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良的發妻於鳳至:一轉身,便是一輩子…
為了他,用了前半生隱忍,後半生等待的這個美麗女子,張學良的發妻 — 於鳳至,可又有多少人是把她和張學良放在一起的。
看過一篇文章,認為於鳳至用了一輩子的時間等了一段無望的感情,是因為被舊禮教畫地為牢。她為了愛著張學良,一再得退讓隱忍,不過是囿於舊道德不得已而恪守的所謂婦道。
有段大概少為人知的往事,西安事變後,於鳳至陪著張學良被軟禁在奉化溪口。當時,原憲兵三團團長蔣孝先的妻子袁靜芝也住在溪口。蔣孝先是蔣介石的堂侄,在西安事變裏被張學良的部下誤殺了。
袁靜芝在丈夫去世後,失了依靠,成了門前冷落的寡婦,心存怨懟。得知張學良就在附近,便生了暗殺的念頭,要替丈夫報仇。
她先是披麻戴孝,在雪竇寺的大雄寶殿裏焚香祭夫。等附近散步的張學良和於鳳至聞訊前來拜祭的時候,意圖拔槍暗殺。不想千鈞一發之時,於鳳至腳下一軟,撲在了袁靜芝的身上,搶掏不出來,又引了人注意,隻得作罷。
之後,袁靜芝了解到張學良每天黃昏都會和於鳳至離開住所出來散步,便與眾幫手合計,再次設下埋伏,要在林中射殺張學良。第一發子彈打偏時,於鳳至已經上身擋在了張學良的麵前,嗬斥:“我是漢卿的妻子,如果你一定要認定漢卿是你的殺夫仇人,那就讓我代他一死。”
這樣的女子,這樣的作為,怎麽能說她隻是困於舊禮教、舊道德的不得已呢。這是要把一個人怎樣放在心上,才能視為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
張學良也曾經心存感激,說她是這世間最好的妻子。那又如何呢,你卻讓她為你受盡委屈,孤寂半生。
— 左為於鳳至,右為張幼儀
之於婚姻的不幸,於鳳至和徐誌摩的發妻張幼儀太過相似,同是出身大家,有容貌有才情;同是長輩做主的婚姻,卻被丈夫嫌棄,張學良喚於鳳至為“大姐”,而張幼儀被徐誌摩視為“鄉婦”;她們一樣賢惠大度,在夫家極被尊重,可偏偏就是不得丈夫歡心;在離婚後,又都憑著自己的行商的天份,在國外成就了一番事業。
看她們倆人中年的舊照片,張幼儀臉上有一種堅毅果敢;可於鳳至卻透著一份溫柔感性。也許,這就是之所以造成她們最終歸處的天差地別的原因所在吧。
從新婚起,徐誌摩就對張幼儀不理不睬,為了林徽因屢次提出離婚,這樣的冷情冷意漸漸讓張幼儀也厭煩了,最後成全了徐誌摩。雖離了婚,卻也給自己開了另外一扇門。人生過半終是與中意的人攜手,有了個圓滿的結局。
在張學良晚年的回憶錄裏,說他並不情願與於鳳至這包辦的婚姻,婚後日子說不上美滿,但也還是過下來了。但對於鳳至而言,在婚姻之初他們卻是有一段美好的時光的,可也正是她以為的曾經的幸福美滿,琴瑟和諧把她推上了一條不歸路。
於鳳至一生做事的出發點都是為張學良著想。丈夫在外麵花心風流,她以為隻要她隱忍等待,他最終會停留在她身旁;陪丈夫輾轉幽禁於四處,看丈夫日日落寞寡歡,她心急如焚、抑鬱難安,反而患了重病;最後決定遠走美國治病,隻是因了丈夫的一句話,要給他留一條後路。
而她這一離開,隻是真切得詮釋了一句話:一轉身,便是一輩子…
之後在美國,她主動放棄婚姻,也隻是要讓丈夫免於左右為難。從此孤身一人,荒廢了半輩子在回到他身邊的願望裏,再不得見歡顏。連“生前不能相伴,願死後可以同衾”這樣卑微的願望都不得實現。
於鳳至的悲哀隻是把一腔的愛戀投注到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身上。
對張學良的曆史功過不予評說,有人說,隻作為一個丈夫而言,便想起聊齋裏的一句話“有夫若此,不如為娼”。到了老年,張學良終於可以到於鳳至的墓前來見她,卻留了這麽句話:
“平生無所憾,唯一好女人”。
這不過是被身邊的女子們慣壞的一個男人。如果不是一場政變帶來的這幾十年的幽禁,難說趙四小姐是不是另一個於鳳至…
若說因果報應,用大半生的自由換了這麽句自我得意的話,是不是真的值得?
