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貓的詩與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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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敘事詩 《激流島之殤》 第六詩章: 彌合

(2016-08-29 05:39:16) 下一個

第六詩章:彌合

19909月-19914月)

 

燁說:

 

她答應留下了,

答應得堅決沉重。

她點頭答應之後,

陰雲便離開了天空。

陽光普照著海角,

海麵上吹來了春風。

海鷗歡快地歌唱,

海浪歡快地湧動。

 

我把她帶到他的房間,

他還在歎氣咳聲。

我把她的決定告訴他,

屋子裏便暖暖融融。

他和她默默地拉著手,

臉上都有了緋紅。

我便回到了外屋,

讓他們放鬆放鬆。

 

二三千人的小島,

星期六車水馬龍。

集市上熱鬧非凡,

小生意火火紅紅。

除非是惡劣的天氣,

一般都有買賣經營。

有販賣的針頭線腦,

也有家傳的珍品古董。

 

三口之家又多了一口,

政府救濟就顯得羞澀不充。

本隻管最基本的吃喝,

消費便絕不能盲從。

我一直打著主意,

要掙點兒小錢養家用。

我邀著她一起去調查市場,

看有沒有可插針的商縫。

 

曾經去賣過雞蛋,

做生意並不陌生。

集市上也拉些家常,

多見幾麵便姐妹相稱。

全沒有大宗買賣,

都是些小本經營。

島裏麵自產自銷,

三五元也能見個笑容。

 

看見有人賣陶器,

忙上去打探行情。

這事兒好像不難,

回了家就試著動手。

拉著他配上些圖案,

集市上擺攤惑眾。

但生意非常不好,

隻好另尋活路。

 

想到了中國美食,

也許有受歡迎的品種。

從上海想到北京,

從西藏想到山東。

做鍋貼可以試試,

炸油條也不算困難,

做水餃輕車熟路,

或許炸春卷更受歡迎。

 

一激動連夜就做,

趕周末擺攤運營。

小電爐空地一放,

油鍋裏便熱氣騰騰。

Spring RollFreshlyPrepared”,

紅漆大字向顧客招手。

前後左右大聲吆喝,

一百多元收入囊中。

 

每周有百十元收入,

夠我們去超市享用。

我們仨齊心協力,

集市上成一道新景。

葷素互有搭配,

風味南北西東。

隻是集市不算大,

賣百十個就算成功。

 

做生意有盈有虧,

倒黴時責任在天公。

下雨天無人上街,

春卷就要塞進自己肚中。

整一周全吃春卷,

餐桌上一片愁容。

沒有肯定的好天氣,

切不可輕舉妄動。

 

盡管我們十分小心,

但天公發脾氣卻無準繩。

時不時打幾聲響雷,

忽然間又雲開天青。

幾回回手忙腳亂,

幾番番未能成行。

自然之人還十分得意,

趁機會嘲笑幾聲。

 

天氣變化的事兒不大,

他那脾氣的變化可令人心痛。

小木耳偶有攪鬧,

便爆發有閃電雷鳴。

桌子被突然掀翻,

窗戶玻璃被突然駕崩。

那期間的恐怖,

讓全家都膽戰心驚。

 

本以為她來之後,

他對兒子會不再在意。

但看來這一步棋沒有想好,

現在悔棋也是無用。

我得忍,

再忍一忍。

父子倆的命,

我分不出誰輕誰重。

 

小木耳呀小木耳,

媽對不住你。

我無奈給你找了個毛利奶奶,

讓她保護你這個小小的生命。

他那大大的生命讓我來控製,

不讓他隨便向你進攻。

總有一天你的血,

會到他的心上流動。

 

 

英說:

 

在島上唯一的熱鬧,

就是星期六的集圩。

人們的裝束奇奇怪怪,

展示了文化的薈萃。

我們炸的春卷,

散發出古國的香味。

那香味就是廣告,

吸引遊客前來交費。

 

除了參與經營春卷的生意,

我也在尋找打工的機會。

島上既無工業又無農業,

找穩定的工作是想入非非。

我關注著島上的報紙,

也經常留心社區的活動,

最後是一無所獲,

免不了便有愁眉。

 

她是家裏的總管,

管事情見細見微。

她還兼有一份小工,

有時候就忙得難顧首尾。

看到我想打點工,

就把這個小工讓給了我,

減輕了她一點負擔,

也是個小小的兩全其美。

 

每周有50元收入,

隻需要勞動三回。

工作非常的簡單,

做清潔,做午飯和煮咖啡。

服務對象是個神父,

一點也不會揀瘦挑肥。

放著這樣的錢不掙,

想來都覺得吃虧。

 

問題是這個島太小,

我大量的時間都在浪費。

恨不能有十個這樣的活幹著,

也不至於說自己碌碌無為。

我走又走不脫,

留又留不安。

在情愛之餘有時也會醒一醒,

醒過來便有無窮的懊喪和後悔。

 

按他原來的想法,

是大家都不要去接觸社會。

反正有政府救濟,

就清清貧貧地過這一輩。

英文也不用學,

新潮也不用追。

隻要把他那破樓修好,

他就會高呼萬歲。

 

我還是不願意受窮,

女孩子誰不愛富貴?

