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貓的詩與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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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敘事詩】《世界第一大悲劇： 竇娥冤》 （4）
閑貓改編
（四）
大街上走過了監斬大官，
劊子手提屠刀跟在後邊。
竇娥女戴枷鎖押赴刑場，
對人群呼天地高聲喊冤：
“沒來由犯王法慘遭刑憲，
刑場上叫聲屈動地驚天。
頃刻間遊魂進森羅地府，
怎不對天與地說聲埋怨？
“有日月朝與暮天空中懸，
有鬼神掌管著生死大權。
天與地本應把清濁分辨，
可怎生分不清盜蹠顏淵？
“為善的受貧窮卻更命短，
造惡的享富貴又把壽延。
天與地為什麽欺軟怕硬？
憑什麽也這般順水推船？
“地也，
你不分好與歹怎能為地？
天也，
你錯勘賢與愚枉能做天？
我竇娥蒙奇冤無處申訴，
到如今隻落得兩淚漣漣。”
劊子手催竇娥快點行走，
竇娥被推搡得左側右偏。
不忍心讓婆婆悲痛欲絕，
恨不得走後街免遭撞見。
可婆婆早已經來到眼前，
叫一聲“媳婦兒”柔腸猶斷。
竇娥女對婆婆陳明事理，
“可恨那張驢兒毒辣陰險。
“他指望藥死您將我霸占，
卻不想他親爹慘死眼前。
怕婆婆受不了毒刑拷打，
我屈招赴法場命送黃泉。
“婆婆啊，
念竇娥伏侍您這麽多年，
遇時節去墳上燒些紙錢。
有剩飯便留著半碗予我，
隻當把您亡化的親兒思念。”
劊子手大聲道“時辰已到，
老婆子快靠後我要開斬。”
劊子手將屠刀高高舉起，
竇娥女突然間叫一聲：“慢！”
監斬官問竇娥有何要求，
竇娥道：“我要發三樁誓言。
先給我一淨席讓我站立，
旗槍上再掛上丈二白練。”
監斬官爽快道：“此事不難。
就依你一淨席並一白練。
卻不知該二物有何用途，
還須得道明白免留疑團。”
“若是我竇娥女蒙受大冤，
刀過後淨席上滴血不沾。
一腔血熱蒸蒸朝天飛去，
直染得白練兒變成紅練。”
劊子手卻不信竇娥之誓：
“自古來頭顱落血留荒原。
臨死前也不許胡說八道，
我洗耳恭聽你下一誓言。”
“若是我竇娥女蒙受大冤，
無頭屍無需要讓人埋掩。
頃刻間天降下三尺大雪，
將我屍覆蓋上六棱冰團。”
監斬官劊子手連連搖頭，
“你竇娥自顧自口說狂言。
此時間正當那三伏天道，
便有冤難招來雪花半片！”
竇娥女笑他們隻知殺人，
卻不知五月霜悲情鄒衍。
“六月裏暑氣蒸天下太平，
六月裏雪花飄千古奇冤。
“我竇娥一腔怨朝天噴發，
定感出六棱花滾滾似綿。
蓋著我無頭屍免受嘲弄，
要甚麽素車送古陌荒阡。
“若是我竇娥女蒙受大冤，
從今後這楚州亢旱三年。
花不開草不長人皆逃荒，
這楚州將變成地上陰間。”
言未畢監斬官連說：“打嘴！
楚州地魚米鄉何來大旱？”
竇娥女冷笑道：“你等著瞧，
楚州地無王法但有皇天。
“須知道皇天也肯從人願，
三年旱也隻為孝婦有冤。
到如今輪到你楚州山陽，
都因我蒙奇冤有口難辯。”
監斬官立起身欲待分辯，
突然間陰風起烏雲遮天。
劊子手打寒顫抖抖索索，
寒風中竇娥女昂首高喊：
“三樁兒誓言我已明題遍，
浮雲陰悲風旋為應我願。
六月雪三年旱接踵而至，
要把我竇娥這屈死魂顯。”
監斬官將令牌朝地一擲，
刀起處人頭落血飛白練。
天公泣風怒吼雪花飛舞，
冷颼颼悲戚戚茫茫一片。
監斬官劊子手目瞪口呆，
三樁願頭兩樁都已應驗。
頭顱落血飛天冤深似海，
六月天降大雪冤大無邊。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