若愛,請珍惜。不愛,請徹底。等待,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好的男人,他身上再耀眼的光環也隻是用來遠觀與敬仰的,若是得她真心,懂得好好收藏,妥為安放,免她驚,免她苦,免她四下流離,無枝可依,才值得把一顆心好好托付。
<轉載 2014-07-20 Hello海歸網>
於鳳至:癡情總被無情傷
人說這樣讚揚張學良和趙四小姐的愛情:“如果說,20世紀除了戰爭之外還曾留下玫瑰的話,那麽,“少帥”張學良與“趙四小姐”趙一荻無疑是其中最絢麗的一對。”而我一直不讚同,雖然我知道趙四小姐跟著張學良無名無分的生活了大半輩子,吃了不少苦。但在1964年7月4號,他們終於結成連理。雖然這一天來有些晚,但總歸是來了。並且,這一輩子,他們都一直在一起,相互陪伴。而另一個為了少帥付出了一生的女人呢?終其一生都是在盼望中絕望,說到底,癡情總是要被無情傷啊。
她是張學良的發妻於鳳至。半個多世紀,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她一直期盼著和少帥的重逢,隻是,人生自是長恨水長東,直到 1990年3月20號,93歲的她孤獨地長眠在洛杉磯比弗利山玫瑰公墓的黑色大理石下,這個願望始終沒有實現。曾經,我以為,一個女人婚姻幸福與否,是出身、教育程度以及外貌、性格的綜合作用,可是現在,我覺得,或許婚姻幸福是件太憑運氣的事,愛情從來就不平等,你的寬容知禮就是比不上她的巧笑倩兮,你的才華橫溢就是敵不過她的嬌嗔癡嗲,又或者,僅僅是陰差陽錯的變故,你依舊與他失之交臂。不然,苦等了張學良50年的於鳳至又何至淒涼得讓人心疼?
張學良與餘鳳至的結婚照
她不是不夠好看。照片上的她古典而美麗,即便與宋家三姐妹站在一起氣質也是出挑的好,在高爾夫球場揮杆時纖瘦而優雅,穿著時髦的貂皮大衣和少帥十指緊扣行走街頭更是一對璧人,連見過無數美人的皇弟愛新覺羅·溥傑也讚歎她美得猶如一枝雨後荷塘裏盛開的蓮,縱然一定要把她與小她14歲的趙四相比也是各有千秋,一個勝在從容優雅,一個美在輕靈俊秀。
她也並非出身低微的高攀。她是張作霖欽定的兒媳,東北王未發跡時深得她的父親、富商於文鬥的照顧,自負的張作霖許下心願,得勢後他的兒子一定要娶被算命先生批為“福祿深厚,乃是鳳命”的於家女兒,甚至不惜許諾:張學良永不納妾。她還認了宋美齡的母親做幹媽,被視為宋家的第四個女兒,如果說宋美齡是第一夫人,那麽當年的她不過是在一人之下。她一點都不缺少才情。與十四歲便流連舞場而後離家私奔的趙四不同,她五歲入私塾,十六歲考入並最終以優異成績畢業於奉天女子師範學校,嫁入張家後,她主動到東北大學南校*****旁聽。
張學良的筆墨也屬上乘了,在她麵前卻自歎不如,晚年,少帥依然記得第一次帶兵打仗時她為他寫的小詞:“惡臥嬌兒啼更漏,清秋冷月白如晝。淚雙流,人窮瘦,北望天涯揾紅袖。鴛枕上風波驟,漫天驚怕怎受。祈告蒼天護佑,征人應如舊。”他們也有過美好的歲月,他和她共同賞玩徐渭的《葡萄圖》、(葡萄圖)陳洪綬的《蓮花鴛鴦圖》(陳洪綬的《蓮花鴛鴦圖》)以及石濤、任伯年的書畫真跡,她留印“鸞翔鑒賞”、“古翔樓”,因為她字“翔舟”,是東北著名的才女。(張學良 宋靄齡 於鳳至 宋美齡 蔣介石)
她處事足夠得體熨帖。張作霖去世後第一個大年初一,夫婦倆正裝肅立,在遺像前拜年默哀,她一一給各位姨娘行禮,希望體諒少帥的難處,像往年一樣,她組織全家聚會,給弟妹壓歲錢,還打破沉悶放了鞭炮。可是,誰又知道,這得體的前一晚,夫妻倆執手痛哭,她對他說:“漢卿,千萬克製,別倒下!”