連巧克力酸奶都買不起,

那是怎樣的一種消費?

幾個月都吃不上一次豆腐,

更不用說什麽南北風味。

一連吃幾天春卷,

聽一聽都覺得反胃。

 

不錯,他是我的神,

他是我的宗教。

但一天24小時拜神,

神經都會拜得發脆。

幸好每周能賣一次春卷,

慘淡中有了點色彩美。

不知道這樣的生活,

多久會來一次騰飛。

 

等吧,熬吧,

再這樣呆上幾年也無所謂。

反正不出門會友,

反正無人戳脊梁背。

過一天樂一天,

知足才不會自卑。

把幻想藏匿在心的深處,

便不怕那破滅來鬼鬼祟祟。

 

 

城說:

 

她們倆都要走向市場,

我也被逼得沒了辦法。

她們倆齊心協力,

趕著我就上了架。

她們認真地做著春卷,

生意的誠信度在穩步增加。

我有時也幫忙接電線,抬油鍋,

為她們打打雜。

 

我一直都有一個願望,

就是希望她們以和諧為大。

因此上我任她們嘲笑和戲虐,

再過火再傷人我也不怕。

看到她們在一塊親熱,

我的心便樂開了花。

我似乎看見了童年的夢幻,

女兒國的根基正在發芽。

 

願她們一個是封三娘,

一個是範十一娘,

我就做好那個孟生,

使《聊齋》故事有據可查。

封三娘啊範十一娘,

範十一娘啊封三娘,

看到你們和和美美,

我孟生心中就有了家。

 

家是溫馨,是甜蜜,是美好。

家有真情,有真愛,不藏假。

家是清澈的溪水,

家是開不敗的鮮花。

 

我的要求又不算過份,

我又沒要求再來一個什麽張十二媽。

兩個人的事有什麽不好處理?

你們事實上已做得不錯了嘛。

保持這樣的三人關係挺好,

反正島民們也不懂這是一個怎樣的家。

你們倆明顯地是一對姐妹,

都把我當成丈夫就是啦。

 

做春卷成了家裏的樂趣,

大家一邊做一邊不停的說著笑話。

期間那樣的一種和諧,

清理著我心中的疙瘩。

她們都妙語連珠,

我有時也把一些話語記下。

破樓噩夢的小說,

一章一章地正在增加。

 

隻是這個小蘿卜頭,

是一個小小的入侵者。

他不在女兒國的設計中,

他來自男人世界的旮旯。

和諧社會遭到他破壞,

世外桃源容不得他喧嘩。

要讓她們倆協商個主意,

想出個辦法把他打發。

 

我完全沒有做生意的興趣,

但我也要避免和她們產生摩擦。

於是我獨自在另一邊擺了一個攤子,

豎著畫板為過客畫畫。

畫一張像開價35元,

還有人和我討價還價。

管他呢,

就是免費畫也無所謂,

幹形象思維的活兒

我勁頭還比較大。

 

天上的雲兒輕輕地飄,

海邊的風兒輕輕地刮。

姐妹倆的攤兒蒸騰騰,

我手中的筆兒刷刷刷。

 

北島,楊煉,還忙什麽呢?

舒婷,曉南,你們都在哪?

你們能不能抽一抽空,

到我們島上來,

欣賞這一幅美麗的圖畫?

 

 

畫外音:

 

幾個來自中國的年輕人,

在集市上顯得醒目。

沒人能搞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

隻知道那個男的是丈夫。

聽說古時候的中國男人,

有一個妻子還有幾個妾婦。

不知道這個男人,

是否也是一個這樣的大叔。

 

她們兩個在忙忙碌碌,

他卻能在一邊閑得住。

他一點責任都不擔當,

什麽事情都聽從女的吩咐。

不過他情緒好像不錯,

樂於看她們在市場上咋呼。

她們的買賣做得挺認真,

總要到集市完全收攤才開路。

 

聽說他們家的那個小兒子,

離開家寄養在別處。

他們養不起這個孩子嗎,

還是沒有時間提供照顧?

他們確實沒有固定收入,

但小孩都能享受國家的救助。

他們都沒有正式工作,

時間應該十分充足。

 

但事實就成了這樣,

小兒子離開了父母。

父母就住在旁邊,

兒子幼小的心靈,

卻承受著失去父母的痛苦。

 

看他們三人,

表麵上和和睦睦。

但實際上各有各的主張,

使王國籠罩著迷霧。

王國的一片天地,

容不下三歲小兒。

造就的王國如此陰暗,

黑眼睛的錯誤不可饒恕。

獨苗苗在誰家都是寶貝,

唯獨不在這紫樓顧府。

 

紫破樓之夢喲,

是噩夢。

顧王國之都喲,

是難都。

激流島上的海風喲,

做見證。

南天上的明月喲,

蒙上了一層黑布。

 

可憐的小兒啊,

你的家在何處?

可憐的母親啊,

你如何能不哭?

可恨的父親啊,

你如何有這麽窄小的腸肚?

可悲的客人啊,

你怎麽能安心在這裏居住?

 

豈不悲哉!

 

周末集市兮,笑語複,

笑語背麵兮,小兒哭,

小兒日夜兮,思父母,

父母有罪兮,誰起訴?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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