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小說】《蝶戀花》 （14）

【知青小說】《蝶戀花》 （14）

十四./王露講述戀愛

 

我與水發的戀愛，

開始於他高考失敗之後。

他懷著激動的心情在村裏過年，

為的是等喜報到手。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

他被誤認為與四人幫有牽連。

上大學的夢想再一次破滅，

想象該有多麽的難受！

 

我過完年回到村裏，

看到他還在等候。

我沒注意到他的心理變化，

沒心計地隨便出了糗。

我說縣城裏每天都有鞭炮聲，

慶祝一個個知青被錄取。

為什麽你還沒收到通知書，

究竟何年何月才能出頭？

 

那時候他的那顆心

已經非常的痛苦。

他一直擔心是他父親的問題，

沒完沒了還在追究。

他父親在林彪的問題上

是糊裏糊塗站錯了隊，

他這個完全不知情的兒子，

要為此承擔個夠。

 

我不停地安慰他說，

可能是郵遞員出了錯。

我還到公社跑了個來回，

交代郵政局要小心查收。

可後來眼看通知書

再也不可能來了，

我的心也開始忐忑不安

似掉進了萬丈深溝。

 

看到他成天愁眉不展，

我安慰的話說了無數，

為了溫暖他飽經折磨的心，

我減輕了他生活上的憂愁。

我跟他合夥吃飯，

為他洗衣和整理內務。

我沒有圖他的回報，

隻希望他能挺胸昂首。

 

過了好一陣子，

他才慢慢緩過勁來，

又重新拿起了畫筆，

在美術的天地裏漫遊。

到後來領導上調查到

他與政治沒有瓜葛，

他這才回過頭去，

把數理化複習個透。

 

他離開我去上大學，

我當然舍不得他走。

可是我這麽一個沒出息的人，

不值得讓他把心嘔。

我勸他永遠地忘記我，

隻管奔前程而去，

我說我配不上他，

隻希望能做他的一個朋友。

 

我勸他上了大學後，

想辦法去找你的母親。

“肖雪兒是個好姑娘，

各方麵都十分優秀。

她可以成為你理想的妻子，

你將來會百事無憂。”

可是他堅持要娶我，

不準我提分手。

 

“大羅山的山梁永恒，

大羅溪的溪水長流。

我對你王露的愛，

發誓是天長地久。

不羨慕花月相伴，

隻珍惜青春不朽。

為了明天的幸福，

隻是暫時兩分蓮藕。

 

“蓮是荷的果實，

藕是荷的根瘤。

荷長在我們的心裏，

讓蓮與藕朝夕相守。”

水發對我的愛，

表達在字裏行間，

我把對水發的愛，

深深地刻在心頭。

 

為了履行諾言，

他違背了大學的規定，

放假時回小羅寨

和我擺了正式的喜酒。

那時有不少大學生，

把糟糠之妻拋棄在農村，

可他還回農村與我結婚，

要和我永度春秋。

 

不久他從學校聽到消息，

知青在農村的時間不再長久。

百萬知青要返回城裏，

重新尋找生命的出口。

我們在信裏擁抱，

慶祝那個時代的結束。

不過對我個人來說，

務農並不該受到詛咒。

 

我其實熱愛農村，

勝過熱愛城市。

隻不過大勢所趨，

再呆在農村就沒有理由。

如果能回小羅寨，

蓋上一幢農家的小樓。

我願意在那裏養老，

享受那裏的山清水秀。

 

大羅溪的溪水，

浸泡過水發的憂愁。

大羅山的山梁，

見證過水發的踟躊。

與愛人的曆史在一起，

愛情會更加深厚。

讀懂愛人的過去，

愛情才會天長地久。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