她的大度少有人妻能及。有一天,一個中學還沒念完的十五歲女孩跑到她麵前跪下,求她收留,女孩保證不要名分,隻希望做少帥的女秘書。周圍一片反對,說這樣一個愛玩的女孩待在少帥身邊不會有什麽好事。但她還是心軟了,覺得女孩這麽小就和家裏斷了關係,往後怎麽辦呢?她答應女孩留下做女秘書,還告訴會計工資從優,甚至自己出錢給女孩買了房子。沒有她的成全,趙四成不了傳奇。
她懂他的悲喜。在他被軟禁的頭幾年,她一直陪伴在他的身邊,那時的光陰有多痛苦,她從來沒有說,但她卻患上乳癌,如果不是心情鬱結,何以得這樣的病?她心疼他不能自由,看著一個在戰場上拚殺的軍人,日複一日落寞地被關在小屋裏唱《四郎探母》,原本不該屬於他的哀傷,卻在他的唱詞裏流轉,他擊節:我好比籠中鳥,有翅難飛……
她焦灼、痛苦,又無能為力,最終大病。少帥說:你不如去美國看病,也為我的自由向世界呼籲。如此,她才答應暫時離開。想不到的是,這個“暫時”竟然成了“永遠”。
她總是記得他對她的好。生第四個孩子時,她大出血生命垂危,家裏人 擔心萬一出了意外,三個年幼的孩子無人照顧,提出讓她的侄女嫁給少帥。當時,少帥說:“我現在娶別的女人過門不是催她早死嗎?即使她真的不行了也要她同意我才能答應。”雖然他自詡風流到處留情,但對待結發妻子,依然有份特別的義氣和眷顧。她奇跡般地痊愈後,從此用盡全力地對他好。
張學良與於鳳至在運動會上
但是,這些又怎麽樣呢?即便她那麽好,命運也沒有對她特別優待。初到美國,她經曆了化療和兩次大規模的胸外科手術,不僅頭發掉光而且左乳摘除,我想她真的是個太堅強的女子,硬是闖了過來。在生活的掙紮中,學外語、學炒股,投資房地產,照顧孩子的學習和生活,規劃著和少帥的未來。
不料,她等來的卻是一紙離婚協議書。
張學良去台灣後信仰基督教並接受洗禮。根據基督教教規,已婚男人隻準有一位夫人。宋美齡於是抓住了這一點,用政治手腕脅迫張學良同於鳳至離婚,好斷絕張學良在美國的“後路”。於鳳至對張學良是有大功的,離婚張學良實在於心不忍;另一方麵他又篤信基督,與趙四小姐幾十年相濡以沫,苦甘備嚐。思前想後,張學良左右為難。(張學良和趙四小姐)
身在美國的於鳳至知道這一情況後,提筆致信四小姐:
妹慧鑒:
時間過得真快,自從1940年我赴美醫治乳癌,已經廿餘年不曾見麵,真是隔海翹首,天各一方!
記得是1928年秋天,在天津《大公報》上看到你父親因你和漢卿到奉天而發表的《啟事》,聲稱與你斷絕父女關係。
那時雖然我與你還不相認,但卻有耳聞。你是位聰明果斷,知書達理的賢慧女子。你住進北陵後,潛心學業,在漢卿宣布東北易幟時,你成了他有力的助手。為了家庭和睦,你深明大義,甚至同意漢卿所提出的苛刻條件:不給你以夫人名義,對外以秘書稱謂。從那時開始,你在你父親和公眾輿論的壓力下,表現出超人的堅貞和顧全大局的心胸,這都成為我們日後真誠相處的基礎與紐帶!
- 左:十六歲的趙四;中:在舞場裏與張學良一見鍾情的趙四;右:陪伴張學良度過幽禁歲月的趙四
你我第一次見麵,是1929年的冬天。我記得,那天沈陽大雪紛飛,我是從漢卿的言語上偶爾流露中得知你已產下一子,這本來是件喜事。但是我聽說你為閭琳的降生而憂慮。因為你和漢卿並無夫妻名分,由你本人撫養嬰兒實在是件很困難的事情。我在你臨產以前,就為你備下了乳粉與乳嬰的衣物。那時我不想到北陵探望,令你難為情。我思來想去,決定還是親自到北陵看你。我冒著鵝毛大雪,帶著蔣媽趕到你的住處,見了麵我才知道你不僅是位聰明賢慧的妹妹,還是位美麗溫柔的女子。當你聽我說把孩子抱回大帥府,由我代你撫養時,你感動得嘴唇哆嗦,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你叫一聲:“大姐!”就抱住我失聲地哭了起來……
漢卿後來被囚於奉化,你已經由上海轉香港。我非常理解你的處境,你和閭琳暫避香港完全是出於不得已!經我據理力爭,宋美齡和蔣介石被迫同意我去奉化陪獄。嗣後,我隨漢卿轉輾了許多地方。轉眼就是三年,妹,我隻陪了漢卿3年,可是你卻在牢中陪他20多年。你的意誌是一般女人所不能相比的……
妹,回首逝去的歲月,漢卿對於我的敬重,對我的真情都是難以忘懷的。他為了尊重我,始終不肯給你以應得的名義……閭瑛和鵬飛帶回了漢卿的信,他在信中談及他在受洗時不能同時有兩個妻子。我聽後十分理解,事實上20多年的患難生活,你早已成為了漢卿最真摯的知己和伴侶了,我對你的忠貞表示敬佩……
現在我正式提出:為了尊重你和漢卿多年的患難深情,我同意與張學良解除婚姻關係,並且真誠地祝你們知己締盟,偕老百年!
