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貓的詩與畫
用詩歌講故事，用圖畫說心情
第六回 出廣告未卜房客少，試生活方知問題多
話說老茂夫婦爭分奪秒連幹數月，終於給房子賦予了新的生命，及時恢複了房子的各項功能，為的是能在八月底迎來第一批租客。其實還在七月底，老茂和茂嫂就擬定了租房中的各項方針政策，其中最重要的問題是如何做廣告。美國每個大學裏的中國學者和留學生都有自己的網站，其中就有租房論壇。老茂夫婦所在的C大學當然也不例外。因為老茂在買房子的時候主要考慮的是麵向中國學生，所以在中國留學生網上出租房廣告是他們的首選。為了獲得更廣泛的注意力，老茂在地方上的廣告網站Craigslist上也登了一則廣告，歡迎人們租住他們的房子。為了吸引更多的中國留學生，老茂還用中文試著發了一次。原想中文廣告可能會被Craigslist拒絕，但沒想到，竟然被接受了。
不知是在學校裏出的廣告起了作用還是在Craigslist上登的廣告起了作用，有一個學生的媽媽從DC找來了，在電子郵件中說兒子在這個學校讀本科已經一年了，下學期要從學校宿舍搬出來，要為兒子找好房子。這當然是中國學生的家長，因為隻有中庸之國的家長才會把兒子的事情管得如此細致，也才會為小孩租房的事情與地主產生聯係。老茂高興地回複了學生的家長，說歡迎隨時入住，並答應把房子裏最好的二樓東南角的房子留給她的兒子。三天之後便收到家長寄來的400刀押金。這個叫饒大衛的華裔小孩，將成為兼職地主老茂的第一位房客。茂嫂這個地主婆也高興得像個小姑娘似的，因為終於按計劃獲得了工資外的額外收入了。
然而在隨後一個多星期的時間裏，卻沒有出現第二個應廣告的人。真個是
入道未嚐百般苦，開門難得一片紅。
在盼著繼續有學生來應廣告的時候，茂嫂建議到這個房子裏先來生活一段時間，以考察這個房子的各項功能是否健全。茂嫂說：“一個房子就像一個人一樣，呼吸係統，消化係統，神經係統等都不能有問題。如果發現有什麽問題，趁還沒有學生搬進來的時候，抓緊時間進行搶修還來得及。否則等學生真正住進了而又發現問題了，想修也修不成。”老茂覺得茂嫂出的主意有時候並不完全是婦道之見，有時候真還很有價值。於是老倆口在8月中旬便卷起鋪蓋，柴米油煙醬醋茶地真刀真槍地到這個房子裏來生活了。
不試不知道，一試嚇一跳。開始的二三天裏都沒發現問題，到第四天，果然如茂嫂所擔心的那樣，房子出現了嚴重的便秘：三樓廁所的下水道被堵塞，茂嫂的一缸洗澡水排不下去了。老茂困惑地說：“修這三樓廁所的時候，我連樓板都鋸開了，還把那老舊的被毛發塞滿的金屬彎口都換成塑料的了。浴缸裝好以後，我也試過水的呀。”茂嫂埋怨地說：“肯定你隻是用了一兩瓢止渴的水。你試浴缸怎不多用些水呢。一輩子隻知道節省節省，不省出個麻煩事來你就不罷休。你不洗個澡，你怎麽能知道排水功能是否健全呢？”老茂說：“不要埋怨了。囉囉嗦嗦，讓人心煩。”然後又自言自語地說：“這三樓馬桶的下水肯定沒有問題，我是衝過幾次馬桶的，看來問題出在浴缸下水道與馬桶下水道的接口之前。讓我先用蛇來捅一捅試試看。”老茂讓茂嫂設法把浴缸裏的水舀到馬桶裏去，然後找來了工具，打開了浴缸的後麵的下水口，從那裏把蛇捅了進去。但捅到不到十英尺便捅不過去了。看來這招不行，得另想辦法。老茂考察了一番，覺得必須從房間裏的掛衣間裏預留的一個小門爬進馬桶後牆外的一個小空間裏去，將下水管鋸開後再想辦法。老茂費了半天勁，帶著電鋸爬到了廁所後牆的外麵，找到了浴缸下水管。那空間實在太小，很難找到下鋸子的地方。看來豎的方向是沒法鋸了，隻能鋸開橫向的一小段。折騰了一陣，擺正了位置，正要開鋸的時候，手機響了。
手機放在掛衣間的地上，老茂爬出去不容易，就叫茂嫂接一接電話。原來是一個學生來應廣告。老茂原來是不想爬進爬出，夠麻煩的。但聽說有學生來租房，馬上從腰都伸不直的空間裏爬了出來，與電話那頭的學生哈羅起來了。那學生告訴老茂說，因推遲畢業，需要找一個房間呆到聖誕節。如果行，現在就來看房。老茂馬上答應了，並與他確認了地址。
茂嫂在一旁聽到說有學生馬上就來看房，不無擔心地說：“我們這下水道都還堵在那，怎麽好讓人來看房？”老茂說：“怕什麽呢？我們二樓還有三間房間供他選呢，那二樓的廁所又沒有問題。”正說著，那學生就來敲門了。茂嫂把那叫山姆的學生迎進了屋。那山姆小叔是個老油條，一點也不挑剔，對所看到的一切都說：“好極了，好極了。”然後這不挑那不挑，偏偏選中了三樓老茂正在施工的對麵的那間房間。他完全不在乎下水道明顯地還在搶修中，隻是問了問：“這隻是一天的工作對不對？我下星期搬進來行不？”老茂遲疑了那麽三秒鍾，便說：“行。”
山姆小叔走後，茂嫂又嘮叨開了：“你這下水道要是捅不開怎麽辦？”老茂胸有成竹地說：“包在我身上，等我把它鋸開了，問題就解決了。”說著，老茂又爬了進去，卷曲在那狹小的空間裏，開始用鋼鋸鋸下水道。房子裏立即響起了刺耳的鋸金屬的聲音，弄得茂嫂都快在屋子裏呆不下去了。真個是
金屬管未斷神經欲斷，開心事沒來煩惱先來。
欲知老茂是否疏通了下水管，請聽下回分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