。六間房間都住滿了,仍然有學生問上門來找房住。看來供不應求啊。老茂和茂嫂一合計,又花了兩個多月的業餘時間,在地下室裏建了一個廁所,然後將一樓的飯廳和陽光房稍微改造了一下,這樣就增添了兩個出租房間。從當年10月開始,屋子裏就住上了8個租客,茂嫂每個月能收到3000美刀,比她的工資還高一截。以當地的租價,老茂這樣的房子整體租最多能租個1500了不起,但這樣分8個房間租給學生能高達3000。經過與縣政府交涉,該房子的房產稅已經從接近1萬降到了不到5千,大概出租1個房間就能抵上房產稅,再用1~2個房間抵上房子的水電氣網等日常消費,其它5~6個房間的收入便可直接進入腰包,怎不教茂嫂心花怒放!“五年收回成本”,成了茂嫂日常生活中的興奮劑和日常菜肴中的生抽王。

還在買房的時候,中介人Mike就問過老茂是自住還是投資,Mike告訴過老茂說,如果是搞出租,按照政府的規定是隻能租給三個相互無關的人。老茂也到政府網站上想查閱相關規定,卻不知道這個規定藏在哪個故紙堆裏,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因此,在出租給8個房客的這個主意上,就采取“車到山前再尋路”的態度,自己對自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掙到一分算一分。

為了保證出租房高效運轉,老茂夫婦幾乎隔天下班都會到房子裏來看一眼,一方麵及時清掃掉廚房的食品垃圾,一方麵解決某些如換燈泡,緊螺絲等實際問題,並且額定在每個星期天的下午來房子裏打掃廚房,客廳,廁所和過道的衛生。雖然廚房裏已提供了2個21立升的超大冰箱,但對於8個租客來說,冰箱根本就不夠用。於是他們在過道上又增加了兩個小冰箱,這樣,大冰箱三個人共,小冰箱一人一個,八個人的位置都有了。做晚飯的時候,雖然有些擁擠,但廚房裏熱熱鬧鬧也是一番可喜的景象。大家在一起,你做一個菜,我做一個菜,說說笑笑,有滋有味,不亦說乎。八個租客中,山姆小叔和大衛饒是根本就不燒飯的。山姆小叔是經常啃老麵包喝啤酒過日子,而大衛饒恐怕連煮雞蛋和泡方便麵這樣的活都不會幹,他幾乎每頓飯都是在餐館吃。當然他們倆也是要用冰箱的。山姆的啤酒得靠冰箱來鎮,而大衛的純淨水有時也會塞進冰箱,當冷藏部分沒找到合適的位置的時候,他就將水往冰凍的閣層上塞,且經常是忘記在那裏凍成了冰疙瘩而受到茂嫂嚴肅而親切的批評。

有一天,老茂接到大衛發來的郵件,說他房間裏的燈泡黑了,希望能為他換一個新燈泡。下班後,老茂和茂嫂去敲大衛的門,裏麵沒人應。老茂隻好用備用鑰匙開了門。開門一看,我的天,這腳怎麽踏進去呀?地板上滿是餐館的食品袋和空塑料水瓶,吃餐館找下的碎錢幣也丟了一地,臭襪子短褲頭堆在門後,看樣子住進來已經兩個多月了就沒洗過衣服。席夢思上的床罩被卷進被子裏麵去了,露出席夢思光滑的花麵。茂嫂一邊收拾,一邊說:“這小孩怎麽會這麽糟糕呢?”老茂說:“看來我們得用些強迫的辦法讓他學會收拾。”茂嫂收了兩大包垃圾,並將大衛撒了一地的錢幣收拾好放在寫字台上,這時老茂也換好了燈泡。二人相對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出了門。老茂回到家裏,給大衛寫了一封郵件,告訴他說,政府在每個季度都會來對出租房進行一次檢查,請他務必整理好房間。並且恐嚇他說,如果在房子裏造成了嚴重的衛生問題將會被麵臨巨額罰款,並會中斷租房合同。但老茂的這一招對大衛來說如同悟空遇上如來,一籌莫展。等大衛放寒假他媽媽開車來接他時,還是花了老半天功夫為他打掃衛生。此是後話,按下不表。

話說這八個租客中,有一個是非裔女孩叫珍妮,租住了原來是飯廳的那間超大的房間,搬進來的時候,還自帶了一個中號的冰箱。每到周末,珍妮的房間裏可熱鬧了,又是同學,又是閨蜜,還有一大幫半姐半妹們,總是把房間擠得滿滿的。她雖然基本上不用爐子炒菜燒飯,但烤箱用得多。每天產生的垃圾是普通學生的5到10倍。茂嫂一邊清理垃圾,一邊對老茂說:“非洲文化真有他們的特色哈。”老茂說:“我們還得習慣他們的文化,可千萬不能掉到種族歧視的陷坑裏去。在美國,種族歧視是犯罪的,好像定罪等級還不輕。”老倆口正商議如何運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觀點正確對待不同種族的租客時,接到了當地一家民間組織的來信,指控老茂在出租房子的業務中涉嫌違反了州裏的住房平權法,責令老茂繳納1萬美刀的罰款。真個是

陰霾蹊蹺生寒意,霹靂果然響晴天。

欲知老茂為何犯事,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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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ee100 回複 悄悄話 厚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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