因為深愛著張學良,不忍他痛苦,於鳳至無奈之下在離婚協議書上簽了字。從此,他成了別人的丈夫。
但是,她一生的簽名,始終是“張於鳳至”。後半生陪伴她的不過是他曾經給她寫過的一首小詩:卿名鳳至不一般,鳳至落到鳳凰山,深山古刹多梵語,別有天地非人間。癡情不過如此,一首詩,足以聊以此生。
但生命中的劫難依舊一個又一個接踵而至。四個孩子中,小兒子最早因病夭折。二戰時,二兒子在炮火中精神失常,在去找爸爸的路途中,死於台灣的精神病院。她視如珍寶的孩子一個個離去,她早已痛徹心扉,然而,在一次飆車中,她愈加珍愛的大兒子也撞成了植物人,不久離她而去。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慟,她是嚐遍了。晚年,她身邊隻有大女兒張閭瑛夫婦陪伴。
唯一的補償是,她的投資越來越成功,她的地產投資都是在別人想不到的地方賺錢,她也炒股,同樣成績斐然,她成了洛杉磯華人圈的驕傲,可是,對於一個孤寂的老婦人,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她把兩處別墅都按當年北京順城王府家裏的居住式樣裝飾起來,自己住一處,另一處留給張學良和趙四。
她一直等他到93歲。
她墓碑上的名字是:鳳至·張。在她心裏,他永遠是她的丈夫,她吩咐在她的墓旁留個空穴給少帥,希望在另一個世界相伴。可是,趙四也在夏威夷神殿穀墓園自己的墓旁留了個空穴,兩個女人無聲地給少帥出了道非此即彼的選擇題。最終,就像生前的選擇一樣,少帥在夏威夷長眠。他欠她的太多,再欠一次又何妨呢?
鳳至·張,成為她此生的一個夢。有人說,是封建婚姻害了她,她和少帥之間沒有愛情。所以注定了悲劇的命運。也許對吧,不是她好,就一定要愛她,但她足以讓我這個看客心生憐憫。我佩服她,心疼她。她各方麵都如此出色,最挑剔的傳記都對她沒有半句微詞,最苛刻的旁觀者都說不出她的不是,可她為什麽卻是落得如此歸宿呢?
她會後悔嗎?後悔在某個隔著煙塵的午後收留了那個跪地哭求的女孩,自己的家庭從此再不完整;後悔當年陰差陽錯地離開西安,沒有力阻少帥陪蔣介石去南京,挽救他於大半生的監禁;後悔曾經要求趙四在她患病期間照顧少帥,成全了別人的曠世奇戀,自己卻孤老終生;後悔自己的矜持寬容大度,獨自斟飲孤獨與思念的苦酒,與其在曆史中展覽百年,實在不如伏在他肩頭結結實實地痛哭一晚!
也許就是她太好了,所以少帥才會評價她:“她是最好的夫人”,這句話,看似褒獎,但對於她而言,多麽冰冷。她隻是一個夫人,好像一個職位。要說感情,有的,也隻有尊重和感謝吧,所以他最後也沒有選擇她。
到底還是辜負了!我們總是辜負最愛我們的人,我們總是習慣性地忽略對我們最好的人,因為我們心裏清楚,傷害她們的代價最小,她們的度量因愛而寬廣,永遠會不計前嫌地原諒,設身處地地體諒,所有的苦澀,她們情願一個人扛。所以我們在他們寬廣的愛中自由徜徉,不知底線。有一天,這個任由你任性的人消失不見時,你會不會若有所失?你會不會恍然大悟?
若愛,請珍惜。不愛,請徹底。等待,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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