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反思——雲端相聚

這個長周末是美國的國殤節。往年這個時候美國人都會利用長周末放假全家外出旅遊和邀上三五好友一起外出踏青賞花，亦或是在家聚會吃烤肉喝酒侃大山。總之會尋找點樂子來讓勞累疲憊的身軀放鬆一下，借此緩解工作生活的壓力。

 

但今年卻是不一樣，隻因政府三令五申禁止外出群聚，必須保持社交距離。加上許多航空公司斷航，原訂的機票也早已取消。最可憐的是那些滯留在美國的小留學生們，從三月學校開閉開始，他們就盯著航班信息，訂購的機票因為航班斷航原因被取消，機票價格也是一天一個飛躍，直航的票價據說是漲到了10萬人民幣，中轉5萬人民幣一張票，而且還一票難求。更糟心的是：目前還有100萬留學生滯留在美國無法回國，對於這些人來說，可能真的要失望了，原定在5月底結束的五個一政策再次延期到了10月，這也就意味著10月前，還真是沒有飛機回國。

 

不能回國，不能到別處旅遊，也不能隨意遊玩，更不能聚眾聚會。諸多種種不能不能的，所以大家隻好以家庭聯誼為單位，獨門獨戶關起門來過節了。當然也有耐不住寂寞的，傾巢而出，不管不顧地擁擠在海灘、餐館、遊泳池裏，那狀觀場麵如同煮了一大鍋餃子，人頭攢動，好不熱鬧。致於什麽叫新冠病毒會人傳人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這麽美膩的陽光和美食不可辜負自己，暫且讓這宅家幾月的油燜身體享受一下清新的空氣吧。

 

包括川普大人，在這個長周末也按耐不住手癢癢，穿上白球衣，帶上白球帽，邀上球友一行浩浩蕩蕩地去打高爾夫球了。而且見到老球迷一高興就忘了社交距離，親密無間地握住了對方的手。盡管他老人家是總統，但也是一個愛玩的老玩童，玩得不亦樂乎時，也會忘了病毒的瘋狂了。畢竟他也是凡人肉身，人們還是多一點包容心待他吧，不要總是抓住他老人家個性十足的言語就要把他的種種好處清零。

 

更瘋狂的還是加州的怪咖富豪馬斯克。上周，他突然挑戰加州州長的宅家令與停工停產禁令，揚言若不讓他的工廠立即複工，他就搬到其他州去。要知道他可是人類上太空的先鋒、電動汽車的權威、難相處的自由意誌主義者。他這一嚷嚷，川普就讓加州讓他開門複工。而美國奧克拉荷馬州約75英尺(約23米/7層樓)高的地標性雕像Golden Driller被改造成特斯拉CEO馬斯克的形象，以吸引他在該州開設新工廠。

 

不過加州的居民們還是聽州政府的意見和建議的。外出時盡量避免紮堆，遵守一定的社交距離。各家各戶都在公園規定的白色園圈內活動。

 

也有餐廳發明了汽車輪胎碰碰桌子。為了讓客人們維持安全的社交距離，要求到餐廳用餐的顧客都需要套上裝有橡皮圈和輪子的移動式餐桌。這樣既可以保持社交距離，還可以走動和聊天兩不耽誤。

 

相反，繼Twitter 宣布他們公司的員工可以永久在家上班後，臉書的小紮也宣布他們公司將來也會推出遠程在家工作的方式，隻是如果不住在灣區的員工工資會相對減少。我想，這樣的上班趨勢勢必會讓灣區的房價下跌，人人都蹲家裏，人與人交往將變得越來越簡單了。隨之而來的輕便舒適的居家服套裝應該會供不應求了，汽車行將要改換成健身器材有限公司了。市場經濟體製大洗牌的局勢在所難免了。

 

每年的國殤節，我們教會都有國殤節千人以上的特會活動。而今年也隻能分散在家在線觀看了，大家都在統一的時間在Zoom 上相聚。三個月了，周周的弟兄姐妹們的各種聚會也都是在Zoom上相聚，大家通過視頻相互讀經互訴衷腸，這種聚會，我稱之為“雲端相聚”。現在美國大多數公司和組織想必都是這種雲端聚會的形式進行交流開會發布信息了。隻是常常當我開門時，會看到門口有一個小袋子，看到裏麵的靈糧書報，我就知道是我們教會的弟兄來過，心裏就會有一種溫暖和安全感。但也會夾著一種莫名的惆悵，期待能夠恢複正常的教會生活，思念那每周一次的相聚。也時也會收到快遞小哥的放在門口的包裹，也是隻見物不見人影。

 

這樣一來，感覺這個世界一下子變得安靜了下來，把人的空間歸還給了大自然，把大自然歸還給了野生動物們。

 

想起梭羅在”瓦爾登湖”的一段話：

“大多數人，在我看來，並不關愛自然。隻要可以生存，他們會為了一杯朗姆酒出賣他們所享有的那一份自然之美。感謝上帝，人們還無法飛翔，因而也就無法像糟蹋大地一樣糟蹋天空，在天空那一端我們暫時是安全的。”

是呀！人類為了生存，為了毫無節製地享受大自然的饋贈，已經把大自然剝奪得千瘡百孔了，如果我們人類能夠放下許多東西，讓希望接近自然並與自然融合，這個大自然是不是會變得更富有呢？

 

最近宅在家裏，我常常會在日落黃昏時，坐在門前的院子裏，看那金色的太陽把山坡映得一片金黃，漫漫地從地平線上退下來，天和地就變成了一種暗淡的橙色。因為加州雨季已經過去，山坡上的草不知何時就由綠變成了枯黃，在這晚霞裏更顯得蒼涼粗曠，如同一座被隔絕的孤島，沒有人煙，隻有歸巢的鳥兒飛過。這時候，我就想起梭羅一個人住在寂靜的瓦爾登湖的日子。他的渴望、衝突、失望和自我調整，以及調整過後再次渴望的複雜的心路曆程，幾經循環，直到最終實現為止。他認為“大多數的奢侈品，大部分的所謂生活的舒適，非但沒有必要，而且對人類進步大有妨礙”。

梭羅在想象中下田園，並親自耕耘。在耕耘中認識到，“生也好，死也好，我們僅僅追求現實”，現實才是生活所應該追求的全部。

 

盡管梭羅追求一種完美的隱居生活，但他在《訪客》中說：“我也跟大多數人一樣喜愛交際，任何精神旺盛的人來時，我一定像吸血的水蛭似的，緊緊吸住他不放。”他與漁民、獵戶、詩人和哲學家來往，一起交換生活的意見，因為他認為來到這個森林的人，都是“朝聖者”。

 

最後他在《結語》中說：“不必給我愛，不必給我錢，不必給我名譽，給我真理吧！我們身體內的生命像活動的水，新奇的事物正在無窮無盡地注入這個世界來，而我們卻忍受著不可思議的愚蠢。”

 

人類的生活或許會從這次的全球停擺開始，由繁雜喧囂變成平淡簡單了吧？但願我們每個人都能放下某些事情，走進自然，返璞歸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