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玄貓鎮宅
(圖片來自網絡)
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打開手機一看,羽毛球群又陸續有球友和家屬測出了陽性。屈指一算,我們這次聚餐中招的已達八人之多。人多勢眾,有難同當,就讓我們隔屏為緣分幹杯吧!
我感覺不那麽難受了,咳嗽也明顯減少,看著爸爸至今還沒被拉下水,我對這個病毒的評價也越來越低,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小灰的鼻子似乎有一點潮濕,但它如果感冒的話鼻子會像漏水的龍頭一樣,它應該沒事的。
大黑來了。不知是不是因為昨晚被轟出去睡覺的緣故,它進來就追著小灰滿屋咬, 我剛平息完暴亂躺回床上,就聽到床腳傳來“唰唰唰唰”的抓撓聲,這是大黑催我起床喂早餐的慣用伎倆,如果我繼續賴床不起,它就有可能讓手段升級了。
“大黑,別抓!讓媽媽再躺一小會。”我心存僥幸地說。
我突然聞到一股臊臭味,抬頭一看,媽呀!這家夥正站在轉椅上翹著屁股,一股黃黃的尿液向椅背噴射而出。“你這壞蛋!就知道你要耍這流氓手段!”我飛身而起,抱著尿了半截的大黑向浴室跑去,那些黃色的液體淅淅瀝瀝地撒在地板和瓷磚上,但這總比灑在椅子上容易清理多了。
我打開房門,把臭烘烘的椅子和大黑都推了出去,我氣急敗壞地喊道:“爸爸,大黑又尿了!快給我水桶,拖把,除臭劑,手套,還有......整包廚房用的厚紙,還有消毒濕巾!”
我這麽緊張不是小題大做,大黑的尿非常恐怖,它好像是用特殊配方製作出來的,無論用水,用堿液,用除臭劑反複多次都無法清除,那股惡臭不斷蒸騰而起,繞梁三日,多大的風也吹之不散。最令我崩潰的一次是大黑為發泄不滿而在一個新床墊上連尿了四泡,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除去了黃色的尿跡,但那股惡臭根本無法清除。最後請專業的床墊清潔公司用了專門的貓尿清潔劑,前後用高壓蒸汽蒸洗了兩次,你猜怎麽著,那味道還是婷婷嫋嫋地繚繞不去。
我真的服氣了,我不得不對這個大黑起了敬佩之心。貓的尿液不單是排泄物,還是用來劃地盤的生物武器,大黑的尿液真可謂極品啊,其價值堪比全世界隻有十瓶的皇家尊嚴一號香水。如果貓尿都象小灰的那樣清淡無味,那劃地盤就變成了豆腐渣工程,一場雨就可以把你的國境線化為烏有了。
童年的烙印會打在人的身上,同樣也會打在貓的身上。小灰和大黑的原生家庭太不一樣了。小灰是育種者用標準流程生產出來的世代家貓,它有父母作為學習的榜樣,受過貓沙盆的訓練,與人類生活的融合度很高,而大黑小時候卻是個流浪貓,它兩三個月大時在一個餐廳裏覓食而被人帶回了家裏。沒有人知道它是世代的野貓,還是因為毛色被原主人遺棄了。大黑幼時過著沒有規矩隨地便溺的流浪生活,這個壞習慣要糾正可不是那麽容易的。
我帶大黑看了獸醫,吃藥打針治療它尿血的毛病,隻吃專門控製泌尿係統問題的貓糧,添置一貓一個廁所,保持貓沙幹淨,但它好一陣壞一陣,冷不防又會搞出這種惡作劇,我的耐心受到了史無前例的考驗,我真的快崩潰了!我曾經把大門對它關上,把它的小床和飯盆都搬到了涼台上。
這樣的日子過了四天我終於堅持不住了,大黑蹲在落地玻璃窗外,兩隻圓圓的黃眼睛一直盯著我看,它一副無辜的樣子,完全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被拒之門外。跟一隻貓鬥氣是沒有意義的,既然下不了手扔掉,那就饒了它吧,小灰能做到的我還做不到嗎?唉,苦命啊,看來我命中注定要伺候這個大尿精了。
大黑的尿是把雙刃劍,害苦了我的同時,卻讓小灰受益不淺。在大黑被收養之前,鄰家的幾隻肥貓輪番上門來欺負小灰,有次睡到半夜我還被走廊裏一串鬼哭狼嚎的追殺聲驚醒,隻見飯碗水碗乒乒乓乓滾了一地,而小灰正被一隻入屋行凶的肥貓按在地上磨擦......
所謂玄貓鎮宅,這用在大黑身上再合適不過了。大黑擁有重達九公斤的巨大體型,他的野貓祖先如果沒有這個強大基因恐怕早就被淘汰了。這隻玄貓來家後首先把國境線重新標注(不知是否和政府注冊的地形吻合),欺負小灰的鄰貓再也不敢越雷池半步了,唯一一次有隻虎皮貓可能感冒了鼻子不靈,或者膽子實在太大,它竟越過國境線出現在我家玻璃窗外。
“臥槽,你鼻子壞了啊!”大黑一定罵了髒話,小時候和街上小混混的交道不是白打的。它“嗖”的一下跳上窗台搶占居高臨下的有利地形,兩隻貓對峙起來。
大黑是在五六個月大的時候被我收養的,因為從餐廳撿到它的人又要把它扔掉。大黑一直是個啞巴,從來沒發出過任何聲音。這一點我很好解釋,因為“喵”這種叫聲是貓和人類交流專用的,流浪孤兒小黑又怎麽會懂呢?讓我驚異的是,窗台上的大黑突然對虎皮貓發力了,它不知從哪個部位發出了一種非常響亮非常奇特的聲音,其威懾力和警笛一樣震撼。一陣騷亂過後,大黑直撲下去,小灰尾隨助陣,三隻貓一路嚎叫著跑遠了......
等大黑和小灰高高興興地班師回朝時,這哥倆看上去就和人類的兄弟沒有兩樣,不論在家怎樣打架,一定團結對外共抗來敵。
此後我再也沒見過其他貓的影子,至於鄰居能否看到我家灰灰黑黑的影子呢,我也很想知道。
在小灰的言傳身教下,大黑終於能從發出短促的一個尖細的小聲音到如今像貓一樣“喵”了,不過它的聲音和大肚囊不相配,竟然是個男高音,後來我想帕瓦羅蒂也有大肚子,也是男高音,我就釋然了。
爸爸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布麵轉椅洗得瓤都快露出來了。至少這個物件可以搬到太陽下暴曬,比床墊好處理多了。肇事者大黑好像沒事人一樣在院子裏曬太陽,屁股上挨的兩巴掌是不是又白打了?看看哥哥小灰,天生就講文明、懂禮貌,一家子兄弟怎麽就那麽不一樣呢!
我的房間飄蕩著一股淡淡的臊味,我挺安慰的,我並沒有失去嗅覺,我還想去咬大黑兩口,看看我的味覺失去沒有。
話講回來,收養流浪貓事多些,卻也多了不少樂趣.
我的阿P以前也是野貓(估計還是十八代那種),在我家十幾年也沒完全如幾世家貓那麽溫順。不過我愛他的十足個性。
我有一隻foster,十歲了,體型巨大,估計也是貓王。那是我唯一有些搞不定的貓LOL
在我的短篇小說裏有他:https://blog.wenxuecity.com/myblog/78930/202203/16983.html
那眼神,哇!
喜歡阿芒的文字,問好!